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轉機
說罷,手一揮,脖子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頓時血流如注,將那盔甲都染得通紅,那自刎的衛兵仍舊站著,捂著脖子掙扎一會,口中發出“嗬嗬”氣音,兀得,眼睛瞪大,身體向后倒去,卻依舊在不斷痙攣,片刻之后,便再沒了動靜,想來是死了。 他來這一著,在場眾人皆是始料未及,那入侵人看罷這景象,驚了好一會,才喃喃道:“好狗,真是條好狗.....“ 正沒多時,分散于其余營中的毒蘿士兵聽到哨聲,紛紛趕到,見如此景象,大驚,質問那入侵者,其人卻也不答,只是笑道:“爾毒蘿真權貴在此,勿要供著那假貨了,不信?親自問他們便罷?!罢f罷,與同伙迅速離去。 毒蘿真權貴?那些被留下的人卻一五一十的說起方才發生的事,以及拼了命的證起來自己的身份,眾人皆是一陣迷糊,忙把他們帶入帳中,好好聽他們講些什么。 丹納在荒原上發力奔跑,剛才他趁亂割斷繩索,逃出生天,心中卻是一陣郁悶,因為現在在這荒原上奔跑的不只他一個人,還有一個,正是將他帶走的那個死士。按說他能成功逃出,除了自己奮力割斷繩索,還有這死士偷偷替他打開囚車之門,幫了他大忙,他應當感激對方才是,可如今這境況,這讓他無論如何也感激不起來。 他跑了一會,身上的傷勢未愈,如今已是筋疲力盡,不得不停下來,喘息一會,他彎下腰,頭垂著,手搭在膝蓋窩上,汗如雨般滴到地面,口中卻直道:“我說你....就別去了.....那就是送死....送死你懂不懂?” 死士悠然得跟在他身后,這段路程根本沒使他感到有多勞累,似乎只是在做悠閑的散步一樣,連汗都沒落下一滴。他聽到丹納的話,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會不會死去?!?/br> 丹納怒道:“那你還去!”這話出口,又是喘了好幾口大氣。 死士接著說到:“我不知道會不會死去,但我知道一定要去?!钡ぜ{頓時無奈了,“你將軍做的事,我一五一十都能說得清楚,你干嘛非得去問他呢?”又道:“我現在就講給你聽,解答你的全部疑惑,然后你放了我,咱們天各一方,行不?“ 死士依舊拒絕了他的提議,”不行,單單聽一方的話是不夠的,只有兩方都聽,我因這次事件產生的疑慮,才能夠得到解答?!?/br> 他說著,頭仰起,看著天邊,像是在追逐太陽的腳步,”我希望聽到將軍真實的想法,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那些人所說,做了那些令人不恥的事?!?/br> “怎么不恥?怎么不恥了?”丹納已是被他搞得走投無路,胡亂說道,”行軍打仗嘛,這些事是很正常的,聽著挺過分,但其實很正常的。就連我,我受了這么多殘害,“他說著,把腦袋和斷肢往死士那些靠,”你看,我的眼睛,我的胳膊,慘不,我都沒怎么怨恨過他。你也理解理解吧,不要再計較了,然后,趕緊,放了我吧!“ 只可惜,得到的,依舊是死士拒絕的聲音,他說道:”你不懂,我們族中不是這么說的?!暗ぜ{一時沒反應過來,”啥?“死士補充道:”我自幼在族中生活,所有的只是為了成為一名合格的死士而接受的訓練,我和同伴們,身歷無數艱險,只為日后能向將軍,向毒蘿,報效力量。族中的老師教育了我那么多,可從來沒說過,拋棄尊老,欺騙部下,是我族中人所為,何況,何況,他是將軍啊?!?/br> 他越說越冷,越說越怒,到最后,竟是撰緊了拳頭,站起身來。見他如此,丹納頓時害怕起來,忙悄悄避開了些,輕聲到:“既然如此,那你...那你一個人找那個將軍問個明白好不好?“死士依舊拒絕了:”不行?!?/br> 丹納幾乎快被這個死士搞瘋了,他哀聲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敢情你救我,就是為了讓我陪你送死?“ “當然不是,”死士輕輕搖頭,“讓你陪我送死有什么好處?” “你知道所有該知道的一切,而我只知道事情的一部分,如果你到將軍面前做個證人,會比我單獨前去要方便的多?!?/br> “你可真是死腦筋,”丹納終于忍不住,怒聲罵道:“我看那勞什子將軍根本不會同意見你,你剛在帳外,向他的使臣通報完,他知曉了你的來意,直接吩咐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把你拉出去,剁成兩斷,哪管得了你許多!“ ”簡單來說,你根本沒命,懂嗎?“ ”懂,“死士很快做出了回答,可他看上去依然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若去了,有可能會死,若不去,便是永遠都不去了?!?/br> 他看了看倒在地上,一臉絕望的丹納,道:“你還好?” 丹納的聲音從泥土上彎彎曲曲的傳來:“我很好?!?/br> 死士難得的笑了笑,“那就好,趕路吧?!?/br> 逃吧! 這是丹納此刻唯一的想法了。 反正去見那勞什子將軍也是死,被這家伙發現也是死,若能逃成功,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他丹納的命,可是很寶貴的。 抬頭看了看天色,有紅霞悄悄攀起,已是初露暮態了。這兒離城門戰場并不遠,以死士推著他走的速度,恐怕不多時就要到了。 他悄悄看了看,死士正用一貫的姿勢低頭走路,沒有注意他的跡象,略略舒了口氣,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那是他一直帶在身邊的匕首,當務之急,他瞄了一眼腳下,繩子可真粗啊,該死的,這家伙為了防止它逃跑,把他當狗栓,簡直侮辱自尊心。 死士此時沒有注意到他,可倘若他有動作,也不可能不注意到他,究竟、究竟該用什么辦法,才能成功割斷繩索,從這家伙身旁逃開呢? 丹納一路上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可是苦思良久,也是不得其法,一時間,他的表情愁眉苦臉,堪比街上的哭喪隊伍?!澳愫茈y受?”死士看了他的表情,問道,丹納心想,我哪有一刻好受過,可死士如此問法,卻讓他靈光一閃,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