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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瑤jiejie?!逼莘币裘蛄嗣虼?,聲音溫柔喊她。 顏容仍在驚愕之中,一時之間緩不過來,原來自己朝夕相對的人就是當年一直想見見的顧衡身后的那個人。緣啊,妙啊。 那年年…… 年年的身世別人不知道,她難道還不清楚么? “兜兜轉轉,原來我們的緣分不止如此啊?!鳖伻萦芍愿袊@。 “音音說,這些年你待她很好?!鳖櫤馓鹩沂?,揉了揉她的腦袋,發現右手剛才沾了些茶湯,于是換了只手,摸了下她的腦袋。 戚繁音偏過頭,躲開他的手。 顏容干咳兩聲,看著他們倆,眼神你來我往,便覺心頭甜過頭了,膩得慌,道:“我們倆相依為命,她待我也很好?!?/br> 就在這時,昊謙走了過來,止步于園外,道:“大人,益州王想見你,人已經到了書院?!?/br> 顧衡下意識看了看戚繁音,戚繁音朝他緩緩眨了眨眼:“你有事先去忙?!?/br> “方才你要跟我說什么?”顧衡一雙漆黑的眼眸掃向她,不知為何,她的臉刷一下變得通紅。 戚繁音心尖一顫,推著他離開:“你先去,回頭我再告訴你?!?/br> 顧衡遲疑片刻,眼神晦暗不明:“真的?” 戚繁音鄭重點頭:“我在這里等你?!?/br> “等我?!鳖櫤庠偃_認,得到想要的答案,終于提步離開。 這廂人一走,顏容一把拉著戚繁音,按著她坐下,試探性地問:“之前顧之舟想要娶的人就是你?” “或許是?!逼莘币粽Z氣輕描淡寫,繼續笑笑:“不過他沒親口說過,我也不知到底是我不是?” “這、到底怎么回事?”顏容錯愕不已,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兩個人怎么走到了一塊兒。 戚繁音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br> “那你長話短說?!?/br> 戚繁音捋了捋思緒,說:“我父親之前在云京城為官,后來被滿門抄斬,滿門男子,成年的斬首,未成年的都流放了?!?/br> 時隔多年,再提起這些,她心里仍有痛意,隨著時光流逝,從前的劇痛已經變成微弱痛意,怪不得都說時光才是最好的良藥。她低下頭,說:“我也差點淪落煙花巷,是大人救了我……” 她的話戛然而止,但后面的事情就算她不說,顏容也能推算出一二,她駭然:“那年年……也是他的?!?/br> 戚繁音輕輕咬了下唇,終是緩緩點了點頭。 顏容委實被這一折給震驚了,許久才回過神來:“那他知道嗎?還有你和恪公子的事情?!?/br> 想到李恪,她“哎呀”一聲:“他不會以為你們是真夫妻……” 戚繁音心里也挺茫然的,這一樁樁一件件,實在太巧了些,她也不知道到時候要怎么跟顧衡說去。再者說,他又能不能信這些話?畢竟過于荒唐了些。 戚繁音秀眉輕輕蹙了下:“他都還不知道,我還沒想好怎么同他說?!?/br> 顏容挽了戚繁音的手臂,低聲說道:“要是你覺得為難,我可以代你說去,到底這話由旁人說出來才有幾分可信?!?/br> 縱是顧衡當年為了戚繁音可以遠到瑯琊,想出李代桃僵的法子,可時隔多年,人心又隔著肚皮,有關子嗣的事情,很少有男子不在意。 戚繁音低著頭想了片刻,婉拒了顏容的好意:“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我們過去的事情你不知道,我們都是悶葫蘆,誰都不肯主動把話攤開了來說,所以彼此間誤會重重,我既然打定主意,那自然不能再重蹈覆轍,我該說的話都跟他說了,他愿信就信,愿信幾分就信幾分?!?/br> 顏容聽她這么說,便不好再說什么,只想到顧衡那冷冰冰的性子,戚繁音竟能把他給焐熱了,不禁感慨地拍了拍她的手:“你真不容易?!?/br> 顧衡見完益州王已經很晚,天黑透了。 入夜時分又下了場雨,黑蒙蒙的夜空下,雨絲如線,只路旁掛著兩盞風燈,用鵝黃的輕紗扎的燈,透出淡淡的暖光,照亮腳下的路。 與音音重逢那日,便是雨天。顧衡以前不喜歡下雨,但因為這緣故,他覺著下雨挺好。 踩著雨水一路走到書房前,看到戚繁音坐在里頭伏案寫東西的樣子,他靜靜地駐足,默默凝睇著她的身影,思緒又被拉回從前在葳蕤園的日子,那時她便日日這樣等他。 當時只道是尋常。 可是后來她悄然離開,他每回回去,看到黑漆漆的屋子,才覺得心頭空了一塊兒,像有一個巨大的空洞,無論怎樣也填不滿。 戚繁音也不知道寫了多久,肩膀都酸了,她抬起頭,揉了揉堅硬的肩頸,抬眸的瞬間瞥到顧衡站在門外的身影。 “大人?”她站起身,向他走去。他從雨中走來,雖然撐了傘,但身上隱約有潮氣:“什么時候來的,也不喊我一聲。外頭雨大,身上都潮了?!?/br> 顧衡雙手抱臂,聽著她的溫聲軟語,心頭軟得一塌糊涂,伸手把人攬進懷里,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聲音悠遠,如一場遙不可及的舊夢:“音音,真的是你嗎?” “是我啊?!逼莘币籼ь^看向他,眼神溫暖又澄澈,在暖黃的燈光下,露出一個極為柔軟的淺笑:“大人?!?/br> “這些年我總會看到你?!鳖櫤廨p輕開口,低下眼眸,認真地看她:“可那些音音都是假的,煙一樣,飄走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