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書迷正在閱讀:我靠算命成為豪門團寵、白月光能有什么壞心思、正道咸魚茍成萬人迷、來不及說愛你、霸道直A傲嬌O[女A男O]、總有偏執狂盯著我[快穿](GL)、師妹是只撒嬌精、王牌廚神、維多利亞的過客、跟男主假結婚后我翻車了
殿下莫動,奴婢清理一下破碎的茶盞。幾個丫鬟涌上前來,不用片刻就將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凈了。 福加,陸太醫來了嗎?季王重新在榻上躺下,詢問道。 來了,候著呢。譚福加瞥了一眼陸鐘。 讓他進來吧。 是。 回完季王的話,譚福加出來請陸鐘入內。陸鐘孫兒陸秉亦跟著他來到寢殿,一副賊兮兮不懷好意的模樣。 他不斷打量季王房中的一物一陳設,好奇之中又帶著些許的嫌惡。 陸太醫,請。 眼觀手勿動!這可是季王府!陸鐘知曉自己孫兒的性子,低聲斥了一聲便隨譚福加入內。 知道了。陸秉笑嘻嘻地應道,心中卻是打著另外一副算盤。 第15章 甄選王妃(四) 待陸鐘入榻前替季王接診,陸秉便在房中散漫地閑逛起來,毫無顧忌。 譚福加也在塌前伺候,無暇顧及外頭,那些婢女下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帶著壞笑的陸小公子在季王房中這里動動,那里動動。 陸秉見她們欲阻攔卻不敢的情形,鄙夷地哼了一口氣,心里想著有什么樣的主人便有什么樣的仆人,這季王府的下人較之主人更好揉捏。 轉眼便見一個雕刻精致,涂有彩漆的小麋鹿,陸秉將其拿起,握在手心里,笑眼瞇瞇地看著它。 陸小公子,這個動不得,這是王爺的飾物。婢女們怕驚擾帳中的季王,故而壓低了聲音勸道。她們搬出了季王,企圖用季王的身份地位來施壓。 這些精心雕刻的飾物都是季王的寶貝,平常她們婢女欲將這些飾物移個位置,小殿下都要急上半天。 若是被她知曉有人亂動亂玩,怕是會大發雷霆。 陸秉嘴上應得好好的,實則不已為意,動作十分粗暴,抓起了一個又一個,甚至還拿在手上拋來拋去。 外頭雖有些動靜,但隔得遠,還不至于影響簾帳內的三人。陸鐘來到季王塌前,面上微微帶著笑意,恭敬地道:季王殿下,下官為您接診。 勞煩陸太醫了。季王亦禮貌地回了一句。 陸鐘按上季王的脈象,闔上雙目,凝神斂氣,但越診他的眉頭皺得越緊。 譚福加彎腰候在一旁,有意無意地瞥著陸鐘的神色,心中暗自揣摩。 診了許久,陸鐘松開自己的手,先是嘆了一口氣,而后開口道:季王殿下,能否讓下官看看您的雙眸? 季王點點頭,伸手去解系在腦后的白紗。白紗解開,季王慢慢睜開了自己的雙眸,毫無生氣地望著前方的某個地方。 陸鐘站起身來,半俯低身子,查看季王的眼睛。季王白紗下的雙眼失焦,空洞無光,渾濁一片。 陸鐘又上前掀了掀她的眼皮,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遍,最后搖頭嘆息道:殿下之眸,回天無術。請恕下官無能為力 陸卿,這不能怪你,只怪我自己沒有這個福分。季王面上頹喪,心中卻是暗暗竊喜。 待在一旁的譚福加也松了一口氣,同時眼睛冒里冒出了幾朵淚花,哀戚地道: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哪! 一時間陸鐘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話來安慰這二人。三人各自不語,帳內的氣氛凝結了一會兒,直到簾帳外頭傳來了噼里啪啦木頭的碰撞聲。譚福加與陸鐘一齊將頭扭向外頭。 季王眉梢動了動,辨認出這聲音是如何發出的,心中暗叫不好。 她移了移身子,慢慢從榻上起來,盡量讓語氣平緩自然:外頭可是出了什么事? 約莫是孫兒又闖禍了,下官替他同殿下告個罪。陸鐘早已料到,急忙叩拜行了一禮。 其言辭誠摯,禮數也到位,但這是表面功夫,其心必然不是這般想的。若是真的尊敬,問診之時便不會帶著頑劣孫兒一道來,讓其惹是生非。從一開始,陸鐘就在縱容他的孫兒。 內心諸多波瀾,外表也不能顯露出來,季王誒了一聲,接著道:陸卿言重。福加,先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本王房中雜物甚多,莫要將陸小公子磕著碰著了。 