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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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二字像一計重拳砸在季王身上,她的臉登時紅了起來,火燒一般,這是一條在她看來希望更加渺茫、她更不敢想象的路。 謀劃之事,殿下不必費心,臣妾會為你鋪好路的,王爺只要好好配合臣妾就好。徐江菡看出了季王的擔憂,輕聲地補充道。她斜臥在床榻上,目光落在季王白皙純凈的臉上,雙目半瞇著,手臂自然放著,欣長的手指在季王枕邊一下一下地點著,一幅胸有成竹、氣定神閑的模樣。 我當真什么都不用做? 不用。徐江菡笑了,臉上的笑意中染上了一些不可言說的情愫,她將身子俯得更低,雙唇在季王耳旁一張一合:王爺只需要配合,臣妾讓王爺做什么王爺就做什么。王爺還是不懂的話,我們演習一遍就什么都懂了。 話音落下,趁著季王木訥之時,徐江菡伸手掀開了她的被子 第27章 第一道考題 季王答應要謀劃大業了,不過是被王妃乘人之危時答應的。答應時由于是在特殊的情境下,確實帶著不太從心的成分,事后她卻考慮了很多,仔仔細細地將所有事情想了一遍,心里頭也慢慢接受了王妃的想法。 那天夜里王妃同她講了許多,王妃說起她剛來這個世上時茫然無措的感覺,季王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也曾有過,只不過她的很短暫,王妃所承受的卻是結結實實令人心疼的十年。 分明身旁的人都是最為親近的家人,以及相處多年的家仆,可因著記憶的保留,她總是站在不同的高度看待這個世界,越活她越覺得自己是一個外人。 她本來就是外人不是么?這一世的王爺也不是她的王爺。 重生的頭一年,徐江菡沉浸在季王死去的悲傷中難以自拔,整日將自己困在房中,一蹶不振。 直到她聽到了昌平山華陽湖往生者的傳聞,她才找到了希望。傳聞說凡心善緣未消者,魂魄天地不噬,重歸故里。 她是投湖自盡的,替季王火化尸骨之后,她便抱著季王的骨灰入了華陽湖,結果嗆溺后一睜眼,時光倒流了十三年。 若她可稱上心善緣未消者,那季王就更有資格,徐江菡心里頭燃起了一簇火苗,一種聲音告訴她,她在這個世上并非獨身一人,她的王爺很快會出現在這個新世界里。 謀劃在確定目標之后,而慘遭毒手之后要確定重活一世的目標太容易了,那就是助季王奪得王位。 只有這一法子才是真正的永絕后患。 于是重生的第二年,年僅七歲的徐江菡開始了她的謀劃。她以不見真容的韓江身份暗中收集情報,招募賢士,安插眼線。 若疲了累了,就偷偷北上,跟靦腆單純的小九皇子來個偶遇。偶遇并非易事,那時的季王還未有府邸,居于深宮,一年出來不了幾次,而就算出來了也蹤跡難尋。 好在前世某人嘮嘮叨叨,喜歡講自己的舊時事,徐江菡留心記了下來,想見她時便派上了用場。 從南到北的奔波,只為這短暫的一眼,這些事情,如若徐江菡不說,季王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原來在過去的十年中,王妃為她做了這么多。 前世的她折騰來折騰去還是折騰錯了,她連她最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她不想重蹈覆轍,讓那種無力、被人主宰的境況再發生一次。 她要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 重振大業與信心的季王殿下很是積極,立馬遣人將書房書架上那些無用的話本都收了起來,大家的詩書禮集都擺弄了出來。 她恨不得一口氣將自己所匱乏的知識吸收進腦袋里,替王妃分一分憂。 徐江菡看到了季王躍躍欲試的激動神情,略一思忖,給她出了第一道考題:王爺不可cao之過急,我們現在要先尋個由頭將你的眼睛弄好。王爺可有好的由頭? 由頭這種事主要是為了糊弄不知內情的人,說得更明確一點,其實是為了糊弄那個手握生殺大權、順昌逆亡的皇帝。 如何能投其所好是答題的關鍵。 季王蹙眉抿唇想了一會兒,面色驟然晴朗,她道:這個好辦,我們尋一個人,稱作是神醫,讓他開一個藥方,我們就說是這個藥方將我的眼睛治好的。 不妥。徐江菡搖頭評判道:前陣子替王爺診治的醫者多不勝數,連太醫院的院使都無計可施,現下突然冒出一個奇才神醫來,將王爺的失明治好了,皇上求賢心切,若聽聞此事,會不會將這個神醫召進宮中呢?若神醫進京,他后面要圓謊的地方可多了,王爺可曾想過? 不曾考慮這么多如此看來此法確實不妥。