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郁陶一覺睡得很沉,第二天起來時才想起來是周一,將昨晚打包的生煎在微波爐里加熱,匆匆吃完后奔到小區外坐公交車,因著途經一中,車上許多的學生,有的在吃早餐,有的勤學的還在看小卡片。叁五年后他們又是一張什么樣的臉,郁陶在學校里一定不屬于活潑那一類,但她腦中思考卻很活躍,有時她反思自身,也許她少于同學交往,就是害怕注定的分別,前不久整理東西,她翻到初中畢業照,照片中大半人竟然都已記不住面容,時間真是令人心驚。 午餐時郁陶和寧蘅一起,兩人去小賣部,郁陶想吃冰淇淋,在雪柜里翻找,眼下已是十月,冰淇淋已不再進新貨,她只好隨便拿了一根隨變。 寧蘅走到汽水柜,一柜包裝各異的飲料,她正思索選哪一個,身邊有人經過,她以為人家要過去,側過身讓了讓,誰知那人卻沒有動作。 她抬頭去看,男孩個子很高,很冷俊的長相,瞥了她一眼,很快轉移目光,“你記得嗎?游樂場?!?/br> 寧蘅不慌不忙地從冰柜里拿出一瓶可樂,“你還記著呢,怎么?要舉報我?”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話,拿了一瓶和她一樣的可樂,轉身便走了。 好奇怪的人,寧蘅合上柜門,看著他走進一處貨架,稍稍轉頭,像是發現了什么一樣,又若無其事的轉了過去,看著他不自然的動作,寧蘅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 他知道她在看他,或者說,他希望她來看他。 念頭一出,寧蘅覺得驚訝,搖了搖頭,有些好笑地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后。 “郁陶?!?/br> 有時候幸運于人而言就是在不經意的瞬間發生的事。 郁陶轉身,看見周巖從貨架后走出,打了個招呼,忽然想到那盒金燦燦的巧克力,抬頭問道:“你要結賬嗎?” 周巖有些木訥地點了點頭。 “那就一起吧?!彪S后走到柜臺前。 郁陶只有一根雪糕,轉頭又示意他把東西放上來一起結賬。 “叁十七塊五?!?/br> 郁陶掃了一下付款碼結賬,一邊和他說:“謝謝你的巧克力,這次我請你?!?/br> 周巖的心一下從很高很高的地方墜落下來,他向她道謝,然后看著郁陶和寧蘅走出了小賣部,神情一下子便沮喪了下來。 陳逾寒在小賣部逛了一圈,走到結賬的柜臺,看見他這幅樣子,有些奇怪,“你怎么了,被人打了一樣?!?/br> 周巖看他一眼,嘆了一口氣,還不如被人打了呢。 回到班里,陳逾寒拉著他找狗頭軍師開會,張一林頗不耐煩,“能不能學點習,現在都什么時候了還想這些兒女情長?!?/br> 叁個人里,張一林和陳逾寒的成績都不錯,就是周巖稍差了一點。 話雖然這么說,張一林還是放下了筆,周巖一說完,他便鐵口直斷,“很明顯,一點感覺都沒有,還你人情?!?/br> 陳逾寒沒搞明白,“為什么,她不是還主動替他結賬了嗎?” 張一林用一種頗為憐憫的眼神看著他,看得陳逾寒直發毛。 “你要不是長得還行,真的很像網上說的普信男?!?/br> 陳逾寒摸摸頭,有些不相信。周巖還沉浸在沮喪之中,沒空搭理自己的難兄難弟,他撐著下巴看著斜前方的背影,心中是一種很難言明的情緒,在此之前,郁陶或許連他的名字都記不清楚,但是現在他已經能和她打招呼了,這也算是進步了吧。 晚自習下課鈴聲一響,班里立刻躁動起來,王瑜聽到一陣不怎么清晰的手機鈴聲,看著正在收拾桌子的郁陶提醒了一句,“你的手機響了?!?/br> 郁陶凝神聽了一下,從書包夾層里拿出手機,電話鈴聲已經斷了,來電顯示是一串號碼,“可能是sao擾電話?!?/br> 王瑜的朋友喊了她一聲,她和郁陶說了聲拜拜,背上書包往外走,郁陶把今晚要看的錯題本放進了書包里,還沒走到門外,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她按了接聽鍵,走出班級,聽見那邊問:“請問是郁陶小姐嗎?” “我是?!?/br> “我是霍先生的助理章舟,你剛下課是嗎?我在小區外等你?!?/br> 郁陶想起了霍維光昨天說要替她找人的事,“好的,我馬上過來?!?/br> 掛掉電話,走到校門口,現在是下課,許多私家車都堵在門口,一片按喇叭的聲音,郁陶走到了下一個路口才打到車。 下車后,郁陶剛給那個號碼撥了一通電話,門口的轎車下來兩個人,年輕男人戴一副眼睛,看著很板正,另一位則是個中年女人。 他正是章舟,他似乎一早便認識她,朝她禮貌地笑了笑,“郁小姐你好,剛才我們通過電話了?!?/br> 他將身旁的女人介紹給她,“這是張阿姨,這是張阿姨的資料和健康證明?!?/br> 郁陶接過那份文件,又聽到他說:“有什么問題請打剛才的電話,我先告辭?!?/br> 他一陣風似地來,又一陣風似地走,郁陶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替霍維光處理過許多這樣的事情,所以才這么熟練。 張阿姨的職業素養頗高,站在一旁不卑不亢,霍維光派的人,她自然沒有什么不放心的,帶人認了門,又將門禁鑰匙給了她一份。 等人離開,郁陶給霍維光打電話,她抱著腿坐在沙發上,聽著那頭的忙音,一時有些想不清楚,她到底是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還是只是單純的不想一個人。 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