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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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才好。 綱吉看了一眼站立在對面笑意盎然,分毫沒有開口的打算只想看戲的太宰治,又垂眸看了看還在盯著他的女孩,隨后深呼了一口氣。 他斟酌了片刻,最后問道:由紀,你吃晚飯了嗎?我正要去做晚餐,一會一起吃吧。 好生硬的轉折啊。 他朝廚房走去的時候,一臉頹然地想。 . 從稻森由紀來到這處別墅之后,沢田綱吉和太宰治從頭到尾一個問題都沒有詢問過她。就像是在招待突然前來拜訪的客人一樣,對她施以了熱切的歡迎。 沢田綱吉還在廚房里忙東忙西,太宰治原本坐在沙發上正要用遙控器打開電視,卻聽見綱吉從廚房探出頭來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于是這個留著微卷黑發的男人很聽話地站起身,還把遙控器拿給了坐在另一側沙發上的由紀:想看什么的話自己挑選就好哦,我去幫一下你的老師。 由紀雙手接過控制器,睜著那雙有些發圓的、和她母親十分相似的眼睛。她沒有說話,安靜地點了點頭。 太宰治邁著有些散漫的步伐推開了廚房的門。 里面有個腰間圍著圍裙的男人正在用菜刀切著什么東西。他輕垂著眼簾,從側面的角度望去,剛好可以看見纖長濃密的睫毛。 綱吉君,什么事?他站在門口問道。 門關一下。綱吉沒有抬頭,手中的動作仍舊在持續,說話的聲音很輕。 太宰治從門邊完全走了進來,順手帶上了門。 水槽里面有幾個番茄,幫我洗一下吧。菜刀的刀刃觸碰菜板的聲音停下了,綱吉將切好的rou類用手擋著一并送上了刀面,最后全數裝盤。 黑發男人溜達到了水池前,站立在了綱吉旁邊,拿過幾個看起來很新鮮的番茄,打開了水龍頭慢慢地進行沖洗。 綱吉君沒有什么別的要說了嗎?他問道,目光注視在流動出來的清水上。 剛才由紀把花壇上的那些枯萎的花復活了。綱吉說。 我不確定該不該用復活來形容,不過她說她以前做不到這種事情,她也不知道這屬不屬于術式的一種。 太宰治關掉了水龍頭,把清洗好的番茄放到了一旁的盤子上。 嗯,你是想說我之前的那個猜測嗎? 對。 如果這么好奇的話,干脆一會直接問她不就好了嗎?問她究竟都發生什么事情了,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太宰治瞇起那雙狹長的眼眸,她雖然還不算大,但是也已經到了擁有自己的獨立人格的年紀了吧。 綱吉君有的時候就是顧慮的太多了,這種事情沒有必要彎彎繞繞的。他聳了聳肩膀,還是一副懶倦的打不起精神的樣子。 可是,如果確定【書】就在她的身體里,那我們應該怎么取出來呢?棕發青年垂下眼簾,那副模樣堪稱憂心忡忡。 我覺得,答案可能在那片葉子里。太宰治答道。 綱吉君知道的吧,那些能量原本應該是在一個書上的,可以書寫下故事。但是經由烏丸蓮耶之后,卻變成了另一個載體呢。也就是那枚葉子。 談起烏丸蓮耶,沢田綱吉就總會回想起白霧之中一只巨大的手抓住了那個老人,然后烏丸蓮耶與那只大手一同銷聲匿跡的畫面。 什么都看不見,渾身汗毛豎立,耳邊還響徹著咀嚼聲。 這大概是沢田綱吉截止目前最不想去回憶的事情。 對了。他突然回想起來,那時候烏丸蓮耶曾回答了他的問題。 我當時在那次港/黑委派任務時,見到了烏丸蓮耶。我當時問他那片葉子要怎么使用,然后他回答. 毀壞它,然后找一個新的。他就說了這么多,綱吉輕嘆了一口氣。 找一個新的什么?他沒有說,是嗎?太宰問。 是啊,準確一點講是沒來得及說。確認食材都已經處理完畢了,綱吉才轉而走向了灶臺,拿出一個鍋來,點上火。 沒來得及? 嗯.綱吉點點頭。 因為,烏丸蓮耶被吃掉了啊。說話剛說一半的時候。 太宰治罕見地陷入了沉默:. 那,一會吃飯的時候,直接問那個孩子吧。他輕聲道。 我們要先搞明白,由紀是怎么從人類變成咒靈的。 他又一次為沢田綱吉做起了有關咒術的科普:咒術界里,其實也有一些比較罕見的存在,比如人的身體里存放著咒靈,這類人一般被稱作受rou。