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7)
而剛剛,腳踝上微微發熱,身子就像是陡然接通了電源,整個人不光輕盈了許多,還跟打了雞血似的,渾身充滿了能量,恨不得現在就嗷嗷叫著出去跑兩圈。 白鑰掌心向下,撐著床就要做起來,但余光卻瞄到云真制止的眼神。 她眼珠子左右轉了轉,跟白鑰傳音道:不要打草驚蛇,出去之后找機會逃跑。 白鑰動作頓了頓,緊接著又接收到一記含情脈脈的眼神,沙啞但卻溫柔的嗓音在腦海中響起,云真說道:不用管我,下輩子,我再來愛你。 白鑰動作頓了頓,眼瞼下斂,看不清楚表情。 系統還以為她被感動到了,正準備說點什么輕松下僵硬的氣氛,然后就聽到白鑰哭了,絕望地說:這姐妹是故意的吧,我一個人出去有什么用,還不是要被癢死,她該不會是腎虛沒法讓我用了,所以準備死遁了吧。 系統:你倆收拾收拾,殉情得了。 系統冷笑道:你可以直接死的,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我看著云真也不像是能活的人了,你費勁巴拉救她干什么?就為了給自己添麻煩嗎? 原本忽略的問題被系統一而再再而三提出來,白鑰心里也納悶。 所以說,為什么呢,大概是因為看陳瑤不爽吧。 就這么死了有些不甘心呢。 正想著,陳瑤就已經丟下云真,朝著自己這邊過來了。 她看著躺在刑床上幾乎扭成了麻花樣的白鑰,拍了拍白鑰的臉頰,笑著說道:不著急,我現在就幫幫你說完就要撕扯白鑰的衣服。 白鑰低頭看著她伸過來的手,還沒被碰到就已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了,心想果然自己看不慣陳瑤是有理由的。 這人說話不算數啊,說好的讓自己求她呢? 這半天白鑰甚至都沒敬業地演戲□□呢,這人就把持不住了??? 再想想每個世界她看中的jiejiemeimei,哪個不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到做到,說必須白鑰求了才給,那就算白鑰身體主動貼上去,但不開口說出求那個字,也跟柳下惠似的。 白鑰輕嘆:還是怪我,魅力太大,不是一般人,她扛不住啊。 嘔系統打心底里疑惑,為什么自己一個系統,也會有想吐的錯覺,是因為白鑰真的太惡心了嗎?就算是二班人,也扛不住的那種惡心。 眼看著那只手就要伸到自己胸口了,白鑰陡然坐起,長手一伸,一柄纏繞著黑氣的長劍驀然出現。 陳瑤大驚,慌張后退,匆忙召喚出武器就要對抗。 但兩人武力相差懸殊,白鑰揚手,劍嗖的一下就飛了出去,一劍戳在陳瑤的肩胛骨處,帶著她不斷后退,直到將她釘掛在身后的那堵墻上,和云真排排掛。 白鑰從床上坐起來,掃了一眼瞳孔中震驚還沒完全消失的陳瑤,視線落在云真身上。 直視就看的更仔細了,身上到處都是鞭痕,裸露在外的小臂和腿被烙印燙的血rou都黑了,嚴重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想到陳瑤每次提到云真時流露出來的咬牙切齒的森寒恨意,白鑰就能想象的到,她究竟對云真都做了些什么。 一瞬間,整個地下室里殺氣彌漫,白鑰看任何東西都好像蒙上了一層血霧。 嘶 你電我干什么?白鑰疼的倒抽涼氣,責問系統,還這么大力,疼死我了。 系統:你瘋了?你看看你做什么呢,你說我電你干什么? 白鑰定睛,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陳瑤面前了,手里還拿著一只匕首,最重要的是匕首已經戳進陳瑤的心口處了,一大片血溢出來,再往深那么幾厘米,恐怕任務對象已經被她殺死,她也被強制登出這個世界了。 !別說殺人,白鑰是個魚都沒殺過的人,看著滿手的鮮血,她嚇了一跳,嗖的收回了手,連連后退了好幾步,差點就彎腰鞠躬給陳瑤道歉了。 而陳瑤一臉驚恐地看向自己,身上傳來淡淡的尿sao味。 白鑰連連往后又蹦了兩步,她想皺眉嫌棄,但卻又想到對方好像是被她嚇失禁的,一時半會有些不好意思,趕忙轉過頭去看云真,假裝沒發現陳瑤的窘態。 一看到云真,白鑰就抑制不住地有些生氣。 她走過去,揮手拔掉了深深扎在云真身上的鋼釘。 失去了支撐,云真摔下來,撲在白鑰身上。 被抓進來這么長時間都沒洗澡,還被虐待成這個鬼樣子,身上又臟又臭,白鑰不禁狠狠皺了皺眉毛,撇嘴道:你不是很厲害么,怎么這么容易被抓? 云真勉強笑了笑:難免有大意的時候。 白鑰扶著她先坐在剛才躺著的那張刑訊床上,轉頭又在陳瑤身上摸出來自己的儲物袋,掏出幾顆丹藥拍進了云真的嘴里。 