是!陸秉的頑劣,譚福加是見識過了,入府不過幾個時辰,便將廂房里頭能拆的東西都拆了。 也不知爺孫二人什么路數,一個調皮搗亂,一個收拾爛攤子,不斷賠禮道歉,弄得譚福加滿頭霧水,最后只能笑著說沒事沒事。 這般的好脾氣便讓那頑劣小兒更加不知收斂,現在竟鬧到了季王殿下這兒,譚福加眼皮一跳,怒火從呼哧的呼吸聲中冒出。 到了外頭只見陸秉笑得無比開心,手里攥著季王雕刻了許久的飾物。地上還有兩個被砸壞了的,其中一只是小麋鹿,它的觸角斷了,身子也裂成兩截。 譚福加心疼壞了,他親眼見著季王耐著性子,坐在桌旁一刀一刀地雕刻,足足雕刻了三個月才將這只麋鹿雕刻好。如今被這頑劣的小公子摔了一下,便輕易地給摔壞了。那幾個月付出的心血,就這般沒了。 來人,把他給我抓??!譚福加憤怒的聲音從牙縫里擠了出來。 三兩個仆役上前,跑了兩圈才將陸秉抓住。 被抓住的陸秉知道自己有錯,非但不承認,嘴上還有些不甘,憋著嘴道:不過兩三個便宜木頭而已,借我玩玩又何妨,季王府當真是小氣。 你譚福加氣急欲辯,卻聽見季王出聲道:陸公子若是喜歡,便贈與你了。 季王不得不忍痛割愛,他知道陸秉這般肆意妄為是為何。他們是太子的人,仗著有太子撐腰便無所顧忌。 此次前來,陸家爺孫便是替太子查看自己眼瞎的虛實,順便再替八王夏容厚羞辱自己一番。自己與祝王走得近,□□派的人素來不喜歡自己,這對爺孫也一樣。 如今關鍵時期,她只能一忍再忍,任人揉捏,不然會更多的禍事會找上自己的。 還是季王殿下大方,不似婢女下人這般小氣,那這些我就都拿走了。陸秉一邊說著一邊瞟了譚福加一眼,一副得意忘形、趾高氣昂的模樣。 季王撐著拐杖,眼睛看不見,不知陸秉拿走了什么,只聽他那高揚的語調,便知他毫不手軟,她刻的那些好看的定然都被拿走了。 季王的心在滴血,握著拐杖的手都不自覺地用力。 *** 陸秉被打發回房,季王的寢殿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陸鐘回過神來,抱歉地道:大兒去世得早,只給陸家留下一個孫兒,故而管教不嚴,殿下恕罪。 小事而已,陸卿不必放在心上虛假的借口讓季王疲于應付,她說著便往房中內塌走去。 譚福加也是被氣得不行,見狀便知曉送客的時候到了,正欲張嘴,卻聽陸鐘語氣高揚道:對了,臣還有一事要恭喜季王殿下! 季王轉身,眉梢一挑:哦?,是什么事? 陛下為殿下甄選王妃,現下季王妃的人選已經定下了,不日將抵達季州。 季王聽罷,面若死灰,訥訥許久不能語。 陸鐘瞧她這臉色,不解地問道:殿下不高興? 季王苦笑一聲,背過身去:我現在已經是個廢人,并不愿禍害那些大家閨秀。 季王殿下這是哪里的話,能夠嫁入季王府,那可是飛上枝頭當鳳凰,是她們幾世修來的福分,高興還來不及呢,哪有禍害一說。 譚福加見王妃人選已定,倒是有些喜出望外,一時沒顧忌季王的異色,追問道:王妃是哪位大人的千金? 南直隸淮安知府徐廣琛之女徐江菡。 哦?譚福加意外地道:竟是她? 怎么,譚管家認識? 并不認識。先前在名單上不曾見到這位姑娘,故而感到奇怪。 你們看的名單不全面,后來禮部還遞上了許多合適的人選。陸鐘笑笑:這個徐姑娘啊,是陛下親自選的,皇后娘娘也很滿意。沒過幾日,賜婚的圣旨便會降下,宮里頭啊讓我先同季王殿下知會一聲,道個喜。 季王呆愣住了,她不知為何徐江菡從北直隸跑到南直隸去了,也不知為何她會出現在禮部的名單中,并且被皇上選中,成為她名正言順的王妃。 這是天意?還是巧合?亦或是他們弄錯了? 季王難以置信,也不敢置信,若按前世的事態發展,沒有那次相遇,徐江菡無論如何也不會成為她的王妃。 這個徐江菡的名字如何寫?為了不出烏龍,季王問得詳細。 陸鐘如實答道:雙人徐,江湖的江,菡萏的菡。 是一樣的。季王喃喃道??擅謱ι狭?,萬一出現同名同姓非同一個人的情況怎么辦? 還是要問些其他內容。 季王抓住了陸鐘的衣袖,急急地問:這個名為徐江菡的姑娘生辰八字是何?陸太醫可知? 這個老臣自然不知。 瞧著此時的季王,哪里有半分不愿意成親的樣子,分明急迫得很,連人家姑娘的生辰八字都要追問。 陸鐘笑道:待陛下圣旨降下,殿下便會知曉了,殿下莫要心急。老臣還聽說啊,王妃顧及殿下的身子,主動向陛下請旨,說要取消成親儀式,最后陛下同意了。 如此看來,王妃是個極好的人吶。