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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娶王妃送皇位[重生](GL)在線閱讀 - 分卷(88)

分卷(88)

    該入宮覲見了,父皇要等遲了。二人的衣衫早已換完,夏容宣扶著徐江菡的肩頭,將她往門外推去,催促著她快快動身。

    徐江菡同她拌嘴:在季州的時候都沒見你著急,現在急了?

    季王先是裝傻充愣,隨后振振有詞道:季州那是在自己的地盤上,現在在宮中是寄人籬下,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呢,我能不規矩些嗎?

    就要有這樣的思想覺悟。徐江菡刻意同她保持了半個身位的距離,好讓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著,合乎宮中的規矩。但新上任的太子爺根本就是言行不一的人,這個時候她又不遵守規矩了,壓著步伐行走,偏生要與她并肩而行。

    徐江菡不禁皺眉,同她低聲交談:怎這時又不守規矩了?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呢。周圍過路的太監宮女、侍衛官兵,都在悄無聲息的關注著她們,若是在這么重要的時刻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豈不是要演變成一個笑話?

    夏容宣有自己的堅守,非必要的時刻,讓她舍棄王妃從而遵守規矩是不可能的。

    你放心,這些我會處理好的。察覺到徐江菡有些動怒了,夏容宣耐心地與她敘說道,望她寬心些,不用過多cao勞。

    入了宮中,剩下的交給她就可以了。

    **

    皇帝確實在宮中等候多時了,他從一個月前等到了今天。若不是近來身子有所好轉,他怕是自死也見不到這位新上任的太子殿下!

    他不明白為何自己拱手送出的儲君之位這么不引人重視?接了圣旨也不速速回京覲見,難道他真的覺得自己風燭殘年,沒有覆舟之力了?

    如徐江菡所想,天子的威嚴不能隨意觸犯,夏容宣此舉已經引起了萬盛帝的不滿。

    但她不確定的是,皇帝是選擇將這口氣咽下?還是要給季王一些顏色瞧瞧?私心里,她當然希望是前者,相安無事地度過登基前的這些時日最好。但當她看到某人不以為意的模樣時,忽然覺得這人被敲打一下也是挺好的。這人現在就這般狂傲,日后登基了,自己都管不住她了,該要如何是好?

    懷揣著兩極且無法統一的心思,徐江菡與夏容宣一同踏進了乾清宮,走到皇帝榻前,恭恭敬敬地請安:兒臣叩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盛帝夏時雍半坐在床上,下身被褥子蓋著,雙眼半睜,臉色蒼白無比,他剛想動一動手臂,要做個手勢,可手臂剛要運勁抬起,立馬就感受到了力不從心的滋味,只好張張嘴皮道:你們兩個起身吧,不必拘禮。

    他轉過頭,瞥見了二人恭敬的模樣,鼻中呼出了熱氣。單從外表以及以往的表現上來看,這兩個人完全是孝順得體的孩子。但實話實說,夏時雍一開始就對這個孩子關注得很少,對那些外表之下的東西了解得不多。

    她真能當好了一個君王么?

    夏時雍又陷入了循環往復的疑惑中,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愛思考這個問題,但每每又想不出答案來

    陛下,外殿陽光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陳公公一直侍奉在君王身旁,知道他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代表著的意味。他見萬盛帝開始閉目沉思,便知他又繞到死胡同里了,于是出聲喚醒他。

    是么?那出去曬曬太陽吧。被他打斷思緒,萬盛帝果真清醒了過來,睜眼瞥了瞥外殿的方向。

    陳公公聞言,剛要上前扶,卻被夏容宣介入:我來吧,父皇小心,地下涼。她蹲下身子,為萬盛帝穿上鞋襪,然后攙扶著他的身子,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到外殿去。

    幾時到的京城?皇帝的身體已經無法參加夏容宣的受封之禮,但正式的圣旨還在他老人家這里放著,季王要先從他這里拿過來,然后給禮官當面宣讀,這禮才能成。

    只是不知道,這圣旨,皇帝給得干不干脆了?

    丑時到的,不敢壞了吉時,清晨去了宗祠祭拜了祖先,之后便來父皇這里了。

    不早不晚就提前了一個時辰到達京城,夏時雍都不知該評判她這是準時呢,還是說已經不打算將自己放在眼里了?

    江菡,你先退下,老陳你也退下,朕有事要與容宣單獨說?;实垡c夏容宣獨處一室,將徐江菡與陳公公都屏退了。

    是。徐江菡看了一眼季王,沒有多說什么便退下了。

    是。陳公公侍奉皇帝數十載,心中了然,應了一聲也退下了。

    殿內的宮女和太監一并離去,萬盛帝緩步走在陽光下,季王小心翼翼地扶著他。他們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萬盛帝才出聲道:老九,你同朕說說,江菡是個什么樣的人?為何值得你樂不思蜀,連太子之位都不熱衷了?

