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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萼恰巧在此時掀簾而入, 瞧見滿臉怒容的瓜爾佳氏, 又看見跪在地上不住磕頭的綠珠,就知道是瓜爾佳氏心情不好,找個人撒氣。 “去外面跪上兩個時辰去,再惹了側福晉生氣, 就自個兒收拾東西回內務府去!” 瓜爾佳氏沒有反應, 就是認同了綠萼的處理方法, 綠珠才如蒙大赦,邊磕頭邊退了出去, “奴婢謝主子開恩!” 直到綠珠跪在了院子里,綠萼才放心的跟瓜爾佳氏稟報,“東西都送去了,這個月內應該是不會再開口了?!?/br> 瓜爾佳氏羞惱,“真是個喂不飽的白眼狼!獅子大開口的要了我多少好東西去,果真□□無情,不知廉恥,不懂恩義!” “胃口是越來越大,我就是有金山銀山,也填不滿她這口無底洞!” 當初與苗氏也算共贏,可瓜爾佳氏萬萬沒想到那是個貪婪的豺狼,抓著這個把柄不放,竟然向她勒索起財物來,一開始不多,她就給了,對她來說不疼不癢的,就當賞了奴才們了。 可后來變本加厲,到現在為止,每次報上來的數額一次比一次大,是令她也感到了rou痛的程度。 “她是金子打的人嗎?一個月就要花二百兩銀子,不過一個瘦馬,還真以為自己是公主???皇太后都沒有她這般奢靡!” 瓜爾佳氏氣到語不擇言,真是被苗采盈的厚顏無恥給氣狠了。 綠萼也是頭疼。 苗氏的一應用度雖都從前院撥給,但那也是按照普通格格的份例給的,四爺是不會主動壞了規矩的。崔格格是個例外,人家自己就很有錢,也從不掩飾,四爺就算私下貼補了,也看不出來。 苗氏孑然一身進的府,當然沒有錢,福晉又針對她,即使四爺解決了她的生活需求,讓她不必如一開始那般困窘,但想像崔格格一樣自在是不可能的,于是就生了嫉妒。 正好因為弘暉阿哥的事,既不想惹人懷疑又想讓福晉親手斷絕自己兒子活命的生路,瓜爾佳氏就想到了苗氏,烏拉那拉氏是恨不得逮住機會就處理了她,有她作為引子,不怕烏拉那拉氏不上鉤。 事情的發展走向都和瓜爾佳氏預料中的一模一樣,烏拉那拉氏失去了嫡子,也沒有人能懷疑到她頭上來,可以說是完美無缺,直到苗氏開始向她勒索財物。 窮人乍富,有可能會陷入瘋狂消費的不理智狀態中,而苗采盈是那種小時候富過,之后卻一直潦倒的人,還有個一直刺激她的崔蘅,于是就在沉默中爆發了。 自己有錢,府里的奴才們都供著,活得肆意飛揚,四爺還寵著,除了沒有孩子,簡直是無可挑剔的人生。苗采盈從新來的府醫口中得知自己根本不會有身孕的真相時,就已經無所謂了,沒有孩子,四爺也不喜歡她,她的人生已經一眼看到了頭。 沒有人愛她,她就自己愛自己;沒有人疼她,她就自己疼自己。乖訓順從,溫和無爭,都去他的!她就想痛痛快快的享受一場,沒有錢沒關系,瓜爾佳氏有??!她不用考慮瓜爾佳氏的錢從哪里來,她只要自己能有錢花就行,崔蘅有的她要有,崔蘅沒有的她也要有,才能勉強讓她覺得自己不比崔蘅差。 (崔蘅:這是什么人間迷惑行為?她不懂,但大受震撼。) 作為被勒索的苦主,瓜爾佳氏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撕破臉的代價她承受不起,萬一四爺真的信了苗氏的話,她和她的一對兒女都將不能翻身。 “咱們還有多少銀子”瓜爾佳氏問道。 “不足兩千了?!?/br> 莊子和鋪子的利潤還沒有收上來,給苗采盈的銀子都是從她嫁妝里出的。 “該死!”瓜爾佳氏憤恨不已,“不能再這么讓她吸血下去了,會被她拖死的?!?/br> 綠萼獻計,“那苗氏的親人既然能把她賣了當瘦馬,那咱們何不如找到那些人,告訴他們苗氏已經成了四爺的格格,前途不可限量,以他們的品性,做出魚rou百姓,仗勢欺人的事可一點兒也不奇怪?!?/br> 她嘴角上揚,依舊是和和氣氣的模樣,說出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栗,“苗格格為什么突然大方了起來,吃的喝的用的都是頂級的,當然是她的好家人們孝敬的啊,放利子錢簡直是無本的買賣。哪怕苗氏最后鬧到四爺跟前去,她的好家人們為了脫罪自然會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去,而她手里的銀子會成為最好的證據?!?/br> “所以,咱們要好好養肥了她,她要的越多越好,那樣罪才會越重!拿出兩三年的積蓄換一個永絕后患,咱們不虧?!?/br> 四爺最厭惡仗勢欺人,繩營狗茍之輩,尤其是為富不仁,魚rou鄉民的那種爛人更惹他痛恨,苗氏如果被牽扯進這種事里,四爺也不會留情。 瓜爾佳氏終于舒心的笑了,“就按你說的辦,讓她再蹦跶幾天吧,畢竟以后可就沒這種好日子過了?!?/br> 這是她自找的。 璇璣閣。 崔蘅盯著桌子上的十二把泥金真絲綃麋竹扇和一柄翡翠靈芝式如意,嘴角抽搐。 “我是這么容易就被金錢收買的人”她扭頭問琥珀。 珍珠默默地打開一個錦盒,往前推了推,里面是一支玫瑰晶并蒂蓮海棠修翅玉鸞金步搖。 “就這” 琉璃打開了另一個錦盒,是一枚鉆石珍珠胸針。 “還……還行吧!” 瑪瑙也跟著開了一個錦盒,一串金碧璽蓮葉十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