云真非常配合地吞咽了下去。 白鑰:也不問問是什么,就不怕我給你吃的毒藥? 云真笑了笑,沒說話。 白鑰不滿了,沒好氣說道:別以為我真不敢喂你毒藥,說不定我救你就是想要之前的解藥,給你下藥當然是想一藥換一藥。 云真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緊盯著白鑰,生怕她突然消失似的,她溫柔地說道:那東西沒有解藥,你要是想我死,我現在就自殺給你瞧,不用浪費你一顆毒藥。 白鑰深深白了她一眼,她替云真把了脈,臉色沉了下來:她斷了你的手筋腳筋? 云真扯了扯嘴角,笑著說:不僅如此,我的內丹也被她逼了出來,若不是想見你最后一面,我現在早已化成一捧灰燼了。 白鑰抿了抿唇,嗓音里帶了些拖長的哭腔:疼不疼? 云真頓了下,點頭,她說:嗯,很疼,疼的我差點撐不下來見你這最后一面。 一滴清淚順著臉頰滑下,白鑰吸了吸鼻子,胡亂用手擦掉,但抬起眼再看渾身狼狽的云真,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滑。 她啞著嗓子,問道:值得嗎? 云真胳膊動了動,但終究還是沒能抬起手替她擦眼淚,抱歉地說道:值得啊,我比較笨,想不到別的辦法,只能跟在你后面不停地追,可你明明看見了聽見了,卻總是置若罔聞,完全不把我放在心上。 她突然閉上了嘴,白鑰擦了擦眼淚,眨巴著眼睛看她。 云真忽然笑了,她說:你能抓著我的手嗎?這些話我得捧著你的手說,可我抬不起來了。 白鑰一愣,眼眶頓時一陣酸澀,眼淚更是洶涌澎湃地往下流,她張開雙臂想要抱一抱云真,卻被云真拒絕了。 云真搖頭:別,我想看著你說。 白鑰吸了吸鼻子,在身上使勁蹭了蹭手上的眼淚,雙手抓著她的手放在胸口處,緊緊盯著她,認真地看著她。 云真張嘴張了半天,臉上忽然現出遺憾的神色,說道:雖然我是故意的,但我沒奢望你真會來救我,我以為我什么都沒準備,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頓了頓,她又說道,我現在大腦一片空白,但我不說又好像是浪費了這次機會。 嘖,我在說什么啊。 白鑰看著她,突然破涕而笑,她湊上去:那個藥我現在很難受。 這次輪到云真愣住了,她環視了一圈這個環境,再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臟污,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說道:還、還是算了吧,這里太臟了,你本來就有點潔 她還想說些什么,但卻被猛地親上來的白鑰堵住了嘴,瞳孔微微放大。 白鑰沖著她眨了眨眼睛,夸張地扭動著身子,嘴里胡亂叫著好難受,要熱死了,不停地蹭在云真的身上。 沒一會,她身上穿著的白衣就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最后甚至被白鑰脫了下來,用來簡單擦了擦云真的身子。 不得不說,確實有些臟。 云真徹底是廢人了,手和腳都不能動。 白鑰還真沒挑戰過這樣的高難度,畢竟先前就算某人讓她自己解決,也是會偶爾動手動腳,在她cao作錯誤的時候指點一二,可現在 白鑰跨坐在云真身上,突然有一些可憐某些人。 她沒做老黃牛,只是配合著主動接納了下老黃牛的犁頭,但也是真的累。 可想而知,老黃牛那得多累啊。 白鑰心想,要是以后都這樣,那還不如不活了。 所以她爽了一次之后,覺得舒爽的程度不足以彌補她的累,所以將一身修為全都過渡給了云真。 白鑰的內丹毫無阻礙地游走在云真全身的筋脈中,斷掉的手筋腳筋在內丹瑩潤的光澤下漸漸生出了新的連接,云真的小手指輕輕動了下。 最后內丹停留在云真的小腹處,狠狠旋轉,找了個最合適的地方落地生根。 骨rou再生是十分痛苦的,尤其是云深內外傷都格外嚴重,修復甫一開始,她就疼的五官猙獰扭曲,滿頭大汗。但即便如此,她一直都狠狠瞪著眼睛,不愿意讓自己暈過去。眼淚順著眼角劃過,眼底滿是不舍的神色。 她說不出話,哆嗦的嘴唇艱澀地做著口型。 可白鑰卻伸手撫上她的嘴唇,只盯著她的眼睛,湊上去親吻她的臉頰,笑著說道:別做這樣的傻事了,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說罷,她歪了歪腦袋,趴在云真的身上,徹底地睡了過去。 云真緊繃的身子陡然松懈,她眼里滿是淚花,望著不遠處的虛空,無聲地說道:你盡管忘,我跟不跟,是我的事。 第185章 我是什么樣的我 你說我高考后表白, 好不好? 嗯?你剛說什么?