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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曉星道謝接過,正準備打開細細去看,卻被秦宜微一把抽走了。 “時間差不多,去奈何橋走一遭?!?/br> “不是剛去過?” 孟曉星腦子一閃,記憶回攏,想到秦宜微在大殿上說的那些話。 她驚詫,“那不是說辭嗎?” 她一直以為這是為了幫她脫困而找的借口,誰知道竟然是真的? 秦宜微沒多做解釋,將人送到奈何橋的始端,而后退后一步,看向身邊的牛頭馬面。 “孟氏第三十八代傳人,應孟婆大人指引,走一趟奈何橋?!?/br> 牛頭馬面將孟曉星的手按壓在奈何橋的啟動石上,上面瞬間迸發出耀眼的七彩星芒。 牛頭馬面雙雙對視,眼里均是詫異。 七彩星芒啊……很久沒看見過了。 再次對上孟曉星,語氣不自覺和緩起來,“孟姑娘,還請摒棄雜念,走頭開始,走上奈何橋。若是行走途中時間過長,可以稍事休息,再次啟程?!?/br> 孟曉星望著短短幾十米的木橋,對這話很是不解。 秦宜微推人上去,放手前,告知,“奈何橋猶如陰陽路,究竟有多長誰也不清楚,一切全看個人因緣。但是你記住,奈何橋的盡頭是彼岸花,彼岸花開,你的奈何橋就算走到頭了?!?/br> 孟曉星想要說什么,一轉身,背后已經沒有人了。 她站在一座孤立的小小獨木橋上,兩邊霧氣茫茫,橋下是不時洶涌翻滾的忘川河水,偶有銀色的魚鱗滑過,也聽得到河底嗚咽哀嚎的聲音。 孟曉星站在那兒怔愣很久,平復完心情,這才小心邁開步子,一步步向前。 她不知道自己往前走了多少步,只記得眼前的霧氣越來越濃,最后霧氣變成水滴,濕噠噠的淋在她身上,讓她變得腳下泥濘,寸步難行。 她抹了把臉上的霧水,低頭去瞧自己的鞋,原本皮質的小白鞋,如今就跟在水里泡過幾天幾夜一樣,外表的皮層已經泛褶皺了。這還不算,她腳底跟莫名其妙多了些青綠色的苔蘚。 孟曉星一臉懵。 奈何橋是木頭做的吧?底下沒有任何泥巴??! 再者,橋下距離忘川河水也還有數百米,這些苔蘚究竟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因著是這些苔蘚阻礙了她的前進路程,孟曉星只能蹲下來進行手動處理,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此發生了。 這些苔蘚就跟開了靈智一樣,她拔除一些,它們就往上長一些,她拔除的速度越快,它們也同樣漲的快。 辛辛苦苦忙活一通,最后全部都是費工夫。 孟曉星:累覺不愛,愛誰誰吧。 重新開始向前走,這一次她是完全不管不顧了,只一門心思想著走完這條路。 邁不動時,她干脆扶著木橋的欄桿,拖也拖著往前。 她在奈何橋上看到了一輪圓月,月亮升起落下,落下升起,整整三個循環,她腳下的苔蘚消失了。 而不遠處,出現了大片大片燦爛鮮紅的彼岸花。 彼岸花,又名曼珠沙華,盛開于夏日七月,秋后生花,花落長葉,花葉永不相見。 而孟曉星眼前的彼岸花,此時正在吸收月夜,一朵朵瘋狂的盛開著。盛開到鼎盛之時,又一瞬間剎那凋落,長出碧翠的葉子,葉子生長的速度更快,長成的一瞬化為灰燼。 然后,開始新一輪的生長周期…… 孟曉星走完奈何橋,踏上彼岸花花海時,渾身都是緊繃著的。 就在剛剛,她隨意不小心看到,從忘川河岸爬上的幽鬼,不小心觸碰了彼岸花,整個就這么消散了。 消失了? 孟曉星:“!” 這玩意有毒啊。 …… 秦宜微在奈何橋始端站了三天三夜,橋上的白茫茫霧氣終于消散,而橋對岸,孟曉星的身影終于出現了。 只不過,那小姑娘瞧著跟個二傻子一樣,踮著腳尖,時不時的在花叢里穿梭,似乎在躲著什么。 秦宜微轉頭問:“現在奈何橋能否正常行走?” 牛頭查完程序,點點頭,“秦大人,可以正常行走,是否叫孟姑娘走回來?” 走過去竟然花費了三天三夜,這可真是能耐人了。 牛頭對這位孟氏傳人的刮目相看,心里忍不住想:走奈何橋能這么持久的,這若是以后成長起來,指不定就是一方大佬了。 “孟曉星!” 秦宜微踏上奈何橋,也不走過去,隔著忘川河直接叫她。 孟曉星聽到聲音,回頭一看,霧氣散開了,橋對岸的視線特別清晰。 她看到秦宜微,高興的揮手,“秦宜微,我看到彼岸花了?!?/br> 秦宜微點頭,讓她往回走。 “趕緊回來,我們得回去了?!?/br> 孟曉星走出彼岸花海,一只腳已經踏上奈何橋,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的遭遇,猶豫了。 這特么不會再來這么一遭吧? 然而低頭再細看自己的小白鞋……驚呆??! “沒起皺?” 秦宜微左等右等,人還不過來,直接不耐,兩三步走過去,一把抓住孟曉星的手腕,拉著人離開。 從走到橋對岸,再走回去,前后不過十幾秒。 孟曉星輕輕松松穿過,直到站在陰陽司內,整個人還懵的。 是她太菜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