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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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荷塘的荷花可是你糟蹋的?徐江菡在陸秉面前三尺的地方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調冰冷。 這么多人都看見了,撒謊不現實,陸秉弱弱地道了一聲:是。而后向陸鐘投去了求救般的眼神。 私動王府之物,便如行竊,陸太醫為官多年,我想問問陸太醫這行竊之舉該如何定罪?徐江菡目光一閃,落在了陸鐘身上。 這面前之人壓迫的眼神落了下來,陸鐘頭一低,不得不如實答道:小竊牢獄一至三年,罰金十倍,大竊牢獄二十年,情節嚴重者斬 陸鐘說完,倒吸了一口涼氣。 依陸太醫看來,行竊王府,能否算是情節嚴重者?徐江菡的話落在了陸鐘耳中,激起了千層浪,他臉色的血色霎時間褪的一干二凈。 第18章 王妃來了(三) 這這這下事情鬧大了,陸鐘訥訥了幾聲,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扭動身子朝著徐江菡的方向磕了兩個響頭,凄聲道:孫兒胡鬧,是因臣管教不嚴,千錯萬錯全在老臣一人身上,還請王妃責罰老臣,饒過孫兒吧! 陸鐘重重一叩首,身子伏低于地,旁人只能看見他佝僂的身影,卻看不見他臉上晦暗不明的表情。他的腦筋飛快地轉動,思索著對策。 倘若能將今日的罪責引至他的身上,一切就還有挽救的機會。 根據大晏律,逮捕與審訊京師官員需要奏稟皇帝,最終是否審訊、是否處罰皆由皇帝決定。 若將今日之過引自己的身上,不過暫時擔一罪名,來日回到京師,太子與八王那邊走動走動,自己亦可在陛下面前尋找說辭脫罪,想來應當是無事。而季州,天高皇帝遠,僅是傳信就要費上半月,而季王在朝中又沒有多少能幫她說話的大臣,到那時又能把自己怎么樣呢? 想到這里,陸鐘冷汗潸潸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F下只要他認錯的態度好一點,再為陸秉開脫罪責,等他們兩個離開了季州,就沒什么好擔心了的。 陸鐘再次以頭搶地,將賣慘之計進行到底,嚎啕大哭道:吾兒年少隕命,陸家只有這一根獨苗,望請王妃看著老臣為臣忠心,為醫仁善的份上,饒過孫兒吧,我我愿擔一切罪責 這人總是這樣,嘴里說得好聽,實際卻不作為,也不知在耍什么花招。季王站在徐江菡身后,暗暗唾棄。有些事從局內局外,亦或是看事情的角度變化了,結果都大不一樣。 先前在陸太醫面前的是自己,現在變成了初來乍到的王妃,也不知她會如何決斷。 季王又是緊張,又是期待。 徐江菡的神色毫無波瀾,絲毫不為所動,已然將陸鐘的計謀窺破,她拂了拂衣袖,又上前了一小步,低聲道:所謂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陸太醫亦為父亦為師,卻放任孫兒至此,確實有包庇縱容之罪。 陸鐘見徐江菡有了上鉤的征兆,先發制人道:老臣知錯,甘領罪責。 陸太醫之錯,季王府會在奏章上寫明,奏請陛下定罪。汝孫之過,眾目共睹,大懲大罰也交由陛下,小懲小罰,季王府還是做的了主的。陸太醫管教孫兒不嚴,便讓季王府替你管教。說到后頭,徐江菡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一股子的冷嘲熱諷。 徐江菡的話擲地有聲,季王府的下人臉上一片驚喜,堂堂一個王府,被五品太醫鬧了個雞犬不寧,最后任由人家大搖大擺地走出去。傳出去啊,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陸鐘是京官,他們懲治不了,可那頑劣的孫兒無官無爵,怎能不施懲戒,就讓他全身而退? 王妃,王妃一切又與想象中不同,小懲小罰說得輕巧,可一不留神,就會至傷至殘,甚至性命不保。陸鐘慌張無比,口不擇言道:孫兒之過不是不計較了么? 陸太醫與陸太醫之孫各有罪責,都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一個都不能少。來人,將陸秉拖下去,先打個二十大板。 屬下領命!徐江菡的命令一出,季王府的仆役中爭相恐后地走出了四個人,在她面前行了一禮。 仆役眼中冒著興奮的火焰,嘴角掛著不言而喻的笑容,一步一步朝著陸秉走去。 