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書迷正在閱讀:當我渣了年代文男主后、成為質子心尖尖后、和影后官宣后OO戀(GL)、國色朝酣[重生]、敗給嬌嗔、女朋友她只想搞錢、[綜漫同人]十代目社畜打工指南、合法婚約、[綜漫同人]純愛DK天下第一、小綠茶[女尊]
冬去春來,人又虛張一歲,開了春,家里原打算給云瑤養只小狗。 可到底沒養成。 小狗抱回家那日,云瑤歡喜的不得了,開心的走路都不老實,蹦蹦跳跳,她在院子里逗弄小狗玩,遲相蘊在旁邊陪著,不停的打噴嚏,到了晚上,身上已經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子,連呼吸都有些悶重。云瑤慌了神,她打電話到父親的辦公室,接線的人卻說云淞今日不在,說有個應酬,他早就走了。她又趕緊打電話到遲家去,舅舅們趕來將母親送去了醫院里,醫生看了緊急給母親注射了針劑,說這是過敏,需要將過敏源送走才行。 云瑤見母親這么辛苦,心里再也不想養狗了。 小狗送走以后,她悶悶不樂的,母親見狀,說要帶她去城外走走。 立春那天,遲相蘊約了兩位嫂嫂,她們一行四人去了廣福寺,寺廟建在山上,上山之前,還要走一段路,穿過阡陌縱橫的大片茶田,才剛走到山腳下,發現那里等著很多挑夫。陳穎芝有了身孕,不宜爬山,賃了頂竹轎,云瑤覺得稀罕,也鬧著要坐,到最后一行人全部坐了竹椅上山。 兩位嫂嫂還笑說,幸而今日無所求,不然倒顯得不誠心了。 遲相蘊聽了,下了轎子,將錢付給腳夫打發人走了,決意要自己走上去,兩位嫂嫂們看了一笑,以為她是要來求子。 到了寺廟門口,一群人下來,買了禮佛香紙,云瑤渴了,被帶去后面廂房里去飲茶。 姑嫂叁人進到大殿里參拜,遲相蘊誠心誠意的跪拜許久,兩人看著,只當她欲再求一子,又哪里能想到,她求的卻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她從前待字閨中,不知男人的險惡,嫁給云淞一年多以后,她就在他的里衣上見過女人的頭發絲兒,那時她整日只知道哭,她一哭,小云瑤也跟著哭,云濟堂有一回見了,將云淞捉回來好好教訓了一頓,不知他說了什么,云淞很是收斂了,此后再沒出過這檔子事兒,對她又如膠似漆一般。 遲相蘊有時也想,是否真的再不犯了,還是,只是更謹慎些了?再不會叫她發現了? 她不得而知,但見他又同初時一樣對她呵寵備至,她又不想深究了,她這人想的簡單,人在身邊,心也能覺出溫度,如此就好。 可這一回,那女人竟然有了身孕。一個有家室的男人,肯讓外面的女人誕下自己的孩子,即便那女人說,他要讓她來代養,可卻不是聽他親口說的,算算日子,如今那孩子也該快臨盆了,遲相蘊日日等著,卻還沒從他那里聽到一點風聲,事情便有些耐人尋味了。 下山的路上,下起了雨,雨水時節,東風解凍,散而為雨,打在林間枝葉上響起沙沙聲,石階一下子變得滑膩,沿路修有養心亭,一行人進去躲雨。 正是春來處處新,空山新雨,輕煙藤繞,良辰美景,美不勝收。 美好的事物總讓人心曠神怡,遲相蘊看著覺得郁結多時的心,都跟著清新起來。 云瑤見母親笑了,她也跟著笑,入冬開始,云淞回家的時間就變得越來越晚,云瑤知道,母親不高興了。 