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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面有個蟲巢?!彼荒樝訔?,給自己身上丟了數道清潔類符篆,又惱火道,“引來世間煞氣,養育這些密密麻麻的紅色蟲子,肯定沒好事?!?/br> 紅衣僧想到曾在禪宗見過的入魔者。 他這一路在世間行走,就是為了追查貿然出現,又轉身逃開的入魔者下落。好不容易追著線索一路查到夜南天,卻發現這池中有一道連他也破不開的符咒。 那道藍色的符文沒有太強的靈力波動,但他就是無法破開。 紅衣僧并不惱火,只是打起了青城山上的老天師們的主意。但這回,好巧不巧,就是讓他碰上了驚塵君。 天師道里出了名的鬼道,劍修里掛了號的狠辣之劍。 兩邊都不想承認驚塵君的地位,但這人的實力又不容許修真界忽視她的存在。 就連紅衣僧都多少聽過她的盛名。 本來帶著驚塵君進入夜南天,算是死馬當成活馬醫,誰知道,她不僅視那道符咒同無物,還能入得池下,窺探到連他都震驚的秘密。 紅衣僧斂神問:“蟲巢在何處?報方位?!?/br> 驚塵君眼神怪異地看向池中女子:“……就在她正下方?!?/br> 霧氣此時雖然散去大半,但是關于那女子的身形也只能辯出大概,更不要提她的五官直到現在誰也沒看清楚。 紅衣僧示意自己知道了,又補充道:“這水污穢,驚塵君不妨先出來?!?/br> 驚塵君僵硬地笑了笑:“我倒是挺想,只不過水里這位可能不愿?!?/br> 聽了這話,水中金光更勝,壓過了那層秋霜,于是為驚塵君爭取到了片刻喘息時機,于是她一劍斬向水下,那里被濃霧覆蓋,什么也看不清楚。 只聽見金石之聲激蕩,很快,藍色的靈光刺向驚塵君腳下,炸開一道氣浪。半晌過后,氣浪散開,霧氣消散,連紅衣僧都吃了一驚。 驚塵君的腳脖子上纏著兩條像尾巴一樣的血紅藤蔓,青竹劍亦是如此。 這東西像是植物,仔細去瞧還有自己的呼吸節奏,像是心臟跳動,翻出很多細小的帶著毛刺的分支,慢慢攀上她的雙腳,扎入皮膚之下。 這一劍砍過去,分明是劍氣劍意都勢不可擋,卻在劈散了霧氣之后,化去八九成,剩下的力對這藤蔓也只是撓癢癢罷了。 藤蔓在水下收攏向一個方向,就是那個女人的所在之處。 紅衣僧沉聲道:“此地有道符,并非我能破開的,或許只對你們天師道不設防。你要想出來,找到這藤蔓的母體,斬她?!?/br> 驚塵君明明是被盯上的盤中美食,卻仿佛沒事人一般:“沒想到漂亮女人水下還有這般雅趣?!?/br> 她說著就想要出劍,缺發現兩人之間阻隔的濃霧逐漸向四周擴散,速度很快,沒幾秒就將她二人圍出一方小天地來。 于是,驚塵君也看清了池中女人的長相。 準備出手的劍便硬生生停在了原地。 “道祖?” 她是覺得有些詫異,天師道道祖傳言于幾百年前就已經飛升,為何會在此地遇到跟她長得一樣的人。 驚塵君皺眉靜靜看著面前人,越看越肯定,這就是沒見過幾次的道祖。 水中的女人聽到這聲稱呼顯然怔住了,輕微歪了歪頭,打量著驚塵君。 她這時候才察覺,道祖的眼神如今與常人完全不同,該是眼白的地方如墨染黑,而眼瞳卻是白色的,帶著一點淺灰色。 她大吼:“圣僧,你見過的入魔者中,可有人眼睛十分特別?” 紅衣僧雖看不到水面情景,答話卻依舊不緊不慢,似乎永遠也不會慌張:“未曾,無一例外俱是黑瞳?!?/br> 驚塵君便沉著目光問面前人:“是誰將你害成這步田地?” 女人這回似乎是因為自己的意外發現收到了驚喜,輕輕彎唇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驚塵君的雙腿感到一陣刺痛,低頭去看,便見藤蔓上的倒刺扎入皮rou之下,正在有節奏的吸血。 驚塵君想拔出雙腿,卻根本奈何不得。 她曾聽聞夜南天中有此魔物,卻沒想到,被仙門中人封為夜南天噩夢的入魔者,竟然是天師道的道祖姑奶奶。 本以為這回自己是要栽了,對面的女人卻突然吐出一口血來,很快,她的七竅中都流出發黑的鮮血。 驚塵君皺眉問:“發生什么?你不是要殺了我喂這蟲巢?” 女人卻笑著一步一步向她走來,行走間血跡滴落在泉水中,很快就被涌出的蟲子吸食干凈,復又游回蟲巢,快的似乎是做夢一般。 道祖走到驚塵君面前,一手覆上她的天元,閉目探了半晌,才點點頭。 “你很合適?!?/br> 驚塵君沒想過這人還能回話,怔在原地幾秒,才追問:“你還有自己的意識?世傳道祖已經飛升,為何會流連在這夜南天?又為何要入魔?” 道祖顯然沒想回答她的問題,但見自己不說話,這人不安分,便拍了拍她的臉道:“安靜。何為魔?何為仙?同氣連枝,何必介懷?!?/br> 驚塵君有種不好的預感。 “您不介懷別拉上我啊,我挺介懷的,對入魔沒有半分興趣,這強扭的瓜不甜,還請道祖放我離去?!?/br> 道祖搖了搖頭,嘆:“不強扭,煞氣有你管束,這很好?!?/br> 驚塵君:? “我可沒答應您,這不做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