第七十九章 直面未來的勇氣
住院幾天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頭部也做了相應的檢查。除了視力時而清楚時而有些模糊外,沒有什么其他的問題,所以我也沒有說,就和沈幸收拾東西準備出院。 “你的信息可能已經被他們知道了,所以你住的地方不安全,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那套公寓我已經幫你退掉了?!鄙蛐医舆^我手里的包,施施然開口。 “???”我不可置信的抬頭看他,“為什么!那我要住哪里?” “當然是和我一起住?!彼p睨了我一眼,理所當然的開口:“你待在我身邊,我比較放心?!?/br> 我被雷得噼里啪啦,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沈幸動作利索的收拾完,提著包另一只手空出來捏了捏我的臉,“怎么,還在神游?一時之間接受不過來?” 半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居然就告訴我要同居?!我泫然欲泣的望著他:“你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啊,弄得我有點暈暈乎乎的?!?/br> 沈幸挑眉笑了一下,“早晚要和我住在一起,有什么好商量的。對了,告訴你一聲,你在公寓的東西已經全部整理好送到我家了,所以就算現在你回去面對的也是一間空蕩蕩的屋子?!?/br> 果然是有預謀的!我還在凌亂,他露出一個春風般的笑容,提著東西心情愉悅的離開了病房。 *** 沈幸開車送我到他家樓下就遞了把鑰匙給我讓我拿東西自己上去,然后掉頭開車回了公司。 這好像也只是我第二次來他家而已,第一次是喝醉被他帶回來,然后就被他毫不留情的給吃了...... 這位于市中心黃金地段的高級住宅區,設計都是樓中樓,兩層。樓下是客廳、餐廳還有廚房和衛生間,以及一間大的書房,摟上就是三個房間,主臥和兩間側臥。 下意識走進主臥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什么臉一紅,然后竟然自己在原地羞恥起來,我居然不假思索的就走進了主臥......難道我潛意識認為我要和他睡在一起?! 為了表示出我是有深思熟慮過的,于是我打了個電話給沈幸。電話接通了,他好像在走路,我可以隱隱聽到他身邊細微的高跟鞋聲音,他一接起來就問:“找不到我家在哪?” “怎么可能......你也把我想得太弱了吧?!蔽曳藗€白眼,聽見他低沉愉悅的笑聲,“這么快就想我了?” 這人還能更加不要臉一點嗎! 我猶豫了一下要怎么開口,然后輕咳一下掩飾我此刻微微的心神蕩漾:“那個,我就想問,東西要放在哪里,還有我睡哪?” 他沒有馬上回復我,我聽見電話那頭傳來開門的聲音,然后他又走了一下,最后聲音停止。 “如果我強制要求你睡哪,會不會顯得我太不紳士了?” 我:“......” 你都擅自做主把我拐到家里來了,還提什么紳士...... 他的聲線帶著慵懶而得逞的笑意,我此刻都可以想象他臉上那副獵人捕捉到獵物任由宰割的神情,他說:“東西你想放哪都可以,有什么想買的,主臥書桌的左邊抽屜里放了張銀行卡,密碼是你的生日,以后開支都從那里出。至于睡在哪......”他頓了頓,我狐疑的“嗯?”了一聲等著他回答,就聽見他用低沉性感的聲音補上了一句:“不管你睡在哪里,反正到了最后,你還是會睡在我的床上?!?/br> 我的臉“轟”的一下紅到了脖子,剛想說什么,卻發現他早已志得滿滿的掛了電話。 ...... 把東西收拾好放在主臥以后,我打開左邊抽屜,果然放了張銀行卡。 那種被照顧呵護的感覺,好像又讓我想起了大學時候的時光。他總站在我身后笑著為我安排好一切,體貼到讓我有時候會有不真實的錯覺。 以前不肯相信自己可以得到這么美好的人的回顧,這么讓人羨慕的愛情,因為覺得自己不配擁有,其實還是心底的惶恐和不自信,不僅不相信自己,也沒有相信過他。 兜兜轉轉,我們經歷了這么多的事情,終于坦誠相見,重新在一起,實屬不易。這一次,我會賭上自己所有的勇氣,去換一個勇敢真誠愛他的自己。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突然想起什么,走到旁邊的側臥,其實是一間放有書桌和床鋪的小書房。一進門,就看見掛在墻壁上的兩把小提琴。 一把是我的,一把是沈幸的。 我失笑,走上前去,手輕輕撫摸過兩把小提琴的琴身。其實他訂婚前的那個晚上,在廣場和他比賽,我承認自己是有私心的。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的確信可以贏過他,但還是抱著一絲他會讓我的僥幸。而如果我贏了,我的要求,就是他把自己一直使用的這把小提琴當作紀念送給我。 睹物思人,縱使不見,也可以長久懷念。 想想才過了這么幾天,卻好似過了好長的時光。事情發生得太多太突然,對于阮清和,我目光黯淡了一下,不知道沈幸是怎么看待這件事情的,雖然沒說,但我也知道他在行動。 這幾天在醫院的住院部樓下和一群小孩子玩,電視上放的赫然是阮氏的金融危機。 阮氏總經理,也就是阮清和的父親阮中趨被查出貪污受賄,并且在郊外別墅被拍到和年輕美艷的女子相擁而入的畫面,目前已經被刑事拘留。阮氏董事長阮銘生一氣之下心肌梗塞癱瘓住院,而前段時間在中華路口的貧民窟附近發生的年輕女性綁架虐待案件也成為一大話題,目前犯案人已經被警方逮捕,而幕后主使矛頭直指阮氏千金阮清和,整個阮氏面臨一場巨大的政治、經濟以及刑事風暴。 