綱吉君今天上午看到的那個粉頭發的孩子就是哦,他的體內有這一個驚世駭俗的詛咒。 可是,由紀明明有著自主的思維,卻變成了純粹的咒靈呢。雖然表情的浮動并不明顯,但是可以看出這個男人也是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監控器拍不到她?綱吉有些不確定地詢問道。 嗯,是啊。你剛才應該看見了吧,透過電子儀器,是見不到詛咒的。 這個孩子,大概很孤獨吧。綱吉輕聲道。 太宰治推了推略有下滑的黑框眼鏡,表情變得有些漠然。 畢竟,只要你我摘下眼鏡,就都看不到她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晚上六點或者八點第二更~ 第78章 (78) 不記得是怎么來到東京的了?沢田綱吉眨了眨眼睛。 嗯。稻森由紀點了點頭,動作輕緩而局促地往嘴里扒了一口米飯。 從我有記憶開始,就已經在東京了。她眼眶中的黑瞳慢慢朝左上方偏移,像是在仔細地進行著回憶:我記得我是從一間屋子里醒來的。當時,屋子里面還有一個特級咒靈和一個詛咒師。 沢田綱吉和太宰治一同對視了一眼。 看來由紀不記得自己曾經出現于足立區高速公路附近的事情。而且由紀之所以會出現在那片高速公路,想必也是被人刻意投放在那里的。而投放她的人和最后帶走她的,肯定是同一伙人。 再細究,說不定這次雇傭詛咒師過來殺太宰的,也是那群人。 那些家伙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無論是要做什么,都不可原諒。 沢田綱吉不自覺地捏緊了手里的長筷。 他感到一陣怒火中燒,自腹部蔓延至胸口都變得焦躁悶熱起來。 他們有沒有和你說些什么?綱吉放下還沒怎么動過的碗筷,以胳膊肘作為支撐,交疊起雙手。 由紀如實地進行回應:他們問了我的名字,然后給我講了一些有關咒術的事情,就沒再多說過什么了。 這樣啊.綱吉又一次陷入苦惱之中。 如果由紀是因為那些人才變成了那樣,他們自然不可能給由紀仔細地講明她現在的情況。 可是問題在于,那些人為什么要把【書】置放在她的體內? 為什么要選擇遠在橫濱的由紀,甚至幾不惜花錢雇傭R.T把她帶過來? 由紀,關于自身的狀況,你有沒有什么頭緒?坐在一旁傾聽二人交談許久的太宰治終于發了話。 我問過那些咒靈,他們都統一口徑了一樣說他們也不是很清楚,我不確定是在騙我還是真的不知道。話及此處,由紀微微擰起眉頭,但是我隱約記得我聽到夏油說過,我的身體里被埋下了一粒種子。 種子?兩個人男人的視線又短暫地交匯了一下。 也許,這個種子就是【書】了。 關于這個種子,由紀你知道多少?綱吉問。 我也沒有什么了解,我只是聽說,前幾個被植入種子的人,都死掉了.由紀的聲音漸漸變得微弱起來。 她放下了手中的飯碗,低垂下眼眸:老師,我該怎么變回原來的模樣??? 這個問題,沢田綱吉也毫無頭緒,他沒有辦法回答。 他看了一眼那陷于沉默的女孩,眼神逐漸黯淡下去,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悲拗的情感。 由紀. 小由紀,我現在有個想法~旁邊傳來了黑發男人尾音輕揚的聲音,打破了此時彌漫于空氣之中的無形傷感。 什么想法?由紀回過神來。 嗯,因為可能存在一定的風險,所以需要先經由你本人的同意。那個男人的臉上又揚起了弧度極大的微笑。 不過總結來說的話,其實就是. 我可以觸碰一下你嗎? * 當天吃完晚餐之后,由紀就要離開了。 她說她只是過來確認一下老師的情況,看見沢田綱吉毫發無傷之后,她也安心了。 由紀委婉地拒絕掉了綱吉讓她再留一會的請求。她雖然每次出去后做了什么事,那些咒靈并不會要求她一一報備,但是倘若她回去的太晚了,一定會受到那些家伙們懷疑的。 她不想讓老師還有他的戀人遭遇危險。 老師,我之后還會再來拜訪你的。由紀站在門口,十分鄭重地朝著二人行了一禮。 對面的棕發青年朝著她流露出溫柔的笑容:好,隨時歡迎。 身型嬌小的女孩輕緩地點了點頭,隨后便轉過身,推開了房屋的大門。 沢田綱吉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喊道:等一下,由紀 女孩帶著些微困惑地半側過身子,以那雙形狀發圓、眼尾卻帶著幾分清冷的黑眸凝視著他。 