白鑰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明顯的痕跡,抬頭一臉茫然地看著對方。 你干什么呢?最近一直心不在焉的。對方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怎么, 快高考了, 你緊張? 緊張?從小到大白鑰從不知道緊張是什么。 反正自己什么都沒有, 反正自己什么都不在乎, 失去什么,得到什么, 都無所謂。 有什么好緊張的。 白鑰搖搖頭:當然不是,我成績這么好,我還緊張什么,再說,高考也不是唯一出路,就算失敗了也能出國呀。 這番言論頗為凡爾賽, 但白鑰就是想說出來,尤其是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笑容逐漸僵硬,一股難以言喻的郁氣忽然就抒發了出來。 白鑰唇角微微勾起, 心中得勁, 嘴上更是不饒人:我爸媽早就想我出國了, 房子、票子、學校,甚至是保姆和司機都給我準備好了, 我就是不想去, 懶得折騰了。 她話鋒一轉, 問道:你準備的怎么樣了? 我又沒你家那條件,肯定是要參加高考了。對方盯著她看了半晌,笑容訕訕的,緩緩說道, 不過也還好吧,我成績倒是一直都過得去,考個一本應該沒多大的問題。 白鑰若有所思點了點頭,低下頭:是呀。 她抬起頭,嘴角勾出一抹壞笑:但考學才是第一步,出了校園才是人生的開始,我前兩天才看到一個新聞,說某全國TOP3大學的畢業生出來之后賣豬rou,關鍵是還沒人家小攤小販賣的好,唉,人生啊,難說。 白鑰:不過也沒辦法,除了考學,你也沒別的出路了,算了算了,還是先考吧,考上才有資格說后續。 系統:就我聽著都想打人,對方還沒暴走,真的是教養好了。 請同學們盡快把昨天發下去的志愿征集表交上來。一道清冷的嗓音傳來,白鑰不想抬頭的,但就像是有人給自己的脖子安上了聲控。 她不受控制地看向講臺上的某人,不期然和對方視線撞了個正著,心臟猛地跳的飛快,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白鑰慌張低頭,不自然地轉了一下手中的筆以作掩飾。 對了,你剛才說什么?她深吸口氣,把心中的惶惶壓了下去,問道。 對方也在盯著講臺上的人看,眼神是熟悉的迷戀,嘴角壓制不住地微微上翹,就連聲音都柔.軟甜美了許多,她說道:我想告白。 吧嗒手中的筆掉在了地上,白鑰頭都沒敢抬,全然沒了剛才的氣勢,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告白,會、會不會太沖動了? 不沖動!對方的目光隨著那人離開講臺,再不敢多看一眼,趕忙轉移到白鑰的身上,眼角眉梢的笑意有些暗淡。 怎么會沖動呢。她壓低了聲音,我知道我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高考后基本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所以我想,干脆告個白吧。 不留遺憾,就算不成功也讓她記住我,別忘了我。 話還沒聽完,白鑰就鉆到課桌下撿筆了。 她眼角微微下垮,她深吸口氣,收斂了臉上的失落,撿起筆的瞬間調整出了一個機械的溫柔笑臉,大眼睛忽閃忽閃,眨巴著看向對方:很多人都跟你想的一樣吧,那段時間跟班長告白的人肯定數不勝數,你這不是就湮沒在蕓蕓眾生里了嗎。 但錯過這次機會就再也沒接觸的可能了。對方給自己鼓勁加油道,再說我也沒想讓她答應,我就是覺得說出來就不遺憾了。 白鑰多了解她啊,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現在不過是死鴨子嘴硬,想給自己個告白的理由罷了。 她不止在乎,還很在乎這個結果,在乎到明知不可能,還是為了最后的答案而死。 白鑰,謝謝你的書。門口一個短發的姑娘拿著一本物理書朝著這邊招手,臉是挺熟悉的,但白鑰想不起來具體在哪兒認識的了,她正準備招手,旁邊人先她一步已經站了起來,笑著答應道,這有什么好謝的,下次我沒帶書還得找你借。 白鑰抬起的手瞬間僵硬在原地,她怔愣地看著兩人有說有笑。 艾情?艾情!五根手指在面前晃來晃去,白鑰猛地回過神來。 你怎么了?又在發呆?是不是不舒服呀?要不要請假回去休息下?白鑰關切地問道,伸出手想要探她的額頭。 沒事,我就是有些累,我去洗把臉。白鑰猛地站起身想要避開她的手,動作太激動了,凳子哐當一聲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