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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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晏七公主夏霖熙一身干練的裝扮,長發扎成利落的高馬尾,腰間束著玉帶佩著長劍,英姿颯爽,氣度不凡。 她身處江湖多年,言行舉止都帶上了江湖人的豪氣,聞言抱拳回道:軍國大事要緊,衛將軍且放心離去,祿州這頭的事,我率門下必定查個一清二楚。 那就有勞公主。衛洪鐘翻身上馬,率領八王大軍往北境趕去。 將軍慢走。夏霖熙手負于身后,目送著他們遠去,思緒已經飄到了祿州之事上。 大晏刑部下屬有個特殊的部門,名曰六扇門,專門處理有關國家大事的案件。六扇門組織復雜,有利有弊,于乾青年間廢除,而萬盛年間又悄無聲息地回來了。 低調但辦事效率極高,大大小小的案件交到了六扇門手中,都能查個水落石出,這一切都得依仗于大晏七公主夏霖熙的帶領,門下與江湖的人都稱之為七姑娘。 送走衛洪鐘,夏霖熙領著一幫門下入了祿州。來之前她便打聽過了,祿州地小路險,但奇物多,是一塊值得開采的寶地,許多人都在打這里的算盤。 鹽荒一事,徹查到底,必能揪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人和事。 公主,我們第一站要去哪兒?門下吳霜問道。 先去拜訪一下祿州知府吧。夏霖熙想了想,淡淡地道。 好。 乘坐快馬,花了大半個時辰,一行人風塵仆仆地在祿州知府龍應文家的府門前停下。 還未下馬,便聽門口守衛厲聲喝問道:來者何人? 門口守衛見這一群人面生,且為江湖人士打扮,語氣有些不善。 告訴你們家老爺,六扇門的七姑娘來了。對于自己的身份,夏霖熙沒想藏著掖著,她行事素來雷厲風行,也喜歡開門見山。 六扇門的七姑娘?兩個守衛面面相覷,嘴里喃了一句,想到了什么,渾身一顫,反應過來之后立馬往府里頭跑去。 半柱香后,一個焦急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龍應文一溜煙跑到了夏霖熙身前,急急地行了一禮,臉上擠著諂媚的笑容,抱拳道:七公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恰巧經過祿州,遇到了衛將軍的隊伍,得知知府大人似有難事未解決,特來協助。夏霖熙一雙鳳眼瞟向了龍應文,話語里頭的深意讓龍應文的冷汗都落了下來。 承蒙公主殿下關懷,是下官與祿州的福氣,但其實其實祿州的那些瑣事早已迎刃而解,殿下殿下不必掛懷 迎刃而解?夏霖熙直言直語,挑著眉道:知府大人還是莫要胡亂地粉飾太平了。你看看這街頭巷尾聚集的百姓,他們不耕作不賣貨,成日聚在衙門前頭哭天搶地,你管這叫迎刃而解? 這龍應文被堵得語塞,冷汗撲簌而落。 去把鹽商和鹽務大人叫來吧,有事大家一起商量,我在里頭等你。夏霖熙拍了拍龍應文的肩頭,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意,不怒自威。 說吧,她便領著門下大步跨入了龍府,守衛被這架勢震懾住了,絲毫不敢阻攔。 站在烈日下的龍應文臉色煞白,腿軟不已,身子搖晃了一下,險些要癱倒在地,下人忙上前扶住了他,關切地問道:老爺,您沒事吧? 龍應文虛弱地扒著下人的衣袖,嘴里道:快快去把幾位總商和鹽務大人叫到家里來 是,老爺,小的這就去。來人吶,快將老爺扶進去休息。 龍府門前的這幾幕被對側街道蹲在石獅旁的一個女人收入眼底。女人蹲在地上,手里轉著一根麻雀的羽毛,眼睛瞇成一條縫看著這側的動靜,面上沒什么表情。 一瘦削的男子朝她靠近,而后在她身旁蹲了下來。 對面那個宅子里的麻雀抓到了嗎?男子一蹲下來,女子就出聲問道。她仍舊瞇著眼,聲音清清冷冷,沒有一絲波瀾。 抓到了,好幾只,在籠子里呢。男人的目光一同望向對面的龍府,笑嘻嘻道。 看好了,過兩天我要把它們再放了。 明白。 男人先行一步離去,女人則是慢慢悠悠地起身,不慌不忙地離去。她蹲過的地方揚起了一陣風,風吹起了地上被揪得細碎的羽毛,一些粘在了樹枝上,一些落在屋瓦上,還有一些飄到了高處,不知所蹤。 一個與麻雀有關的神秘女人,將攪動祿州的這一潭深水,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掀起滔天巨浪。 