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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繁音起身,微微打起簾子,問她道:“怎么了?” 菖蒲道:“顏先生的舊友到了益州,她下午要去會見舊友,問你要不要同她一道去?!?/br> 戚繁音聞言,倒也是稀奇,佩瑤jiejie那個性子,居然還會主動去會見故友,真是奇了個大怪。這些年來,她們彼此依靠作伴,親密無間,對彼此的過往仍是一無所知。她一身學問,從哪里來,戚繁音一概不知。她也不愛去究根問底,這樣的關系讓兩個人都覺得很舒適,這么多年竟然也過下來了。 菖蒲也覺得奇怪:“她同我說的時候,我也覺著怪,顏先生就跟天上文曲星下凡似的,不食人間煙火,卻不知她還有人間舊友?!?/br> 戚繁音被她逗得一笑,想想道:“我就不去了,下午還有課業?!?/br> 菖蒲道了聲是,便退了出去。 ** 戚繁音不去,顏容只好獨自去見顧衡。 顧衡身邊的人說他在吉慶樓訂了茶席,領著她往吉慶樓去了,到了茶樓,引著她沿著步廊往二樓去了,最后停在一室雅間前。引路的侍衛推開了門,站在窗前的人轉過身,顏容在門口頓了頓。 侍衛道:“顏先生請進吧,大人在等你?!?/br> 顏容從從容容走了進去,見面便抬袖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在益州?” 這間茶室不大,周遭的人都走了,只剩他們兩個人。顏容打量了他一下,三年前在瑯琊見到顧衡,他雖也冷冽嚴謹,可眼神是柔和的,偶爾眼里流淌出耐人尋味的柔光。三年之后的顧衡,渾身氣度未免過于嚴謹,渾身仿若沒有丁點人間的煙火氣兒。 顧衡也光明正大地打量她,然后才道:“去年春闈,榜眼白如海是益州人,到了京城之后說他們書院有位顏先生,一介女流之輩,但一身通天學問,做得一手風流文章。他默了兩篇文章給我,看了之后就覺得是你?!?/br> 小伙計敲門進來,端上了幾碟小食一壺清茶?;镉嬚獮樗麄冋宀?,顧衡抬了抬手,示意他退下,然后挽起袖子,親自斟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推到顏容面前。 顏容微笑著看他:“離開瑯琊之后我一路南下,到了益州,此地很好,后面就落地生根,開了家書院?!?/br> “你得償所愿了?!鳖櫤舛似鸩璞?,湊在鼻下,卻也不喝,只嗅著茶香。 顏容頷首,展顏一笑:“是?!?/br> 頓了頓,她又問:“顧之舟,你呢?得償所愿了嗎?” 顧衡的笑意在唇邊僵了一下,起身,踱到窗前,把窗扇完全推開,雨絲斜飛入內,濕了窗臺。他不言語,顏容卻已知曉他的答案。 她不是樂于探聽他人私隱之輩,良久才悵然說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也別太介懷?!?/br> 顧衡仍是沒說話。 顏容知道,像顧衡這么聰明的人,有什么道理是他不明白的,他不愿走出來,無非是自己不愿罷了。再勸也無用,再過片刻,她又問:“這次來益州待多久?什么時候回云京城?” 顧衡道:“事情辦完了,臨走之前想來看你一眼,或許過幾天就走?!?/br> 顏容笑了笑道:“若是沒事,去我書院看看?你也與我指教指教,看看還能如何改進?!?/br> 顧衡略略思忖,點了點頭。 得他點頭,顏容便準備車馬帶他往書院去了。 天漸漸黑了,書院的雜役開始在各處點上燈,迷蒙夜色里,燈火如豆。他們提燈沿著書院逛了一圈,到課室時,看到里頭燈火如晝,顏容問:“今日晚上也有課業?” 菖蒲道:“是梵先生在講博弈,她上午去了趟王府,想找王爺說一說謝子昂的事情,課業耽擱了,所以讓他們晚上來補上?!?/br> “她一向是這個性子,今日的事情絕不拖到明天?!碧峒捌莘币?,顏容唇角輕輕彎起,笑著對顧衡道:“當初多虧了她,我爹說得沒錯,那么多年的學問都是白學了,連賃馬都不會,差點被車夫敲了一竹杠,她出手幫了我,又不嫌棄我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帶著我一同來了益州?!?/br> 說完側過頭看顧衡,卻見他目光定定地看向屋子里,正負手踱步的身影。 梵素素很瘦,纖細腰肢盈盈不堪一握,滿頭長發束在身后,編成一條辮子,無比爽利。 隔著雨幕看過去,只能看到她的一道剪影。 暖黃的燈光為她的身影鍍了一層金邊,使她整個人好似都閃著光。 顧衡明知不可能,當初戚繁音的尸首是她親自到滄州認領的,他親自點火將她燒成一抷灰,親自將她葬到冰冷的墓xue中。 可還是不受控制地想朝那道身影追過去。 “顧之舟!”顏容也喊了一聲,也追了過去。 戚繁音已講完今日的博弈,正在讓學子自行揣摩,忽然一個學子道:“梵先生,外頭有人……是不是找你的?” 她回過身去,果然見一個人站在外頭。廊子上沒有打燈,黑燈瞎火的雨幕中,她仍一眼看出了他是誰。 這些年不是沒有想過,若真的碰上了要說些什么。 或許能好好地上去寒暄兩聲,道一句“別來無恙”,再就此別過,各自奔赴自己的世界。 可現在她知道自己錯了,她怔楞地瞧著他,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假模假樣地問你是誰? 或是直接問一聲你怎么在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