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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溫解松不會不知道寺廟是個什么地方,他這是要讓怡兒一輩子青燈古佛,了卻余生啊。 怡兒才剛及笄,青春年華正盛,他是她的父親啊,怎會這般心狠! 當時她受永寧陷害,才從那嫡女的位置上落到一個小小庶女,可他溫解松是怎么和她說的,說永寧是圣上的親侄女,讓她不要用雞蛋去碰石頭,她進了府,即便為妾,他也會對她萬般寵愛,不會讓她與她的子女受一點苦的。 可后來呢? 她懷上男胎,可是一個妾趕在郡主面前生了長子終究是個不體面的事,便強迫著她打掉。 她本以為溫解松會因此對她多幾分憐惜,可沒成想,不管她怎樣委屈,他總是敷衍了事。 再后來,她就看開了,她這輩子識人不清便罷了,只希望怡兒之后能嫁個良人,不求對方身份多顯貴,真心待她便好,安穩過完這一生。 以往她為了子女都可以忍了,可現實卻在嘲笑她的天真。 既如此,他不仁便別怪她不義了。 有些事,即便過了這么多年,只要有人去挖,總會顯現的。 ———— 質子府。 房內人正躺在床上休息,發病時的痛苦,又淋了雨,加之守著溫凝一夜沒睡,縱使鐵打的身軀也扛不住。 孟河躡手躡腳推了房門進來,將已經熬煮好的湯藥放在屋內的桌子上。 他的聲音極輕,可細微的響聲還是將榻上人驚醒了。 長睫微微顫動,齊淵睜開了眼。 道:“放下就是?!?/br> 他坐起身,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xue,鳳眸中有些許紅血絲。 多年處于危機之中,讓他已經養成了淺眠的習慣。 看向窗外,天光已經隱沒,只余一抹彎月掛在枝頭。 齊淵掀開被子下了床,端起桌上的藥,幾不可見地皺了眉,眼里閃過一絲嫌棄。 隨后屏住呼吸,一飲而盡。 “什么時辰了?” 孟河站在一旁,回道:“戊時了?!?/br> 齊淵坐在凳子上,將懷里的信展開再次細細閱讀。 “殿下,您還在休息的時候,嘉禾公主來鬧過一回?!?/br> 屋內的燭光輕輕搖曳,屋內人的面上覆上陰影,半晌才道:“下次直接將她趕出去?!?/br> “殿下,這...... 齊淵微微抬眸,“礙眼?!?/br> 孟河在心中苦笑,您是暢快了,可他一個小小的侍從,哪里敢將嘉禾趕出府。 獨自咽下心中苦澀,孟河才繼續道:“殿下,之前的藥材已經運過來了,不過量不多,恐怕堅持不了一月?!?/br> 齊淵抿下一口清茶,沖淡嘴里的苦味,卻不見絲毫的憂慮。 但聽得他道:“不著急,你派人去南疆,仔細查查一種蠱毒?!?/br> “癥狀?” 冷玉般的手指扣緊茶盞邊緣,吐出一句話:“發作時,中蠱之人脖間有藍色紋路?!?/br> 孟河領了命就要出去,腳才堪堪跨過門檻,卻聽得齊淵道:“我回來時那件衣裳去哪里了?” 孟河有些疑惑,殿下從來不關心這些瑣事,但還是如實回道: “已經交由浣洗坊了,那邊的管事說發現了一個東西,您也沒支話,便扔了?!?/br> 齊淵垂了眼,道:“什么東西?” “一只耳環?!?/br> 孟河見他家主子“蹭”地一聲站了起來,幾步便踏出了房門,臨走前還掃了他一眼,冷聲道: ”傳令下去,擅自動本宮東西者,杖責五十?!?/br> 語罷,便匆匆離去,徒留孟河一人在原地發愣。 ———— 翌日。 一大早府中便十分熱鬧,問起原因,驚春便道: “今日禮部尚書藍大人來同老爺商量事情,還帶了藍家小姐。但府中的都說,是給世子爺相看未來夫人呢?!?/br> 溫凝想起藍心瑩此人,人不僅長得恬靜貌美,性子也好,之前在嘉禾公主的宴席上還替她解了圍。 家世也好,與兄長倒是十分般配。 “藍jiejie溫柔恬靜,想必兄長會喜歡的?!?/br> 驚春狡黠一笑,“可不是呢,聽說世子爺今天特意告了假,一大早便在府中候著了?!?/br> 溫凝抿唇,但笑不語,若是二人能成倒不失為一樁好事,兄長已二十有余,別的男子在這個年齡已經連孩子都抱上了。 思及此,便想著梳洗一番去前廳看看。 驚春在妝奩里找了半天,疑惑道:“小姐,你之前最喜歡的那副珍珠耳墜,怎的少了一只?” 溫凝想起來前兩日才戴過,估計是在獵場的時候掉了。 雖有些遺憾,倒不至于難過,只道:“丟了便罷了,今日便戴其他的吧?!?/br> “是,小姐?!?/br> 前廳。 藍譯坐在客席首位,與溫解松正相互寒暄。 一時間,廳內氣氛融洽。 下座上坐著一穿水藍色衣衫的女子,面容嬌美,身段纖柔,舉手投足間皆是大家閨秀的風范。 溫解松見著藍心瑩自是十分滿意,便笑道:“先前聽聞侄女才貌皆是一絕,今日一見才知傳言是真?!?/br> 藍心瑩不卑不吭接下稱贊,才莞爾一笑道:“伯父謬贊了,都是大家抬舉心瑩了?!?/br> 見她如此謙虛,溫解松心中越發地滿意了,再次看藍心瑩的眼神已經完全是看兒媳的眼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