第32章 雀局(二) 龍知府,祿州這里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將來龍去脈與本宮說說。龍府內,夏霖熙坐在主位上,儀態端莊地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茶水,目光慢悠悠地抬起,而后落在了龍應文的身上。 龍應文避開了這目光,沒與夏霖熙對視,也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茶水,香醇的茶水入腹之后他倒冷靜了不少。事已至此,能糊弄過去就糊弄過去,不能糊弄過去的就讓她自己去查,反正他能銷的證據都銷了,公主殿下著手查了還不一定查的出來呢。 自我安慰一番,龍應文的心情暢快了些許,臉色恢復如常,斟酌了一番說辭之后,他張口道:公主殿下,是這樣的,祿州比較偏,地勢險峻,來一趟要兜兜轉轉許久,原先是沒有大鹽商愿意管這塊的,都是一些小商小販擔個擔子來販鹽,一個扁擔能挑多少鹽啊,供不應求啊,那時候鹽在祿州可是奢侈之物,價格極高。 頓了頓,龍知府又飲了一口茶水,接著道:后來這一家劉姓的大鹽商見有利可圖了,不遠萬里來了此地,弄到引岸,開始了販鹽生意。一直以來都是好好的,可就在前兩個月,運司衙門要交鹽課了,這劉鹽商家中居然掏不出現銀來,一查才知道,劉鹽商嗜賭輸光了的家產。 龍應文的語氣低沉了下來,幾縷哀傷之意從他嘴里冒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啊,沒過幾日,這個鹽商就上吊自殺了。真是造化弄人 聞言,夏霖熙勾了勾唇角,不疾不徐道:我怎么聽說,是鹽官勒索鹽商,導致人家不堪重負,含冤而亡呢? 謠言!都是謠言!龍應文氣憤地一拍桌案,臉紅脖子粗道:半年前,祿州城混入了幾個白蓮教的教徒,他們目無尊上,貪婪自大,靠發布謠言來擾亂民心。這些不實的言論都是他們捏造的,殿下切不可信以為真。 原來如此,道聽途說的事確實不可當真。這是知府的說辭,沒有經過親自的驗證,夏霖熙是不會信的。只不過明面上,她還要順著知府的意思往下走,這樣她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不過,一個鹽商的突然撤出,還不至于造成鹽荒吧?這背后是否另有隱情?夏霖熙裝出一副困惑的樣子。 公主有所不知,這鹽政上的事情復雜得很,新的鹽商也不是胡亂調來的,這涉及到引岸的歸屬,要一級一級的申報,然后塞選,最后才能確定人選。僅確定引岸歸屬這一環節,就耗費了許多時間。我們這次吸取了上回的經驗,多增加了兩位總商。不至于一人出事,整個祿州的鹽政就癱瘓了。 那這幾位就是新來的總商了吧?夏霖熙的目光瞥向坐在堂尾的幾個人。 是的,卑職為公主殿下介紹一下,這位是林總商,這位是趙總商,這位是王總商,他們啊都是從揚州來的。龍應文起身介紹道。 哦?夏霖熙的語調向上揚了一下,揚州鹽商?鹽政上的事情她接觸得少,不過揚州鹽商的鼎鼎大名她可是聽說過的。 小的們見過公主殿下,殿下萬福。三個總商趕緊出來拜見了夏霖熙,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激動的笑容。 只不過姓王的那位總商,激動得有些過頭了,臉頰一陣一陣的抽動,身子抖如篩糠。好似做了什么虧心事呢。 夏霖熙笑笑不說話,頷首示意。 緩了一會兒,她繼續問道:那為何后來的鹽價這么高??? 這次,依舊是龍知府回答,另外幾個鹽務官員跟啞了似的,坐在位置上一聲不吭。龍應文道:祿州地遠偏僻,路還難行,路程的運輸成本大大的升高,幾位鹽商也得保本不是?升高鹽價是合理的。 幾位鹽商聞言馬上附和道:是啊是啊,公主殿下,我們千里迢迢運鹽來,要是按照原來的鹽價,早就賠本了。 按照原來的鹽價會不會賠本還真不好說,鹽這個東西里能做文章的地方多的是。只不過他們這么說,自己就這么聽吧,夏霖熙另有自己的打算。 公主殿下放心,這鹽已經運到祿州了,百姓有鹽吃,自然不會如此激憤。龍應文將暴、亂一事說得云淡風輕。 好,這情況本宮已經了解了。剩下的東西,本宮自會查個清楚。各位大人和各位總商就各回各家,繼續手頭上的事情。也無需擔心,那些白蓮教捏造的謠言,本宮查清楚之后會還大家一個清白。夏霖熙快言快語道,性格直爽,說罷便起身往門外走去。 多謝公主殿下!