要照顧好自己。綱吉道。 由紀撲扇了一些蝶翼般的濃密睫毛,隨后那副原本不帶表情的面部逐漸涌入了幾分笑意:嗯! . 眼見著房門被女孩合上了,綱吉才摘下眼鏡,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失敗了?他的聲音帶著些許沙啞。 站在旁邊的黑發男人點了點頭:我原本也不抱有什么希望的啊。 觸碰一下由紀就能讓她和【書】分隔開什么的,怎么想都不可能吧。男人靠在玄關口的墻壁上聳了聳肩膀。 沢田綱吉扭過頭,以不贊同的眼神凝視著男人:那你還. 太宰治剛才詢問了稻森由紀自己是否可以觸碰她,或許就會有機會將【書】從她的身體中取出來。 他向其解釋了自己身上比較特殊的能力,雖然等級高的咒靈在他觸碰下并不會消失這一點在先前的幾次任務里就已經得到證實了,但是他并不能保證由紀是否會消失。 由紀了解到了風險以后,還是同意了太宰治的觸碰。 不過當他輕輕接觸了由紀的肩膀后,什么事情都沒發生。 只不過由紀表示,自己在接觸的過程中好像使用不了咒力了。 我其實主要為了確認,特級咒靈在被我接觸的情況下,能否使用術式或是開啟[領域]什么的。太宰治抬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接著道:咒力都使用不了的話,看來就是不能啊,這倒是算個好消息。 你又在為什么事情做準備嗎?綱吉輕挑起眉毛。 雖然暫時不理解,但是憑著他對太宰治的了解,他可以肯定這個男人每次做出一些他暫時想不通因果的行為后,在未來的某一件事上,這個行為都將會成為巨大的助力。 他不清楚這個男人已經把事情想到多遠的地方去了。 思維沒有辦法追上啊。太聰明了,這個家伙。 唔,也不算是。只是為我們的人身安全多作一重保障。 綱吉君也能感受得到的吧?黑發青年的表情在那一刻變得令人捉摸不透。 咒術界要變天了。 * 鑒于五條悟對外宣布了太宰治已死的消息,他們兩個人現在都不適宜經常外出。誰也無法預料出個門會不會不小心撞見認識他們的咒靈或者是曾經打過照面的咒術師。 沢田綱吉還好些,畢竟沒有被判定死亡,所以他還會負責出門購買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而太宰治就秉承著啊,不行的啦,我已經是個死人了,不可以出現在別人的面前哦的原則,自從開始休假之后,就再沒出過門。 奈何沢田綱吉還沒有辦法反駁他。 他每每路過太宰治,發現那個男人不是在擺弄游戲機就是癱在沙發上一臉睡意地半瞇著眼睛看電視。 直到今天拎著一堆食材從附近的超市回來后,沢田綱吉終于忍無可忍了。 他一把丟下了手里的兩個大兜子,從門口邁著及其迅速地步伐走了過來。 他插著腰站立在沙發前,用了他自認為最狠毒的言語對其進行了攻擊:太宰治,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快要爛掉了! 只見那個俯趴在沙發上翹著一條腿還在晃來晃去的男人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后嬉笑著再次把注意力放回了手頭的游戲機上,一邊按動著游戲機的按鍵一邊回應:誒呀,綱吉君你說的也沒有錯啦,按照我死去的日期來算,現在的確已經腐爛掉了吧。 嗯,如果沒有處理尸體的話,大概還會有白色的蟲子在那里爬來爬去哦。 爬~來~爬~去~哦~ 在言語battle上再次以落敗告終的沢田綱吉陷入了沉默:. 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吐槽了。 還有,為什么這種話題你竟然會越說越激動?。?? 直到游戲機傳來了一道響亮的gameover太宰治才懨懨地丟下了游戲,從趴著的姿勢換成了做盤膝坐在沙發上。 說起來,綱吉君,上一次由紀過來是什么時候了? 沢田綱吉想了一下,然后回應道:八天之前了吧。 自從由紀第一次過來拜訪之后,她總會隔三差五地跑過來見他們。之前的頻率其實也不怎么固定,但是基本上每過三天,由紀就都會跑過來看看他們,還會和他們講一些自己所知道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