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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江蓮又重復一遍,“我會死的,池離言。別記住我,我不需要世人記住我,所以我從來不喜歡讓別人拜我?!?/br> “你不想死,誰能讓你死?”話出口,池離言蹙蹙眉,她不會是有自尋短見的想法吧? “對,我想死?!苯彺蠓匠姓J,房間一時陷入死寂,只剩下呼吸聲。 池離言對于安慰人不太在行,尤其是覺得活著沒意義的人,和他的本質組成就不同,更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思來想去憋出一句:“你別這么想啊,你難道就沒有朋友嗎?你死了,你朋友咋辦?” 朋友? 江蓮想想,好像在仙界的日子里,與她唯一有點瓜葛的就是月老了。 相識還是因為一段孽緣。 追溯起來要到她闖南天門那天。 第一個去的地方便是月老殿,死活要把自己與歡喜的那位仙君的紅線纏到一起,不纏就砸他的殿,將所有紅線中間都打上死結。 如今算來,倒不知是好是壞,是對是錯了。 旁人只知她沒渡過第九次劫,只有月老知道她真正成仙到如今已足千年。 余下一百年的小劫,是開天替她扛的,所以她少上一重天。 剩下的日子里,是開天陪她過的。 自是要把偷來的命有朝一日還給它真正的主人。 “跟你說話呢?!背仉x言見她半天沒動靜,輕輕用手戳她的肩膀一下。 她以前極少問對錯,大抵也是從認識池離言開始。 興許與他同樣是一段孽緣吧。 她側過臉對著他:“你知道我為何做事這樣高調嗎?” “你不說誰知道?!背仉x言蹲在她旁邊,盡可能低下頭。 她聲音小,生怕錯過一個字眼。 “我跟我朋友約定好,如果哪天三界不再有我的動向,勞煩他剪斷紅線,順便將我的命數渡給我歡喜的人?!苯復蝗槐犻_眼睛,充滿落寞,“我努力生在這個世上,是替他活的?!?/br> “哦?!闭孀运?,他那‘朋友’二字本是代表他自己的,結果她壓根就沒往這邊想。 不過她好像一直是個薄情寡義的性子,怪不得誰。 難道他不算她的朋友嗎?怎么連問他一句都不愿問,顯得他是個臉上寫著四個大字'自作多情'的呆瓜。 但池離言向來不服輸,起碼要努力一下,“我們也做朋友,好好相處唄?” 江蓮閉上眼,“抱歉,我想孤獨一點?!?/br> ......與其在這里自取其辱委曲求全,他還不如直接識相地換個房間,“你開心就好,我換房去了?!?/br> 門重新關上,房間里回蕩著江蓮的喃喃自語:“朋友?!?/br> 誠然她在這場被迫綁定的相處里有私心——不管使盡什么法子,她都要讓開天歸位,為此她可以付出很多代價。 但池離言又何嘗不是呢? 她討厭凡人的其中一點原因還有:人壞起來,比妖、比她更甚。 雖不知道池離言憑何這樣對她百依百順,可無外乎是隨便想想就浮出水面的原因。 要么名,要么利,要么修為,要么錢財。 裝出一副高尚的模樣,實則各取所需而已。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聰明如江蓮,什么都逃不過她的眼。 糊涂也是她,一次次的容忍和袒護。 . 樹影綽綽,是風動。 池離言以為,他最近有點怪。 怪在哪說不清道不明,許是近來沒有練劍。 你要說江蓮說了什么諷刺他的話吧,其實也沒有。 她只是說了實話。 她還說過,別揣摩她。 怪人。 他抬頭,云間一輪白玉盤,難得是個圓月。 心里想的卻是:還當真和她一樣。 陰晴隨緣,圓缺不定。 好像迷人的事物總是帶著危險,且總讓人止不住想靠近,再了解她一點,再知道多些。 江蓮的身上就具備這一切。 她貌似什么都懂,活了很久。那她是怎么度過漫長歲月的呢? 她是三界里聞風喪膽,最強大的存在,她難道就沒有一點煩惱嗎? 她說她替別人而活,那人如何? 她這樣的仙也會喜歡別人嗎? 定是個很好很強的人,反正肯定不會是他這樣,池離言想。 他似乎也變得奇怪了。 不知不覺踱步到院子里的石椅旁,回過神已掀起衣袍坐在上頭。 一只手覆在他肩膀,他驚喜著回頭,看到的卻不是江蓮。 “公子,怎的夜半在這里,可是有什么愁事?” 是老爺子的女兒,那位新娘子。 池離言沒掩飾眼里的失落,他在期待什么呢? 江蓮怎么會來找他,她從不會覺得自己是錯的。 就算她錯了,那也是是非對錯的界線不對。 于是恭敬起身,語氣里多了客套:“無事,隨便轉轉?!?/br> 他昂首望著新娘,分別不過數日,之前的精氣神全然不見。 臉比他死三天都白。 修士對妖魔鬼怪的氣息非常敏感是職業素養,但她身上的氣息根本不用感悟,rou眼可見。 她背后壓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怨氣之深,伴著夜色連原身都看不出,險些誤以為是她身上的怨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