    皇帝知道季王推遲來京的原因,是因為徐江菡,于是直截了當地將這個問題拋了過去。做君王的,把太多的心思放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這并不好。

    夏容宣看到了皇帝眼里的犀利,謹慎地應道:回父皇的話,江菡是個心懷天下的善良之人,若沒有她,就沒有今日的我。兒臣留在季州并非樂不思蜀,也并非不重視太子之位,而是兒臣想將前塵往事都了卻之后,再心無旁騖地來京復命,故而耽誤了一些時間,請父皇恕罪!

    哦?前塵往事?皇帝很是好奇:那你與朕好好說說你的前塵往事是什么?

    夏容宣頭一低,甩出了兩個字眼,干脆而清晰:襄王。

    皇帝神情一凝,他倒是沒料到背后的原因竟是這個。他完全將這一茬給忘記了。

    這么說來,你留在季州便是為了斬草除根?

    是。季王堅定得讓人辨不出真偽。

    皇帝不往下問了,襄王常年欺侮季王,怎能不留恨?但他終歸是自己的一個孩子,折去了總該是會心痛的。

    現在再看皇室,滿目瘡痍,夏容宣覺得此時皇帝展露的心痛十分可笑。他自己手足相殘,也縱容著他的孩子手足相殘,殺光屠光了,再來空虛感嘆,這世上沒有比他更虛偽的人了!

    推遲入京的事情可以翻篇了,但皇帝心里頭還裝著一件事,今日要同夏容宣說道說道。

    還有一事,朕要與你說道說道。朕知道你專情,也知道專情是好事,但你日后你為帝王,后宮不能只有一個女人,那樣會出亂子的。

    季王聽懵了,從萬盛帝的一言一行中,她能鮮明地感受到他的矛盾之處。她對王妃一心一意,從來沒有想過再娶別的女人過門,這種事情為何還要逼迫她呢?兒臣不懂,為何后宮只有一個女人便會出亂子?

    因為皇室血統需要延續,你們成親多年,只有夏治一個孩子,這便是亂子的根源。若日后夏治出了意外,你要將皇位傳給誰?將大晏的江山交給誰?

    季王聽明白了,簡單來說,就是萬盛帝屠光了自己的孩子,沒有人可以來爭奪皇位,但同時也為自己血統的傳承招來了巨大的風險。

    他將減輕風險的希望放在季王身上,方法就是多娶妻子、多生孩子。

    那到了最后,她的皇位要傳承的時候,自己是不是也要像他這般,留下那個被挑選中的孩子,將其他的孩子都殺光?

    季王不贊同這種做法:父皇,你說的這種狀況只是設想,真實不一定發生,就算我與江菡只有夏治這一個孩子,但我們會傾盡所有來教他育他,讓他日后成為一個好君王。

    萬盛帝早就料到了季王的排斥,強硬道:朕不與你爭辯,朕只問你娶還是不娶?朕能與你無上榮耀,也能將這份榮耀從你的手中收回,你自己想清楚!

    夏容宣跪在了地上,看著皇帝虛弱的背影,想通了什么,忽然便笑了:兒臣不敢忤逆父皇,但兒臣只有一個請求,望父皇允許。

    你說。

    兒臣日后的妻子,可以自己挑選么?

    皇帝要的只是季王的退讓而已,可以,你回去列名單,朕會讓禮部挑選良道吉日,讓你們盡快成婚,日后你登基了,她們就是你的妃子。朕不知自己的身體還能撐多久,但朕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見你替朕開枝散葉。那樣,朕死也瞑目了

    季王在地上叩了一個響頭,悲戚道:是兒臣不孝,沒能早些理解父皇的苦心。兒臣今日回去便去挑選妾室,羅列名單,明日便回來同父皇復命。

    皇帝達成了他的目的,神色緩和了許多:好,這個圣旨你先拿去,明日朕再來看看你選人的目光如何。

    謝父皇!季王面上雖笑著,心里卻已經滋生出了濃烈的殺意。

    季王的不悅,徐江菡在她剛出門的那一霎就感受到了。這人明面上是笑著地,但徐江菡最是清楚,這笑只是遮掩,并非發自內心。

    說什么了?趁著四下無人,徐江菡趕緊問道。

    季王伏在徐江菡耳畔,嗓音很低:他活不久了。

    第144章 正事

    夏容宣一路上都隱藏得很好,無論是隨行的宮人,還是來往的侍衛,見到的皆是一個風光無限的太子爺,容光煥發,笑容滿面,閑庭信步地走在宮道上。凡是請安的人,她都會和風細雨地說上一句:免禮。

    沒人會料想,這個剛上任第一天的太子爺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將她的皇帝老爹干掉了。

    面對徐江菡,夏容宣從沒想過隱瞞,在低聲交談中,她的寥寥幾句便散發出無盡的殺意。

    徐江菡一愣,隨后又恢復了無波瀾的面色,心里卻已揣度起他們父子二人談天的內容了。她們原來的計劃不是這樣的,她們并不著急送皇帝上西天,畢竟有了儲君之位,至少是性命無憂的。

