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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倒提醒了他。 蔣慎明目光一凝,皺著眉頭思索。一個想法一閃而過—— 雷府。 ☆、第48章:饑荒(四) 從城東到城西要花上半天的日程。路上帶著東西,加上稍作整頓,等祁洌到城西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在城西忙上個幾天,這災情基本可以控制一些了。再把這些貪污腐敗的官員給揪出來,澤城城西這邊就算是解決了。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仍是費時費力。 瞅著面前對他一臉堆笑的當地父母官沈之然,祁洌心里不由得一陣抵觸。 許承一說過,災民都被趕至城西一邊的荒郊處,由他的人帶路,祁洌安置好帶的賑災銀、糧食等之后便很快找了過去。到了便能看見有些災民正啃食著樹皮,草根,個個是瘦骨嶙峋。 此情此景實在令人憤懣。 所幸經驗不夠豐富,只讓人在這邊擋著不讓他們進集市,卻沒人看著他們從另一邊逃出城去。 “沈大人,這上頭都來人了,可怎么辦???”待到祁洌走得遠了,沈之然一旁的范書焦急出聲??催@官服,論品階,應該是比沈之然的要小些。且看著年紀接近四十,也比沈之然小些。 沈之然捋了捋那半數成白的胡子,十分嫌棄地看了范書一眼,“就曉得慌,平日里教的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他轉身回到位子上坐著,“不過是個沙場上的莽夫,頂多也是個領頭的莽夫,怕什么?” 范書趕緊狗腿地跟過去為沈之然倒上一杯熱茶,連連贊嘆他的淡定從容,又幫沈之然捶著肩膀,賊兮兮道:“小人愚笨,這狗肚子里實在拿不出什么好主意,還請大人明示?!?/br> “哼。這種莽夫,潑他一桶臟水,叫他有口難辯,屆時來一出畏罪自殺,可不就結了?!?/br> 遠處的祁洌并沒有聽到兩人的談話,只是簡單朝他們兩人望了一眼,便轉過頭去對旁邊的人吩咐事情去了。 是夜,已深。 祁洌已將災民安置好了,大致詢問了下情況,去了沈府。 遠遠看見祁洌過來了,范書搶先一步上前,拱手道:“祁大人遠道而來,實在是辛苦。府中已備好酒菜,下官在此恭請……” 祁??粗櫭?,不見詢問災情,反過來好生招待他——走的巴結這一招? 像是接收到了什么奇怪的信號,范書趕緊改口道:“不僅有好酒好菜,也有舞姬助興,大人可……” “你有病吧?!逼钿]有因為范書身為長者而對他有半分好臉色。 沈之然趕緊跟了上來,朝范書使了訓斥的眼神。范書頓了頓,一瞬反應過來,“大人教訓的是,教訓的是?!?/br> “大人路途勞累,又忙于災情?,F下夜已深,下官已經準備好房間,里面備好了吃食,若有其他需要吩咐這些下人就好?!?/br> 見祁洌點頭,沈之然隨后叫來人把祁洌帶到房間里面去。臨走前,祁洌又吩咐了沈之然將賬本等最近一切相關文書送來。 許鎮巖肯定早把消息給了他們,這些東西定然會有作假或者整改的地方。就算不是真的,也好過不看。 待到祁洌離開,范書才微微松口氣,小聲抱怨道:“脾氣可真夠差的。剛剛我說拿酒菜招待他的時候,就瞪了我一眼。我以為他差了點樂子,說讓舞姬給他助興,結果他倒好,那副兇神惡煞又罵我的樣子喲,魂都差點給我嚇掉……我猜啊——” “什么?” 范書朝前看看,確定祁洌是真的走得人影都沒了,才對沈之然道:“他不舉?!?/br> 沈之然翻他一個白眼,“老不正經!你管他的!” 冷靜下來后,他忽覺這是個好點子,“不過是提了一嘴舞姬便那個樣子,莫不是真的恐女?如此——把那人換成女子吧,惹他不適,讓他出手,推一把什么都好?!?/br> 祁洌此時還不知道自己被人討論著什么,只是翻閱著手中的文書。 隔了半晌,門被輕輕推開,進來一個女子,端著酒水進來了。放下之后,卻不離開,待在了一旁。穿著奇怪得很,不似下人打扮,反而像是災民。甚至灰頭土臉的,實在有些寒磣。 細細一想便知,這不是真的災民。祁洌難得多分出些余光看她,冷聲道:“你是干什么的?” 這女子反像沒聽進去似的,還挨得近了些。一只手的指尖輕輕掠過他的胸膛,再劃到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從另一只肩膀點過來,整個人像丟了骨頭一樣黏了上去。 祁洌正準備把她丟開,她又迅速從他身上起來了,若無其事地拿起了旁邊的酒壺開始斟酒,身上的香味便若即若離。 她一只手將酒杯遞給了祁洌,祁洌眉頭一皺,正抬手準備推開,她已經用另一只手覆上了他的手。 祁洌厭惡地看了她一眼,火氣蹭蹭地往上冒,他已經沒有耐心了。 “大人——”不過才嬌滴滴地喊了聲大人,她手中的酒杯已被祁洌打倒在地。他起身,一出手,直接掐住她的脖子往一旁的柱子上摔去。 她已經從柱子上摔了下去,祁洌也就丟了手,回到了原來的座位上。 “咳咳……”她迅速跌坐下去,不斷舒緩著難受的感覺。說不出話來,極力地咳嗽,呼吸有些困難。 “歇夠了就好好說話?!?/br> 這自然不會要了她的命,祁洌雖是做法兇狠了些,但也有分寸。眼前這人看著是災民打扮,氣質又完全不同,其中定有貓膩,他得好好問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