阮氏搖搖欲墜。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現在自己的心情,待在貧民窟的三天,我沒有一天是不處在絕望與崩潰的邊緣,甚至一直幾欲爆發的舊病就要快支撐不住。我當時,無比的恨她,恨她怎么可以這般狠毒,要把我置于死地。 所以在沈幸義無反顧的來救我走出深淵,我的心結也就此打開。我為什么還要和自己,和過去斤斤計較,我貪戀的,不過都是現在,在他懷里的溫存。 我要和他在一起。 所以阮清和的事情,就讓沈幸去辦吧。 我垂眸走出了房間,在廚房打掃衛生的時候電話響了。 我看了看來電顯示,頓了頓,接起:“之衡?” “阿藍?!彼穆曇魩еv的沙啞,“你搬家了?” “???”我愣了愣,他在電話那頭說:“我在你公寓門口,聽你的房東說你前幾天已經搬家了?” 我停下來手里的動作,“嗯,我現在和沈幸住在一起?!?/br> 那邊只剩淺淺的呼吸聲,半晌,他有些艱澀的開口:“你和沈幸,你們重新在一起了?” 我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后低下頭嘆了口氣:“對不起之衡,我想了很久,可是沒有什么事情,事比我現在待在他身邊更開心的。我想和他在一起,我不想再錯過他了?!?/br> 他好久沒有說話,我低低的喊了聲:“之衡?”他才說:“阿藍,出來見個面吧。在時愿?!?/br> 我回答了聲“好”,掛了電話后準備著出門,走到門口的時候想了想,又掉頭回去換了條淺藍色的裙子。 我在溫哥華第一次見到他,也是穿著著條藍色的裙子,他接過我手里的學生冊,低聲念出了我的名字:“寧藍......” 我抬頭看他,少年俊朗的面容嘴角掛著一絲風流不羈的笑容,上下看了我一眼,然后笑:“因為你的名字有‘藍’,所以你都是穿藍色系的衣服嗎?” 我靜靜的看著路牌下少年的臉,不說話。 沒想到,一晃,五年時光,又是一個漫長的等待。 *** 我來到時愿后一眼就看見了靠窗而坐的穿著深藍色襯衣的陶之衡,他見我來朝我笑笑,對著服務員打了個響指,服務員禮貌的走近:“請問要喝點什么?” 他駕輕就熟的開口:“一杯烏龍奶昔,半糖,不加冰?!?/br> 我笑了一下:“你怎么比我都熟的感覺?還記得啊?!?/br> 他輕抿了一口咖啡,淡淡道:“關于你的事情,我都記得?!?/br> 我沒有說話,垂眸。陶之衡定定的看向我,半晌,才問:“我知道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了。阿藍,你......有沒有怎么樣?他們有沒有......” “你放心,我待在那里那幾天就受了點皮rou傷,還好有一個人暗中幫助我才不至于太慘。都過去了,我沒事?!?/br> 他目光黯淡下來,“你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我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我本以為你只是心情不好不愿意見人,沒想到沈幸來找我問我你在哪,我才反應過來?!?/br> 侍者端上了烏龍奶昔,我說了聲“謝謝”,看著陶之衡,“之衡,這并不是你的錯,而且事情既然已經過去,我也不想再提了,就慢慢忘了吧?!?/br> “我有去醫院看過你?!?/br> 我:“......” “阮氏近期的新聞,你都知道了?” 我點頭,手拿著攪拌勺在奶昔里慢慢的攪,“在醫院的時候看了一些新聞,知道一部分?!?/br> 他沉聲:“你應該也知道,這些事情,和沈幸有關吧?!?/br> “嗯?!?/br> “沈幸從不接手家族企業,自己也只涉足到建筑領域。沒想到這件事后,他竟然出手這么狠,手腕強硬,一點都不輸給商場上摸滾打爬多年的商界之人。阿藍,沈幸幫助唐氏收購阮氏集團,又讓唐其死壓阮清和,這一切,如果是沈幸一個人,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br> “你想說什么?!蔽异o靜的開口,手卻漸漸的握緊攪拌勺。 陶之衡盯著我,“沈幸的背景遠沒有你想得這么簡單,據我所知,沈幸的父輩經營海外公司,父母在他大學畢業后就定居國外,而重庭集團,也是沈家在中國唯一一家上市公司,不過負責人是只比沈幸大三歲的叔叔。沈家最大的沈爺爺沈赴,也是軍政界極具威懾力的人物。他們沈家從政從商,跨領域之大,這才是s市處于背后的龍頭家族。阿藍,沈幸這一次如此挑明的對付阮氏,他不愿接手家族企業,已經是不可能了?!?/br> “所以說到底,你是想告訴我其實我一直不了解自己男朋友的身份背景,原來他是個家族強大的富二代,他也因為我,不得不走上自己不想走的一條路?”我干干的笑了一下,對上陶之衡靜靜的目光,嘆了口氣:“這些我都不在乎,家世背景不是我們自己能決定的,我喜歡的是他這個人,他是軍人是商人我都不在意,我現在就只想好好待在他身邊,僅此而已?!?/br> 陶之衡苦笑:“看來是我杞人憂天了。因為沈幸如果繼承家業,就不得不和......”他停了下來,我疑惑的看著他,他突然目光柔和下來,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寧藍,你記住,如果哪一天沈幸傷害了你,記得回來,做我的陶太太?!?/br> “永遠有效?!彼p輕的補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