    徐江菡的目光再次看向季王,她覺得若非這人被逼急了,不然不會說出那樣的話,做出那樣的事。

    陛下與你說什么?徐江菡想要知道他們聊天的內容。

    季王的眸色沉了沉:回去再說。

    二人回了慈慶宮,路經梨園,此時梨園的梨樹上掛著大大小小的果子,精巧可愛。若是悠閑,夏容宣必定會會帶徐江菡入梨園游賞,但此時她心思過重,還是盡早回去解決正事要緊。

    天有些涼了,我們回去加個衣衫吧。夏容宣說給徐江菡聽,也說給身旁緊密跟隨的那個小太監聽。這個小太監姓李,大家都叫他小李子,是皇帝派來的隨身伺候的。

    夏容宣久居宮外,身旁用的多為正常人,但在宮中,來來往往,還是太監好用些?;实鄞藭r派來一個小太監,不知是要解她的難處,還是要派個細作來監視她呢?

    夏容宣覺得是后者,于是她現在不得不防著他些。

    好。徐江菡幫腔道。在季州,這個時節,天已熱,她們不必穿如此厚重的衣衫??稍谧辖?,森冷的風不斷襲來,只要衣衫輕薄,兩日便會咳嗽流涕。

    二位主子從南方來,要多添些衣衫。小李子也適時開口道。

    不知內務府的造辦處可有來新的布料?小李子你去看看,若是有,替本宮與太子妃做兩身季州款式的衣衫,厚些的,無事之時做便服穿?,F在她們入了禁宮,衣帽服侍皆有專人制作,但季州的服飾相對宮中的更為簡單、舒適,制作一兩套來穿穿也無傷大雅。

    是,小的這就去。有了表現的機會,小李子嘴角都咧到了嘴邊去了,點頭哈腰地應道。

    支走了小李子,二人繼續往回走,徑直回了慈慶宮。

    柳漣,和林,本宮要與太子妃說些事,勿讓閑人擾。

    慈慶宮她們本就不熟,四周的這些宮女、太監雖是換過,但不能保證忠心無二,所以還是謹慎些好。

    是。柳漣與和林二人跟了主子多年,夏容宣一個眼神他們便明白了這是什么意思,于是立刻帶著衛隊在慈慶宮周圍巡邏了起來。

    一些小太監本是張頭探腦的,見狀,該掃地的掃地,該擦窗戶的擦窗戶,各司其職。

    夏容宣帶著徐江菡來到了書房,剛將門關上,她便伸手替王妃摘下發髻上沉重的冠。

    出什么事了?徐江菡搭著她的肩,配合著她的動作,一會低頭,一會扭頭。

    父皇說我若為君,后宮只有你一人,會出大亂子的。夏容宣將摘下的冠放在桌上,將身子倚在桌沿,含笑地看著徐江菡,打趣道:若讓王妃選,王妃會同意納妾么?

    喚了許多年的王妃,夏容宣一時改不過口來,便這般叫了。

    徐江菡看著她的臉,陷入了沉思,自古君王都是后宮佳麗三千,左擁右抱。一夫一妻的君王千年來也就出了一個,但寫進史書之后,卻遭無數的人評頭論足。

    古時的封建仍舊推崇三妻四妾,兒女成行,尋常人家便是如此,更何況肩當重任的君王。普天之下最為珍貴的血統,首要便是傳宗接代,開枝散葉。

    徐江菡一時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私心里她當然不愿多女共侍一夫,但從現況就可以看出,若是季王這般做了,從她登基起必定會遭受無窮無盡的指責與催促。

    大晏那些飽讀圣賢書的言官已經虎視眈眈了,恨不得現在就撲咬上去,扯下她們的幾塊rou來。

    這樣來看,似是找些人演一演戲比較妥當。

    可這話徐江菡說出來又怕傷了夏容宣的心,于是徐江菡一臉為難,張著眼巴巴地望著夏容宣。

    她們二人現在都是對方肚里的蛔蟲,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知道對方心里在想著什么。

    夏容宣抬手戳了戳徐江菡的腦袋,想戳散她腦中不正確的想法,撇撇嘴道:不許有這樣的想法。我是堅決不會納妾的,皇后要有,但妃子我不需要,我絕對不會讓別的女人進入后宮。你應當與我在同一戰線上,我們一致對外。

    徐江菡抱住她的腰肢,蹙眉道:可那樣你會飽受爭議,會很辛苦。

    不管他們?;蕦m栓不住她,大臣栓不住她,所謂的天下重任也栓不住她。她這兩世,只能被這個喚做徐江菡的女人栓走。

    想清楚了?徐江菡輕聲地問,她兩眼直勾勾地對著夏容宣的眼睛,里頭有隱藏的期待。

    夏容宣點了點她的鼻子,嗔道:想清楚了,十頭牛也拉不回來。語氣乖張,似是在怪她問出這種毋庸置疑的問題。

    徐江菡抱住季王的身子,腦袋靠在她的肩頭,笑了,眼里瀲滟得泛起了光。一個要為了你同全天下作對的人,怎能不心動?怎能不雀躍?

    徐江菡覺得自己心里的愛意都要滿得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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