聽了王妃的分析,季王眉頭皺得更緊了,她上齒咬著下唇,目光發直,又陷入了沉思中。 那就說是你治好我的眼睛。你有醫術在身,名副其實,而且父皇也不可能讓你進宮當太醫,這不是兩全了?又靜靜地思忖了大半個時辰,季王又想到了一個解決之法,滿王府地找王妃,興奮地將自己的計策告訴了她。 徐江菡將她拉至了僻靜的地方,又搖了搖頭,溫聲道:此計不妥。 為何?季王皺巴著臉問道。 何處不妥,王爺自己動腦筋想。這下徐江菡連計策不好在哪里都不告訴季王了。 季王此時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便有些失了耐心:那先不想,我餓了,想吃飯。 不急。徐江菡嘴邊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容,季王眼上蒙著白紗,自然看不到她的神情。她只聽見王妃用著慵懶的聲音道:臣妾會一直等著王爺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的。為了不影響王爺思考,從今夜開始,我們的床榻上要隔著楚河漢界,王爺不能再抱著臣妾睡了。 這這不是變相的威脅嗎?王妃哪里不急,她都用出殺招了!季王急得面紅耳赤,她走路也想,吃飯也想,待在涼亭里頭也無暇聞荷香了,滿腦子都是這個王妃給她出的難題。 涼亭里頭,徐江菡心境則全然不同,她閑情愜意地品著茶,含著笑意的目光輕輕地落在那張認真思考的臉上,嘴角的笑意擋都擋不住。 她是季王的枕邊人,季王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了,她甚至比季王自己都要看得明白。季王并非像外界所說的那般無勇無謀,她只是想東西慢而已。 不攻于心計的人,素日不會在這上頭費心思,想這些紛繁雜蕪、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東西自然慢。 但她知道只要給季王時間,她一定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復。就好比上次,季州三縣發了旱災,前世的季王錯聽小人言,將此事處理得不得當,后來心懷愧疚,暗自花上數月折騰了收集雨水的裝置,今世付諸實踐,收效甚好。 此時一個簡單的考題自然不能讓她花上數月來思考,徐江菡連數天都不想給,于是便用法子逼迫了一番。 為君之人,最重要的便是解決問題的能力。一件事如何思考,如何做決定等等,季王都要在短短的時間內學會。 *** 徐江菡言出必行,不是說笑,入了夜,她當真用一長枕在床榻中央分出了楚河漢界。 她還應景地拿出了兩床被子,兩個枕頭,將二人隔得很明確。 她們雖是同榻,卻不能交頸纏足而眠,這對季王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她氣呼呼的,不發一語地側躺下,把蕭索可憐又佯裝淡定的背影留給了王妃。 合眼休息?別打這主意,她今夜就跟這道難題杠上了,不想出來,她就睜眼到天明。 微風入窗,燈臺上的只剩下一丁點的蠟燭被風吹得一晃一晃的,季王盯著它,直愣愣的目光忽然閃爍了一下,眉頭舒展之后挑了挑。 她知道答案了! 隔日一大早,徐江菡恬靜的睡容上多了一只不安分的手。 被擾了清夢的徐江菡掀了掀眸子,視線一恢復清明,便對上了一雙蘊含著激動之色的眸子。想好了?聲音雖沙啞,但仍帶著王妃獨有的溫柔。 嗯嗯!季王整個身子趴在楚河漢界上,一雙眼張得很大,朝著徐江菡迷蒙的睡容連連點頭。 徐江菡打了一個呵欠,甩了甩困意,道:說來聽聽。 我想清楚了,我要想出的這個由頭對于天下人來說可以無關緊要,但對父皇不能如此,要對上他的口味。倘若有一法子,既能對上父皇的口味,同時又讓天下人接納,此般方為兩全。 帝有八子,八子奪位,并非兵戎相見,而是奪皇帝的歡心。最后皇帝心甘情愿將自己的皇位傳給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贏家。 現在她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在皇帝面前留下好印象。 想了一夜,小瞎子抓到了重點,徐江菡滿意地點點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父皇信道,那給予藥方的若是云游四方多加行善的道士,會比神醫更好。 不見得吧。徐江菡眼睛一眨,輕飄飄地又拋出一句不認同的話來。 道士是錦上添花,關鍵還在那藥方。季王緩緩地往下說:那藥方不能只是幾味草藥,還要加上一個特殊的藥引。 