譚福加高興地道,扭頭去看季王,只見她嘴角掛著呆愣的笑容,看著模樣,應當是欣喜的,可是不知為何整個人看過去有點傻乎乎的 像是受了刺激。 季王受了刺激是真,只不過這個刺激是正面的。她有點高興得回不過神來。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了!陸鐘知道季王高興,明面上又說了兩句討喜的話。 頃刻之間,陸秉打壞她飾物一事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喜悅掩蓋了過去。,子派了眼線來盯她辱她也無足掛齒。 重活一世,沒有什么比心愛的女人再次成為她的妻子更高興的事了。 第16章 王妃來了(一) 壞了!那封信!季王突然想起自己讓譚福加送出的那份信,狠狠地一拍腦門,無限懊悔涌上心頭,她辨明譚福加的位置,急急地跑過去抓住他的手臂道:那信可不能送入京中! 譚福加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笑意僵硬在臉上,著急道:我現在馬上派人去追!還未過一日,連夜去追是追得上的! 趕緊!快快快!季王推搡著他的手臂,欲將譚福加推出寢殿。 譚福加轉身,提著衣下擺,頭也不回地跑開了。難得他一把年紀還愿如此盡力跑得如此之快,興許也是被王妃入府之喜沖昏了頭腦吧。 王妃將至的消息不脛而走,整個季王府都興奮了起來。該收拾的收拾,整改的整改,府中上下做起事來都分外地賣力。 季王雖然眼睛看不見但靠著一張嘴仍然可以監督眾人。 窗紙換新的了嗎?誒窗紙換新的了嗎? 還沒呢。大汗淋漓不停奔走的譚福加抽了個空回答季王的問題,回答完畢又扭頭急急地指揮婢子將山水畫掛正。 季王不悅地蹙起了眉,雙手抱臂,小嘴癟著,聲音帶著低低的哀怨:為什么還沒送來? 咱們與窗紙店家約定的送貨時間是明日,今日當然還沒送來。譚福加趁著跑去跑來的空隙,又回答了一嘴。 他就不能早點送么?季王雙手環臂,小小聲地抱怨了一句。 想到了什么,她又大聲地問道:那城東老徐鋪子家的玉珠簾送來了嗎? 沒呢。譚福加抹了一把汗,從季王面前經過。 為什么還沒???季王在還沒啊三個字上落了重音,尾音拉得老長。她的眼睛看不見不能親自布置,本就急躁,現在想幫一些忙卻幫不上,王府上下忙得焦頭爛額無人同她配合,她的耐心更是一點一點地喪失。 偏生她還不能痛快發泄,只能稍稍發一下牢sao,她可不想因為自己阻礙王府布置的進度。 她的王妃可是很快就要來了呢。 想到了王妃,季王又耐著性子在大堂內坐正了身子,不時在周遭凌亂的腳步聲中插上幾嘴。 譚福加覺得此時的季王有一些些的添亂,便借著飲水修整之時哄道:殿下,新荷塘的荷花又開了三朵呢,您要不要去塘邊涼亭坐坐,聞聞荷香?下人手忙腳亂,東西又多,您在這會磕著碰著的。 不行!我就在這兒,哪里也不去!季王努努嘴,雙手叉腰拒絕,橫聲道:你們沒有我不行! 只有她最知道王妃的喜好,知道王府要怎樣布置才會讓她歡喜。 見她那執拗的模樣,譚福加就知道自己是勸不走她了,道了三聲好好好表示同意,然后一溜煙地跑開,繼續布置。 季王坐在忙碌的大堂中央,不吃零嘴,不飲清茶,不需要下人伺候,唯一做的就是拉長耳朵,聽著哪兒的仆人有疑惑,便主動搭話說著想法。 季王府熱鬧非常,陸鐘爺孫也湊了一把這熱鬧。許是太子交代的任務還未完成,他們一直找借口留在府中,遲遲不愿離去。季王忙碌得很,自是無暇顧及他們,便隨他們去了,反正王府空房間多的是,多他們兩個也不多。 陸秉拿了二三飾物之后倒是安分了些,府外府內逛逛玩玩,近些日子鮮少惹是生非。 一轉眼又過了五日,晨間醒來,季王發現她的眼睛可以感受到光亮了。此時的她能夠區分白天與黑夜,凡是她眼前的大物,都會留下一片深色的陰影。她走路的時候心里也有了數,不用時時擔心自己被磕著撞著,不會像先前那害怕。 或許等王妃來了,她的眼睛就能完全看見了。 至于要不要將裝瞎之事告訴王妃,季王覺得得視情況而定。這一世的王妃定然與前世的王妃不同,她們沒有共同的記憶,不過兩個陌生人,走進她的心里還需要一些時間。 待王妃亦將她放在了心上,她必不會瞞她。 前世離別匆匆,留下了無限的遺憾,現在掰著手指數著重逢的日子,季王躺在床榻上,激動地睡不著覺,將二人前世相處的時光翻來覆去回憶了好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