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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里留下一串渺小的足跡,然后逐漸增多。 “你本來就是罪有應得!不要拖著無辜的百姓受苦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只是想活命——” “別來找我,別來找我——” 他們一邊哆嗦著說著話,一邊又閉著眼快速上前劃上一刀,一切都顯得自己那么被動。 十字架綁著的仿佛不是人,而是另一塊木頭。楚慕根本不看他們,整個過程一聲不吭,連被刀劃動而痛苦的表情也沒有一絲。 有個人下手不知輕重,那刀尖劃進rou里的聲音連同空氣一起刺破,他又慌的一下拔出匕首,場面卻是更恐怖了。 雪地成了血地,還在不斷覆蓋上鮮艷的血色。楚慕只是呆滯地微微側頭,像是換了一個問題在思考。 “住手!你們快住手??!” “你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我求你們了——她是個活生生的人啊——” “求你們快住手吧——” “求求了……” 天地間只剩拼命無助的咆哮和嘶吼,還有一群冷漠的觀戲人在嘲笑。 宋青云回味起他的完美攻心計,覺得趣味橫生。 他讓簡灼攻打城西便開始了——戰火明明在城東,為什么要突然炸到城西來,百姓明明知道這是將領無法控制的,卻還是要說楚慕就是故意的,就是想把他們埋了。 簡灼把城西的城門攻破,讓人混了進去——這也就是為什么之前明明離開的是兩個人,但許承一只清查出一個人。 這個人本就沒病,在隔離區也離那些人遠遠的。他就等著阿田這種情緒化又言語極端的人送上門來,煽動一番,然后帶著這種蠢貨假模假樣地來到軍營。 解藥?不存在的。 不過是陶溯的小玩意兒罷了,遮蓋住紅斑疤痕,讓人看不出。過幾天膏藥就會脫落,到時他們就會騙說是差幾個療程。 宋青云清楚地明白,恐懼是一切可憎面目的源頭。 李夫人皺眉閉眼,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細細劃上了一刀,她本想再劃上一刀,替小雨受了這種良心的譴責,但這沒能逃過宋青云的眼睛。 他笑道:“每個人都要‘劃’清界限,是每個人?!?/br> 她再三乞求宋青云,可他無動于衷,還要求她把遮住女孩眼睛的手給放下去。李夫人猶豫良久,磨磨蹭蹭地不知道如何對小雨說。直到后面的人開始催促,她沒辦法,只能將手中的匕首交給小雨,輕輕安慰道:“小雨別怕,只是跟jiejie做個游戲,輕輕劃一下就好了——” 她又轉過身對楚慕磕了幾個響頭,“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條賤命無所謂,若有機會,你要殺我剮我都無所謂,但現在請原諒我,原諒作為一個母親的私心——” 楚慕保持原樣,充耳不聞。 “可是娘,jiejie是救我們的英雄,我們為什么要劃jiejie呢?我根本不喜歡這個游戲!”小雨將小刀摔在一旁,滿臉不愿意。 一旁的霍左年和許承一感激涕零,“謝謝謝謝……” “可是小朋友,你不玩這個游戲,你就會沒命,就會死。死了,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彼吻嘣圃谝慌约傺b善意地提醒。 小雨猶豫了一下,最后搖頭,就算李夫人拼命地拉扯她,她依舊不愿意,她還把李夫人拉起來,“娘,不要向jiejie下跪,jiejie肯定是不會讓娘跪下的。是娘做了什么錯事嗎?娘不要怕,jiejie是個好心人,我知道的,她一定會原諒你的?!?/br> “娘,不要跪下?!?/br> “哼,我知道了,你是壞蛋!騙我傷害jiejie!我才不會這樣!”她沒能察覺李夫人的臉色已經極度難看,小雨不斷掙扎著李夫人拉她的手,最后直直地指向宋青云,那已經不是李夫人能夠遮掩的程度了。 “真是個可愛的姑娘呢?!彼吻嘣茋@道,再一次用修長的手指繞起他的細辮,白茫茫的雪天,他那黝黑的皮膚和夸張的服飾在這兒別有風味。 他的手短促用力地一揮,金屬的銀色光澤在空中一閃,目的準確地插入了小雨的心臟。 一個剛剛還在活蹦亂跳的鮮活生命,瞬間靜止倒地,任憑那鮮血悄悄地,貪婪地流逝,只剩下李夫人凄慘的尖叫聲,和一眾百姓的躁動。 流淌的血液沒有濺在楚慕的身上,卻讓她無比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跳動。她一下停止了思考,屏住呼吸,冷漠的神情卻砸出一滴淚來。 見楚慕有了反應,他才覺得這個游戲有了繼續下去的必要,“瞧——你不劃她,她肯定不會死,可你就不一定了。各位,要考慮清楚咯?!?/br> 許承一痛心疾首,用盡全身的力氣拼命喊道:“你們還不明白嗎!他就是想活生生折磨人,滿足他的惡趣味,他根本不是真的要救你們!” “那又怎樣呢?”澤城已經到手,這些人他也不會留,宋青云索性撕破臉皮,拿出他的籌碼,“解藥可是在我手中啊?!?/br> “你是壞蛋!我才不會這樣!” “我是人,不是畜生!”遠處的時空扭曲拉扯,形影相隨,看完信的阿田如是說。 阿田拒絕了,卻在拒絕之后成了刀下魂。 他們本計劃兩個人一起回去,畢竟阿田才是原主,而小四則監視著一切,保證計劃順利進行;現在阿田死了,只能借著陶溯的手法讓小四扮成阿田的模樣,去完成本該屬于阿田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