藥引? 一個集百家物、百家恩的藥引。 徐江菡似是懂得了她的意思,但仍有些不確定:說得再明白一些。 人心。季王嘴里冒出的兩個字直接讓徐江菡彎起了眉眼,季王繼續道:藥引取百家米淘出百家米水,再以百家米水熬制湯藥,此藥則聚集了百家百姓的善心。父皇喜歡百姓愛戴,他覺得受百姓愛戴的官是好官,那么受百姓愛戴的王爺也定然是一個好的王爺。一個好的王爺,又怎么會做出欺瞞他的事情呢? 說完,季王朝著王妃擠了擠眼睛,滿臉期待道:此法如何? 徐江菡別過了眼,笑意未收:勉勉強強。 季王不安分的小手出動,抓住了王妃的被角,追問道:勉勉強強就是過關了? 徐江菡笑笑不說話,直接將裹得很緊的被子掀開了一個角。 行動直接表明了王妃的意思,季王的笑容越發燦爛,接著一個打滾就翻進了自己的溫柔鄉里。 她還得到了一個親親作為獎勵。 第28章 黏黏膩膩 最后的復明之法就是選用的季王的法子。 道士不是隨便找人假扮的,而是真道士。這個道士在大晏十分出名,季王也聽說過,從前聽得一面難求,可不知為何,王妃的一封書信寥寥幾語就將她請來了? 問王妃,王妃說是相識一場,小忙而已,道士愿幫。 她都不知道王妃從何處認識來的這么多人,等著夜深人靜,她要纏著王妃細細說來。 徐江菡倒不覺得這是什么好驚訝的事情,她日后若將自己的關系網一五一十都告訴了季王,那時可有得她吃驚的了。 戲本就像書里寫著的那樣,云游四方的道士途徑季州,入季王府,說季王心善有緣,便給了一張藥方,之后分毫不收,不辭而別。 道士走了個過場匆匆離去,譚福加派人大肆的宣揚了一下,傳的季州府大街小巷,人盡皆知。京師那頭也派了幾個人手,適時地在京師茶樓酒肆中說了一兩嘴,依靠著市井小民之力,消息很快不脛而走,接著就一發不可收拾地傳開了。 道士給的藥方上寫的是什么藥材? 它真能治好季王的雙眼? 這是百姓最為關注的問題。 季王府掐住了這一點,于兩天之后,將道士藥方中最為關鍵的一味藥引泄露了出來。藥引一出來,立馬引起了滿城百姓的關注,他們探得那味最為關鍵的藥材就是百家米!確切來說應當是百家米熬制而成的米湯。 米湯作為藥引方能使解毒之藥抵達雙眸,解去入眼之毒。 此味藥引悄聲傳開之后,很快就有百姓上門來。 卯時,昨夜下過大雨,此時天空灰沉沉的,尤為昏暗,一輛簡樸的驢車緩緩在季王府門前停下。被韁繩拴住的驢身上滿是濕意,蹄上沾滿了泥水,一臉疲憊相。 駕著驢車的人率先下來,往前走了幾步,盯著季王府三個大字瞇了瞇眼,而后一臉兇神惡煞地朝著府門走去,結實的拳頭一下一下的砸在季王府的門上,兇氣畢露。 誰?拳頭砸了幾下,季王府的守衛應聲開門。門一打開就見三個彪形大漢圍在門口,一臉兇相。 你們來做何事?守衛仰頭盯著守衛,滿臉警惕,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系著的鋼刀上。 結果那些個彪形大漢未語先笑,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嘴角都要咧到嘴邊去了,身上那種兇神惡煞的感覺瞬間蕩然無存。 請問這里是季王府嗎? 濃重而樸實的鄉音傳來,守衛明顯的愣了一下,隨即答道:是啊。 大漢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俺們不識字俺們俺們是來給季王爺送米的! 送米的?守衛的目光移向大漢背后那個沉甸甸的的袋子。 俺們是從清瀧來的,聽說聽說季王爺要用百家米做藥引,俺們村的農戶就連夜割了稻子,剝了米,讓俺們三送來了。俺們村二十七戶,這里有二十七袋米。大漢指了指身后驢車的位置,然后又將自己肩上的那袋米小心卸下,樂呵呵地笑了:這袋是俺們家的,里面窩著俺娘放的土雞蛋,不敢放在車上顛。 說罷,為首的這個大漢嘴角咧得更大了。后頭跟著的兩個也紛紛卸下了自己肩上的袋子,齊聲道:俺們這袋子里也有土雞蛋,家里的雞剛下的! 這下全弄清楚了,原來是誤會,光看面相,守衛還以為這三個人是來尋仇的呢,原來是清瀧的農戶!他臉上揚起了笑意,趕緊將這幾個連夜趕路的農戶請進了府中。 前幾個月,俺們那頭發了旱災,多虧多虧了季王爺,俺們的秧苗、稻子才能保住。這些大米都是俺們村里人的心意,希望能幫上一點忙,季王爺是有大功德的人,俺們都盼著她的眼睛能好! 你們在府中待一會,季王爺還在睡呢。等她醒來,你們同她見上一見,將心意親自說與她聽。 不了不了,俺們不能打攪王爺。說到要見王爺,三個人靦腆得不行,在椅子上坐不住了:心意心意管家替俺們傳達就好,俺們要走了,俺們要回去種田除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