這下陸秉是真的怕了,打板子雖是最為普遍的懲治手段,但里頭的門道可多了,你的性命完全被打你的那個人捏在手里,他要你生便生,他要你死便死,他讓你皮開rou綻,生不如死,你最后一定不會好過。 瞥著陸鐘的方向,陸秉凄厲地叫道:阿公救我,阿公救我,嗚嗚 見他聒噪,仆役三步并作兩步,飛快走到他身旁,手一捂,將他的嘴封上了。 陸太醫年邁,請他回房休息吧。徐江菡淡淡地收回目光。 是。又來了兩個仆役,將還欲求饒的陸鐘也給拖走了。 陸鐘掙扎著欲言語,那仆役也伸手一捂,他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煩人的人都被帶走,荷塘旁驟然清凈了下來。徐江菡轉身,朝著她的小瞎子走去。 小瞎子穿了一身白凈的衣衫,想是足不出戶,頭上用發帶綁著一個簡單的高尾髻,眼上蒙著白紗。 那金絲白衫襯得她溫潤清澈,無奈方才摔了一跤,前襟與下擺處都染上了污泥,現在整個人定定站著,摔疼之后可憐兮兮的神情已經平復,站著花紅柳綠的下人之中,配上白紗、拐杖,倒顯得遺世獨立了。 她愛折騰荷花,現下自己也與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有幾分相似,徐江菡一步步走近,面上含著笑,笑意一直延伸至眼底。 察覺到徐江菡的靠近,季王的嘴角也揚起了一抹笑,拐杖的杖尖點地的位置默默往后退了尺余。 走得近了,小瞎子前襟上的污漬更加明顯,徐江菡擔心她的傷,先一步開口道:傷口還疼嗎? 季王搖了搖頭,而后又反悔地點了點頭。 徐江菡無奈一笑,不知她表達的是什么意思,徑直牽過她的手,往花園出口的方向走去:我們回去涂藥。 季王任由她牽著,面上帶著清淺的笑意,熟悉的觸感在手心蔓延開來,她的心里笑開了花,一個好字慢慢悠悠地從她嘴里冒了出來。 這是二人今世的第一次見面,以陌生人的身份,但一種曖昧的柔情以不可抵擋的勢頭蔓延開來。見此情形,那些跟在身后毫不知情的下人心里就別提有多激動了,他們擠著眉弄著眼,思緒飄得遠的,已經構想出兒孫滿堂、闔家歡樂的美好畫面。 徐江菡領著季王走了兩步又想起自己的藥箱還留在馬車上,便停下了腳步。她這一停下,一群人也跟著她停下。 徐江菡的目光飛快地在身旁的那些丫鬟中掃了掃,最后停在了人群后頭的柳漣身上。 你,對,就是你,替我去門口馬車上取來藥箱,送到送到殿下房中。徐江菡知曉柳漣的姓名,此時卻不能指名道姓。 柳漣先是一愣,隨后驚喜浮上臉龐,她走出人群,在徐江菡面前依依行了一禮,恭敬地道:是,王妃。 前世入季王府,她并未帶陪嫁的丫鬟,柳漣是季王挑來供她使喚的。幾年相處下來她發現,小丫鬟心地善良,又踏實肯干,最為關鍵的是對自己、對季王、對整個季王府都忠心耿耿。她是自己最滿意的貼身婢女人選。 今世的她亦未帶陪嫁的丫鬟,便佯裝無意中點了柳漣,主仆二人也可再延續前世的緣分。 寢殿在何處,徐江菡不用刻意地裝作不懂而后詢問,那些下人很是積極,將二人半包圍在里頭,還冒出了兩人在前頭引路。 王妃,這邊。 再左拐。 再往前走一些就到了。 下人們的積極并非巴結討好,而是單純的高興,為著她的到來。這一點徐江菡也感受到了,她并不喜歡被這么多人簇擁、注視著,可今日她不曾屏退眾人,只因她心中亦是歡喜高興的。 倒是季王有些緊繃,被徐江菡牽著走了一段路之后,臉漸漸變紅了。徐江菡瞥了一眼蔓延至脖子的紅暈,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笑罷,她又收回神來,將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的道路上。 小瞎子現在看不見東西,走路尤其要小心,季王府中凸起的石頭、高高的門檻、銳利的桌角隨處可見,也不知前些日子她是否摔過跤,是否有過磕碰? 見了面來到了她的身旁,徐江菡久久懸著的心還不能放下,待會兒涂藥之時定要將她的身子好好檢查一番。 又回想方才摔倒的那一幕,著實是駭人,小瞎子喜歡亂動亂跑,以后保不準還會再摔跤。她來府中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小瞎子還看不見東西的時候將她看牢了。 想到這里,徐江菡默不作聲地將季王的手牽得更牢。 第19章 王妃來了(四) 扶著季王緩步慢行地走到了寢殿,后頭的那些下人們還緊緊跟隨不愿散去,徐江菡莞爾一笑,轉身對著眾人道:府中忙碌,大家都各自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下人們笑嘻嘻地齊聲答:是。 