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族人
毒蘿人才會用的六角鏢。 死士的腦中如遭雷劈,那熟悉感,為何他的反應總是如此遲鈍,那不正是...正是毒蘿專門使毒的祭祀一系常用的御敵手法! 他小時候也曾在族中舉辦的典禮上見過幾回,因為身份卑微,只能遠遠的瞧見,到底是印象不深。 毒蘿中的湖中子、毒蘿祭祀的御敵手法、毒蘿人用的六角鏢。 如果這還認不出來,那死士干脆把自己的雙眼都給瞎子得了。 “停手!快停手!”他奮力喝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瞎子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你瘋了?” 死士顧不上搭理他,嘰里咕嚕的朝那怪物吐出了一串聽不懂的話語,但若是毒蘿人應該明白,那是祭祀在典禮上常會朗誦的頌歌。 “你說什么鳥語?我聽不懂,請說人話?!白钕茸龀龇磻膮s是瞎子。 怪物要慢了一拍,他愣愣了一下,看了眼死士,嘴巴張了張,似乎是要說什么,但最終什么也沒說出。 躲過最后一次慢悠悠的攻擊,怪物便轉身而去,頭也不回的往黑暗中跑去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瞎子問。 我也說不明白,死士在心里說,此刻他的嘴巴被哀怒與恐懼叢生的火焰折磨的發干,是以人平時常有的語氣難以自嘴唇迸出,他想說話,可又總覺得,還不如不說比較好。 ”你沒事吧?“于是瞎子問道。 ”你覺不覺得,”死士問道,他的眉毛皺成一團難看的形狀,整個臉上都是疑惑與痛苦留下的印章,干啞的嗓音自不斷滾動的喉嚨內發出,攜帶了不為人知的思考的痕跡,“你覺不覺的,那個怪物......其實是個人?” 瞎子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良久之后,他才道:”我不覺得?!?/br> 死士說:”噢?!?/br> 瞎子又道,“但我覺得,你能這樣說,是有道理的,事實上,即使是剛才與怪物打斗開始,你就非常奇怪?!?/br> “我從頭講起吧,”死士說,“你以為我是怎么發現前面有一個湖的?不是我瞎猜的,我的運氣沒那么好,是因為這個,這朵野花?!彼麛傞_掌心,展示那朵皺巴巴的小花,”我先前給你看了,但是有一件事沒告訴你,它其實不是一朵普通的小花?!?/br> “當然,普通的小花不會存活在這種地方?!?/br>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死士說,“這朵花只會順著湖而生,有它的地方,不用走多遠,必定會有一塊湖泊在旁,所以我才得知的?!?/br> ”怪不的,我早該猜到的?!?/br> ”但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這種花在這里幾乎不會有什么人見過,原因只有一個,它唯一的生長地只有我的族中?!?/br> “也就是說,只有我的族中人才能帶來這種花草?!?/br> “你是說...瞎子的臉色也凝重起來了,“你懷疑那個怪物是...“ “你也覺得這個理由不夠充分是不是?”死士苦笑著道,“剛才,就在剛才,我們跟他搏斗的時候,或許是被我們逼得沒辦法了,他朝我甩了一下這個?!?/br> 這只六角鏢被他的食指和大拇指抓住,吊在二人目光的正中間。 ”將我的臉弄出來一點杰作,“死士說道,”幸好沒毒,否則我就慘了?!?/br> ”這也是你族中的?“ ”沒錯,否則剛才我也不會有失魂落魄的窘事了?!?/br> “以及,他的身法,”死士繼續說道,“剛才,你也看見了吧,與第一次完全不一樣?!?/br> “我也注意到了,”瞎子點頭,“和你的有點像,我還以為是他學聰明了,刻意模仿的你?!?/br> “只是有點像而已,事實上,那是我族中的另一套身法?!?/br> “原來如此,所以你覺得...“ ”差不多了,我想這已經足夠證明一切了?!?/br> ”如果是真的話,“瞎子還是面露疑惑,”他又怎么會落得如此境地?“ ”這我可不知道,“死士搖搖頭,”我以前以為自己是最了解族中情況的人之一,如今從種種發生的事來看,我所自以為了解透徹的,其實只不過是滄海一粟而已?!?/br> “讓我想想,”瞎子好整以暇的躺在地上,嘴里不知叼著什么東西,慵懶的說道,“你想救他?” “那當然,”死士點頭,“既然是同族之人, 我可無法眼見他受難而置之不理,何況這事也太過玄乎了,我擔心其中萬一有什么冤情將他逼到這種地步沒,那我就...更不能放手了?!?/br> “你覺得...“瞎子試探性的發問,”他還能聽的懂你說的話嗎?“ 即使后來有了類似于人類的反應和動作,可那怪物自始自終,都是野獸的成分占更多一點,即便后期對死士吐出的毒蘿語有所變化,但從那逃離的動作來看,更像是獵物恐懼獵人口中的呼嘯聲而已。 在瞎子看來,把一只渾身長毛,連基本的五官的看不清的一只怪物說成是自己的族人,和把一只貓咪說成的自己小孫兒沒兩樣,事實上,后者,真的在他的家鄉發生過。 “你總得考慮一下現在的情況,”他試著去做一下勸導這種自己并不擅長的事,“我們本來是打算要出去的,因為沒有食物,水源也無法支撐的了多久。但是現在發現了你的族人,而他似乎已經無法理解你的意圖了,如果你一直不能成功讓他回到一個人類的狀態呢,我是說如果,一直待在這兒,那我們都只能?!?/br> 他緩緩吐出重若千斤的兩個字,”死了?!?/br> “我知道,”死士說道,“我心中已有了打算,你肯不肯幫我?” “幫?怎么幫?”瞎子不免還是有點懷疑,他嚷嚷起來,“只要別像上次那樣,把命交給毒蘿人那樣的幫法就好?!彼f道。 “當然不是,”死士發出了幾聲尷尬的諂笑聲,上次的事他已經不打算回想了,然而因他而陷入苦難中的人總是時不時就要提起,“這次是毒蘿人把命交給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