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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猴子的事發地離他們降落的地方不算遠,沒兩步便走到,一到就看到河里站著個跟成年男子身型差不多的東西,背上長滿水草, 張牙舞爪。 河邊還有嚇得走不動的人趴在那兒, 被‘水猴子’一把抓住腳腕, “啊啊啊救命,救命啊?!焙翢o章法地亂叫。 江蓮說到做到, 自是不打算參與的,找到片空地,掏出塊布往地上一鋪,頗有種來野餐郊游的悠閑。 她提前講過不幫忙,池離言不好說什么,只抓緊劍,忍著發憷的心,沖到‘水猴子’身邊,將被他抓住的人從他手里奪出來。 ‘水猴子’仿佛愣了一秒,動作停在原地,先往水里縮了縮,看清池離言的臉后又開始齜牙咧嘴。 站得近,池離言也看清了他的臉,雖擰巴得不成樣子,黑氣環繞,可眉宇間還是能看出幾分熟悉。 在哪見過來著?他思考半天,終于與記憶中一張臉重合——修士B。 再仔細看修士B身上的水草,哪是長在上面的,分明是從水里竄出來的太急,自然而然蓋在上面的。 “你還用看?感受不到他身上的魔氣嗎?”江蓮的聲音從不遠處傳到他耳朵里,說來慚愧,池離言因為有點害怕,還真沒仔細感受。 “為何會變成這樣?” “貪心唄?!苯徳缇皖A料到了,“凰女的修為豈是凡人可以隨便駕馭的?人家好歹算個上古神獸,給一點可被修士正氣所抵,渡多了可就被吞噬嘍?!?/br> 小老頭還挺精,明顯是怕她回來算賬,先在自己徒弟身上開刀實驗了。 不過修士B資質平庸,他能淪落至此,只能說明一氣宗整個門派都淪陷得差不多了。 天助她也。本不用理由的屠門,如今碰巧找到個合適借口。 “趕緊的,他比你垃圾多了,我趕時間?!苯弲柭暣叽?。 池離言點點頭,往藤劍里注靈力,注得差不多,沒等他出招,藤劍便抓著他的手似的,主動揮向修士B。 修士B身上艷紅的魔氣瞬間變得十分刺眼。許是理智散盡,伸出變成爪子的手緊緊抓著藤劍,嘴里喊著口型,卻喊不出聲音。 藤劍伸出一根藤條,從他手掌心貫穿,一直順著手心,胳膊,扎進五臟六腑,在他皮膚底下亂竄,一會這邊鼓起來藤條的形狀,一會那邊鼓起來藤條的形狀。 這也太殘忍了。池離言想拔出藤劍,奈何藤劍根本不受他cao控,反而是藤劍cao控著他。 待他真的拔、出來,鮮血四濺。修士B嘴里的叫嚷終于在臨死前有了實音:“劍,劍,我的劍?!?/br> 像將死的動物嘴里發出的最后一絲哀鳴。 池離言往他腰間看去,他的佩劍早就不知所蹤。想一氣真人那樣周全的人,應該不會留下一點威脅到他們門派的證據。 岸邊被修士B抓過腳的人哆哆嗦嗦掏出曾在池離言攤子上買的木劍,“你,你別過來啊,我,我有劍仙的劍,能鎮你?!?/br> 池離言嘆息一聲,退還三個銅板給那人,將那把木劍借了過來,塞到修士B手里。 修士B的嘴這才停下,緊緊抱著劍,流出來的血染紅整片河流。 不出片刻,rou身漸漸消散,化為一片白骨,噗通噗通落進水里,濺起一個個小水花,仿佛是他留在人間的最后一絲證據,證明他曾來過的事實。 藤劍殘忍,可做不到如此地步。池離言沒放過他化為白骨最后一刻時在他脖子左側一閃而過的印記——化骨訣。 通常是給背叛宗門的修士下的口訣。 江蓮無聲無息地走近:“看清楚了?” 池離言點頭:“嗯,看清楚了?!?/br> “該殺嗎?” “該?!?/br> “這就對了?!苯徯Σ[瞇的。她不是合格的劍仙,卻是個明是非的壞人。她與世俗相悖,但尊重本心。 不過,她可以培養出一個合格的劍仙。一個知善惡,懂事故,依舊能毫不猶豫審判萬物的好人。 好與壞的界線從來都很模糊。非要形容的話,一條路布滿鮮花和陽光,把不美好的東西遮掩住。另一條路,皆是白骨與亡靈,不需要美好來掩飾。 “我還想做一件事?!背仉x言說完,擼起袖子下水,將修士B的一塊塊白骨打撈上來。 然后找到個空地,徒手挖出一個淺坑,將他的白骨埋在里面。蓋好土,將濕噠噠的木劍斜插到上頭。 江蓮沒阻止他的行動,只淡淡一句“多余”。 池離言用衣袖順著劍身把劍擦干凈,“怎么能算多余呢?他也很喜歡那把劍啊,像你,像我一樣。深愛著手里的劍?!?/br> 這話江蓮不愛聽:“他的資質庸俗,如何與我相比?恐怕練一輩子劍,都悟不出何為劍道,突破不了低階?!?/br> “何為劍道呢?每個人抓起劍的時候,都以為自己心中的劍道便是正確的劍道。你說說,劍道難道真的是他們所想那樣嗎?” 池離言笑笑,接著說:“事實上,還真就是他們想的。千人千面,千人里自有千百種劍道,修士們用一生去證明,他們心中的劍道就是劍道?!?/br> “他們死后呢?后人也覺得自己心中的劍道是劍道,也要繼續用一生證明。正因如此,劍道才得以薪火相傳,永生不息?!?/br> “你在教我劍道?”江蓮側目看他,池離言閉上眼睛,“哪敢呢?你的劍道是已知正確的劍道,而我尚在這條路上證明我的劍道。斗膽與你討論一二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