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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攆漸行漸遠,蘇景弦倚在一株梅樹之上,伸出潔長的手指,撫上低垂枝丫上的一簇艷紅梅花,拇指與食指細細摩拈那薄薄的一層花瓣,視線漸漸投在一身白衣的林無憂身上,看得有些癡迷。 “無憂,城外十里坡的梅花開得極盛,去看看?” “天氣嚴寒,你的身體受得了?” 蘇景弦笑笑,“這又不是去游湖看花,怎么會受不了呢?”他笑得極為溫和,如春風拂面,林無憂怔怔地看著他,看他折下一枝梅花夾在指尖,旋轉著枝干,“本想明日約你一起的,你明日有事,今日如何?” “我……你……” “嗯?” “蘇大人這樣讓我……好生不適?!绷譄o憂坦言,他這樣讓她覺得自己就像他看中的獵物一樣,一步步踏入他的陷阱。 “時間久了便會適應?!彼f得云淡風輕,這些事在他做來像是理所當然一般,然后步伐輕快地走在前面。 十里坡有一大片的梅林,說是花海也不為過,艷紅的五瓣梅花盛滿在枝頭,隆冬唯一盛開的花,獨一無二。林無憂跟著他漫步在樹間,花瓣隨風拂過落在發上、肩頭,聞著清新的梅香,聽林間的鳥鳴聲,甚為快意。 “不知你當初為何入朝?”蘇景弦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問道。 林無憂低頭,用鞋尖踢著滿地的落花,“不為什么,只為功名?!敝挥腥〉霉γ?,才能報仇。 “功名利祿……”他看著她的低垂著的側臉,“只為這嗎?” “不然子洛兄以為什么?”她突然抬頭,含笑道。 蘇景弦一愣,微微笑了,只為她一聲“子洛兄”,“我只是隨意問問,入朝為官是可為功名也可為在朝堂之上一展抱負?!?/br> “那你呢?你為的是什么?” “我嗎……?為一個人?!?/br> “……”林無憂沒有問是為誰,她也不知道她問了他會不會告訴她,她知道那是他的事,與她無關?!澳闼坪鹾芟矚g梅花?” “嗯?!?/br> 他喜歡梅花,突然之間的喜歡。 *** 那時從“永壽宮”回到府里,聽循太醫吩咐在家靜養,臥床幾日終是乏了,偷偷瞞著蘇言、蘇行去了書房,透過未闔上的門扉聽到了母親與父親的對話,他止住了推門的動作。 “‘頤華宮’里的那位……”是母親凝重的話語。 “嗯?!边@是父親的聲音。 “公主呢?” “和林貴妃一起?!?/br> “孩子還那么小,前些日子我還見著了,多乖巧的一丫頭,太后還有意讓景弦與她定親,娘也有這意思。好好的宮里失火,一群下人干什么的?!” “發現時已經晚了,火勢止不住,林貴妃硬是要往公主房里去,結果人沒救出來自己也丟了性命,肚子里還有未出生的孩子呀!” “這就是做娘的心。唉……太后和皇上那邊呢?” “娘一大早就進宮了,皇上也不好過,本來是打算等到林貴妃誕下皇子在晉封為后的,奈何天意弄人?!?/br> “是天意嗎?你也認為是天意?” “你呀,這事不是我們能管的,真正說得上話的只有林侯爺了?!?/br> “林侯爺就這么一個女兒,經受得住這樣的打擊嗎?” “過午了你隨我去看看吧?!?/br> “也好?!?/br> 他站在門外,只聽得大概,宮里失火了,林貴妃和公主遇難了,而且林貴妃還懷有身孕,他不禁想到了前日在“清華池”的那一幕,女孩很認真地跟他說:“我馬上就要有小弟弟了,我要回去陪母妃了?!?/br> 是她嗎? 他茫然地回到了寢室,不讓自己去相信,但心里卻有一種感覺就是她。他救了她她怎么還會死呢?他還記得她笑得很漂亮、很明朗,就這樣被一場大火奪去了,突然感覺自己喜歡的東西一下子被老天殘忍地剝奪了,他就這么呆坐在窗前,看著滿院盛開的梅花,寒風襲來,不禁有些瑟抖也不愿關了窗戶,就這么癡癡地坐著。不多時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窗棱上濺到他的臉上他伸手拭去,發現雨水竟是溫熱的。院子里的梅花被風吹得落了一地,雨水打在地上濺起的泥土臟了那一地的落花。他看著花瓣從枝頭飄落,化為一地的泥濘。不禁氣憤,這雨為什么不是下在昨日呢?這樣便可澆去那一場大火,這樣她便不會死。 蘇言與蘇行發現他時他已經枯坐了半日,讓他去用午膳他也不愿移動半分,他厲聲喝退了他們。臉色慘白,嘴唇被凍得發紫了,他緊咬著牙關就這么坐著。一場雨下了整整半日,雨停了,他還是僵坐著,祖母回來后聞訊趕過來直罵他胡鬧,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拿了棉被就裹在他身上,命人關了所有的門窗,室內燃了碳火盆子,他依偎在祖母的懷里,感覺她的大手憐愛地撫在臉上,就這樣昏睡過去了。 在府中度過了新年,他的身子愈發弱了,傷寒不愈反重,父母商議著把他送往驪山,祖母再是不舍也為了他的身子著想,所以還未等到上元節他就在蘇言、蘇行的陪同下去了驪山,其實他覺得離開也好。 帶著淺淺的笑意,蘇景弦倚在樹干上,他看著她伸手接住了那飄零的梅花,如果眼前之人真是她的話,他又怎會不知她入朝的目的呢?上次刺客一事便是她主導的吧,雖然沒有什么動亂但卻是對皇家顏面的折損。林貴妃一案在你掙我奪的皇家只是一個開頭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