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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了?!痹S承一點頭,沉默片刻,突然笑道:“我怎么發現你說話跟霍兄一樣粗里粗氣的?” 楚慕皺眉,故意做出一個不高興的表情,過一會兒她又像是繃不住一般,開始笑起來,“哪有?!?/br> 半晌,她才接著說道:“是我判斷失誤,引了那火,也算是罪有應得,就是苦了他們了?!?/br> 這語氣讓許承一聽得心驚,楚修遠不就是死在火中,如今又—— “不過沒有下次啦?!背捷p輕拍著他的肩,給他一個波瀾不驚的笑容。 正說著,霍左年急急忙忙從城東趕來,闖進房來,大喊一聲:“小楚!”然后對著楚慕前后左右地查看,“可把我嚇壞了!早曉得如此,就該讓你去炸他們,我來——” 楚慕打斷他,示意他寬心,“小傷小傷。還要多虧你及時炸了那糧倉——” “要是我炸得早一些,你就不會——”霍左年又開始嘰嘰喳喳地說起來,那表情恨不得馬上把簡灼拉過來揍一頓,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沒能留意到許承一在旁邊喊他,話說了大半段他才好像突然意識到什么,收了聲音,小心地慢聲道:“這個傷是不是要靜養?” “無所謂啦?!背奖凰旱靡粯?,聳聳肩,之前袁兆禾跟她說的仿佛全都拋到了九霄云外,“說說你那邊吧?!?/br> “嗐——我就是按你說的路線帶了一隊人馬過去,摸到他們那邊裝了地雷,又丟了炸藥,要他們想追也不敢追?!?/br> 楚慕學著他之前的表情,對他豎起大拇指,夸道:“可真有你的!” 此番景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倆狼狽為jian。 ☆、第62章:臨軍對陣(三) 裹好的紗布不讓人看出傷勢的嚴重程度,掩飾變得輕而易舉。傷勢被楚慕一筆帶過,加上她的表情,讓人分不清真假。 也許是傷口的疼痛感并未消除,楚慕越發清醒,一個接一個的疑點在她腦海中蹦出。 她問霍左年:“你放了多少的炸藥和地雷?” 霍左年搖搖頭,“澤城本就儲備不足,沒有用到以前祁哥說的那樣多,基本炸開就可以了。人要是來得及時,還是能救回一半?!?/br> 既然如此,為什么會炸出那么壯觀的場面呢? 雖然他們是偷襲,但動靜那么大,肯定會目標明確地趕過去,應該是來得及的。 楚慕稍作思索,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便是他們的兵力不足。但這個想法很塊就被她自己否定了,簡灼攻打城西顯然是沒帶那么多兵,后方不可能不足。饒是如此,城西依舊是慘勝而歸。 許承一見楚慕皺眉,問:“出什么事了嗎?” 楚慕將手握成拳,抵在自己的鼻梁處,大拇指輕輕摩擦鼻頭——這是她思考時一貫的動作。 “沒什么事兒?!背教ь^,示意許承一不要慌張,“我只是想改改澤城的部署?!?/br> * 據記載,雪山上有一洞xue,生有奇草,葉片呈鋸齒狀,根莖為紅色,附有燈籠狀果實,名作薈霧,可治百病。洞中極寒,毒蟲不得入內,于外守之。 天氣嚴寒,風雪將眼睛吹得刺痛,旁邊的樹枝也十分應景地夸夸作響,步履維艱。祁洌和同行兩人的皮膚已經被凍裂,包里帶的干糧早已變得硬冰冰的。 他們嘴唇發白,睫毛上已經布滿了未能融化的雪粒,臉上分布著不均勻的紅;血液似乎已經被凍住了,勒緊韁繩的雙手已經青筋暴起,仍是通紅得無法輕易彎曲,極不靈活。 他們已經這樣尋了幾日,洞xue還是不見蹤影。 祁洌正要用早已麻木的雙腳踩一踩馬鐙,馬兒不聽使喚,突然間轟然倒下。不是被什么絆倒向前一個跟頭,而是一瞬間就矮了下去。 馬兒倒了下去,連帶著將祁洌摔了出去。他雙膝跪進雪地里,雪水立馬浸過衣物,冰冷的觸感再次傳到腿部,讓他不自主地蜷縮起來。 祁洌朝那邊望去,發現馬匹已經側躺在雪地中,不斷顫抖著前蹄。而雪地里什么都沒有出現,只有一些不明物體在雪地里摩擦的聲音。 “快躲開!”他一邊喊道,一邊本能地向后滾去,另外兩人也從馬匹上跳開,往后面去了。再看向那匹馬時,它抽搐的幅度已經開始變小,終于在最后,前腳一蹬,安靜地躺在了雪地中沒了動靜。 漫天大雪很快把它的尸體蓋了一半。 祁洌向后連連翻身滾開,空氣中充斥著碾壓枯枝和雪水的聲音。他和另外兩人退到了旁邊的樹里,但還不知道這匹馬究竟發生了什么。 他的馬倒下之后,另外兩人的馬也緊跟著倒下了,還是同樣的原因。 祁洌搓搓手,刨開一些積雪,撿出幾個石頭,爬上身邊的一棵樹。旁邊兩人見狀,也跟著上樹了。 他一擲,石頭跟著飛過去,精準地打到馬匹前方,石頭飛過去的地方,似乎鑿出了一個洞來,他稍加思索,又扔了幾個石頭過去。 無數積雪塌落,隨之出現的是一個洞xue入口,洞口飄著一些鋸齒狀的綠色葉片。 “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br> 似乎是受到了石頭的影響,淅淅索索的聲音開始頻繁起來,摩擦的聲音逐漸變大,很快地,出現了很多黑乎乎的小蟲,它們爬上馬的尸體,不出多時,便將尸體啃了個精光。 三架光溜溜的骨架在雪中還沒有展現單薄的機會,就被大雪覆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