殿下小心門檻,要邁腳。下人們有序地退去,徐江菡繼續帶著季王朝內走去??邕^了門檻,便進入了寢殿的大廳。今世自己入季王府的時間要比前世早,她所熟悉的寢殿此時還是另外一幅面貌。 好比這大廳,家具的擺放位置、掛畫雕飾都不一樣。徐江菡掃視了一眼寢殿,扶著季王就近往一張寬大的楠木椅走去。 坐在這里吧,。徐江菡身子一低,從季王手里取下了她的拐杖,溫聲細語道。 季王那只空出來的手慢慢朝前摸索,摸索到椅子的扶手之后,身子下傾,慢慢挪到椅面上去。她坐定之后,手指在衣衫上扯了扯,不大自然地放在膝上,她的手掌心里還留著王妃手心里的溫度。 楠木椅又大又寬,平日里可以躺上去小憩,坐兩個人綽綽有余。且季王是挨著邊坐下的,旁側空出了一大片的位置,徐江菡想看看季王手上的傷,便默不作聲地坐在了她的身旁。 臣妾看看王爺的手。從京師出來的那一天,她就是名正言順的季王妃,自然擔得起臣妾二字。 與其他王妃不同的是,她這個王妃嫁與王爺之時,沒有大張旗鼓,連六禮都省去了,只身一人,輕衣簡行南下來到了王府,也算是大晏開朝來的第一人??尚旖詹⒉辉诤踹@些儀式,對她來說,對她所謀劃的東西來說,此時越是低調越好。 聽到熟悉的臣妾二字,季王先是一怔,轉瞬又變得明朗,嘴角又勾起了一抹明晃晃的笑。她乖乖地將手抬起,然后張開,置于身前,等著王妃來查看。 徐江菡將攤開的手掌握到眼前,翻動著查看她的手是否受傷。 季王摔倒之時,她就在荷塘邊,看得清清楚楚。倒地之時,季王是用手掌來撐住身子,那里受傷不可避免。 攤開手掌一看,幾道傷口赫然出現在眼前,季王細皮嫩rou的手中被那石子刮破了皮,幾條血絲夾雜在翹起的細皮中。 徐江菡:殿下握拳。 季王:好。 季王握好拳頭,徐江菡轉了轉她的腕子:這樣可會疼? 不會的。季王感受著徐江菡在自己手上的動作,緩緩搖頭。 還好筋骨無損傷,這手上是皮外傷。徐江菡輕輕地將季王的手放在膝上。 皮外傷的話,涂藥應當不怎么痛吧?季王緊張地問道。 流了血,藥滲進去,都是有些疼的。 皇室宗親身上都有些不可避免的嬌貴,季王也不例外,她一怕苦,二怕疼,受傷之時總愛擺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時間久了,將徐江菡的心也變得分外柔軟,見她受傷,哪怕是一點小傷,自己這心里總是不好受。 此時季王聽自己說上藥會疼,小臉又皺巴了起來,露出小可憐的神情,徐江菡很想上前抱抱她,但礙于這個動作放在此時不妥當,便沒有實行。 視線移至衣衫下擺,徐江菡道:看看膝蓋。 一說起膝蓋,那兩處傷口就像是有了感應似的,瘋狂響應,宣示自己的存在。細密的刺痛感一陣接著一陣傳來,季王暗暗覺得不妙。 她絞了絞手指,不太情愿看見她的傷口,便不似方才那般干脆,頓了許久,她方吞吞吐吐地道:膝蓋沒事的,不用看了。 欲蓋彌彰這么明顯,徐江菡哪里看不出來。她不顧小瞎子的扭捏,徑直在季王面前蹲下,伸手拉開了她衣衫的下擺。 王妃季王絲毫沒有預料到,驚呼了一聲,手欲制止,但在觸及徐江菡的肩頭之后又觸電般的收回,慌里慌張愈加明顯。 徐江菡眸色閃了閃,聲音倒無波瀾,一如既往地溫柔:臣妾會些醫術,讓臣妾替王爺看看。 王妃會醫術?季王的聲調向上高揚,顯然是有些意外,上一世的王妃并不會醫術。果真重來一世,一些東西會變得大不一樣。不單單是她會醫術這一點,還有她父親的官職,她的家鄉都與前世一樣了。 而對這些,季王很是好奇,她很想知道,但礙于二人之時第一次見面,不好問出口。所以她只能壓在心里等著,等二人熟稔了,再慢慢地問。 會醫術的王妃是什么樣的呢?季王的注意力一旦轉走,就不會那般固執,她顧不上扭捏,任由徐江菡查看傷勢,嘴上問道:王妃幼時曾拜師學醫? 徐江菡將季王的褲腳一折一折地別到膝蓋上方,靠近身子查看,聽她這么問,莞爾一笑,道:幼時曾拜師學過一些皮毛。 她是韓江之事,她不打算這么早就告訴她。小瞎子喜歡刨根問底,若被她知曉自己就是韓江,會問出一大串的問題,自己還不得不同她解釋的清清楚楚。 這樣一來,她背后所謀劃的那些事情,也藏不住了。而要讓季王固有思想突如其來地做出轉變,是很難的一件事,急不得。她要讓她看清朝局,認清現實,一步一步地引導她,最后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那王妃哪里學的醫術呢? 在淮安府。 季王又問:教你醫術的人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