堂內的眾人抱拳行禮送她離去,見她的身影消失以后,每一個人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住了。 我們去哪兒?出了龍府,吳霜見夏霖熙徑直翻身上了馬,旋即跟了上去,問道。 先去收集情報,那個劉姓鹽商發生的一切,我都要知道。夏霖熙低沉地道,接著牽過馬繩,往城中繁華處調轉馬頭。 是! 來到祿州的第一日,夏霖熙并沒有太大的動作。她先是選了一間雅靜的小院住了進去,而后便在住處修整等著情報送來。 她在祿州住下的第一夜,她的小院西側廂房里來了一個很奇怪的女人。 奇怪的女人喜歡蹲在她對側的廊道上,身前放著一只竹制的鳥籠,鳥籠里頭困著兩只吵鬧的麻雀。女人一動不動地盯著麻雀看了兩個時辰。 只是夏霖熙不知道的是,這個奇怪的女人蹲在地上的時候,其實有三分之二的時間是在偷偷地看著她的廂房。 *** 季州。 涂了幾回藥膏,季王眼睛上的余毒已經清理完畢,只不過眼睛被這么來回折騰過幾回,還需要好好養護一番。 停了藥膏后,徐江菡去西洋鋪子上買來了一副西洋墨鏡,讓季王戴上,沒有她的允許不準摘下。王妃的話,季王自然是乖乖聽著,每天就帶著這幅墨鏡在王府里頭晃悠。 王爺今日眼睛又好了一點呢,她都能看清墻上的那幅畫了。她今天對我說,小如,我覺得畫上的那只鷹太丑了,摘了吧。你們都不知道我聽到的時候有多驚訝!閑暇之時,丫鬟們聚集在后廚竊竊私語道。 前兩天還只能看到桌上的茶杯呢,今天就能看見墻上的畫了,用不了多久啊,咱們王爺的眼睛就會大好了!另一個丫鬟高興道。 那道士的藥方可真管用呀! 是咱們家王爺心善,有好報! 沒錯沒錯。 季王本來要去后廚拿些東西吃的,見這些小丫鬟議論紛紛,怕自己突然出現會引發尷尬,腳尖一拐,在后廚外頭兜了一圈,又回到了寢殿。 寢殿書房靠西側挨著墻壁的位置,鋪了柔軟的地毯,地毯上擺著兩張矮桌,桌上放著筆墨紙硯和幾本書籍。 徐江菡盤腿其中一張矮桌前,正伏首聚精會神地寫著東西。 一陣趿拉的腳步聲傳來,她將腦袋緩緩抬起,看向門口的位置。季王的情緒喜歡外露,相處久了,她都能從她的腳步聲中辨出她的心情來。 這個腳步聲聽來,似是心情不妙啊。 目光凝了凝,緊接著她就看到了季王沒精打采的樣子。 不是說去拿吃的了?怎么這幅模樣?徐江菡的嘴角彎著淡淡的笑意,柔聲問道。 季王腮幫一鼓,有氣無力地在自己的矮桌前坐下,委屈地抱怨道:剛走到后廚,就聽到幾個丫鬟在說我的事情。如若走進去,還要裝模作樣,我嫌麻煩,兜了一圈就又回來了。 這幾天正好借著養傷的時機可以靜下心來讀些書,徐江菡便將她困在書房中了。 季王自小好動,在書房待上一整日聽徐江菡講學是極其困難的,故而徐江菡特許了她休息的時間。休息之時,季王可以走走動動,放松一下身心。 今日不知怎的,她肚子尤其地餓,讀書之時精神總是不集中,季王便用了一次休息的機會撲到后廚去了,這一去,不僅浪費了時間,還沒拿到吃的,計劃好的事情落了空,她的心里頭難免有些堵。 王府的寢殿里頭吃穿用度從來不愁,茶水、糕點、水果應有盡有,只不過季王好動不安分的性子,注意力時常會被這些東西勾走。徐江菡為了替季王排除誘惑,專心讀書,讓下人將這些通通收了起來。 季王找吃的成了一件難事。 不吃了,我要化悲憤與饑餓為動力!季王捧起了自己讀到一半的詩集,心不甘情不愿地道。 徐江菡見她這幅模樣便知她讀不進去書,一把將她手中的書抽走,拉住她的手臂將她帶起。 我們去一個地方。徐江菡拉著她往門外走去。 季王一下子沒回過神來,任由徐江菡將她牽走,半晌之后才訥訥地問道:去哪里? 雀居。徐江菡答。 第33章 雀居 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一個居處也不必大,里頭家具陳設足夠,適用就好。大晏立朝以來,一種名為雀居的建筑風格漸漸流行了起來。 到乾青時期,文雅精致的雀居達到了鼎盛時期。再往后發展,國愈富而民愈強,越來越多的人嫌雀居地小、物少,紛紛擴大府宅,擴增建筑,雀居便沒落了下來,少有人問津。 季王自小喜歡精致的東西,根本無法抵擋雀居的魅力,前世北上之后她在昌平山建了一處雀居,同王妃兩人住在里頭,快活得跟神仙眷侶似的。 今日徐江菡要帶她去的是季州城內的一處雀居,同王府隔著兩條街的距離。那個居處是徐江菡買下來的,自從季王出京建府搬入季州府之后,她便買下來了。有時想她了,就來這兒住上一陣,而后在某人毫無所覺之時,偶遇一番。 季王摘下墨鏡,好奇地打量著雀居,眼睛里閃爍著雀躍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