可父親每回都說是公務事忙,讓人想挑剔都不知道說些什么。 過了年,父親越發忙了,有好幾個晚上都沒有回家,母親眼底的擔心也一日比一日濃,青天白日的,也常常走神,有一回泡茶,還將自己燙了,可不知為什么,父親回來時,她卻又狀若無事。 私下里,她看著倒覺得父親沒什么特別之處,除了更忙了,不能日日回家,有時打電話到他的辦公室去,都說有公事,有應酬。 他們到底怎么了,云瑤始終想不出來緣由。 等回到了家,天都黑透了。 兩人還沒進門,陳媽就在門口將遲相蘊攔下,她像是特意在這里候著她們,遲相蘊心里意識到什么,問她,“可是老爺回來了?” 陳媽見她猜準,壓低嗓子告密一樣說,“是回來了……”她話還沒說完,里面就傳來了云淞慍怒的聲音,“還不進來?在門口磨蹭什么?” 遲相蘊帶著云瑤進了門,還沒站穩,一盞茶碗迎面飛過來,在她腳下碎了一地,云瑤哪里見過這架勢,她長到今天,父母親兩個一直恩愛和睦,嚇得大哭起來。 陳媽趕緊把小小姐抱到一邊去,她拍著哄著,還要分心去留意那邊的動靜。 遲相蘊見他這樣,心里已經猜了個大概,她問他,“她怎么了?” 云淞近來不?;丶?,也擔憂她懷疑,可她卻連問都不問,他心里早覺得不對勁了,現下見她果然知道了,心里的火氣更上一層樓。 蕭歡前幾日說覺得胎動的頻次高了,孩子約莫是想出來了,他找穩婆來過問,說確實就是這幾日,還說她肚子尖尖的,一定是個小少爺。 蕭歡聞言,替他開心的說,夫人膝下無子,倘若是個男孩兒,真是恭喜爺了。 遲相蘊為他生下云瑤時,出了不少血,當時情狀很危急,幸虧遲家當時多派了幾個有經驗的產婆北上過來候著,才將人救回來。 如今事業如日中天,他格外想要個兒子。云淞拍拍蕭歡的小臉,說:“真懂事,怪道讓人見了就喜歡?!?/br> 這幾日他一直謊稱事忙,很少回家,正是因為要留在這里,親眼看著這個孩子出生。 今天早上,她說要吃云片糕,云淞令人買來,他陪著用完早飯,又親自將人扶回床上歇下,誰知不過一刻鐘,蕭歡的肚子就開始痛起來,云淞急忙去找產婆,誰知道今日不知道為何,整個法租界突然戒嚴,四角都設了警哨,嚴的一只蒼蠅也不許進出。 云淞用遍了手里的關系,只打聽到有個特務藏在這里,不找到其人,無論是什么事,任誰也沒辦法通行。 眼看著羊水已經破了多時,產婆還是進不來,云淞急的直打自己的臉,懊悔怎么沒有先將產婆請來家里候著。 蕭歡疼的汗水淚水糊了一整臉,從前那種嬌怯的清麗早都沒了,如今疼的只剩下滿臉咬牙切齒的猙獰。 “老爺,你想想辦法呀!”她已經連哭的力氣都快沒了。 云淞聽她的聲音已經氣若游絲,一跺腳,擼起袖子走到床邊,他說,“來,我們自己生!” 眼下這是沒法子的法子了,再拖下去恐怕蕭歡人都快要不行了。 她只得聽他的,云淞心下墜墜然,他哪里知道什么接生的關竅,不過是仗著膽子,教她呼與吸,教她使力,可也是走運,那孩子竟叫他們給生出來了,兩只腳都已經露在外面,云淞大喜,一迭聲的叫蕭歡再用力,誰知那蕭歡早間本就吃的不多,又已經疼了這許久,早沒了力氣,她全身都像是水里撈出來的一樣,汗涔涔的,透過衣裳洇在那塊藍綢單子上,連著她身下漫出來的大片血跡,格外觸目驚心。 云淞說什么,她已經聽不清了,雙腿抽搐著,腹部還本能的要往下使勁,卻是無用功,蕭歡眼淚都流干了,她又疼又怕,說出來的聲音一下子啞透了,“不行了,救救我….” 云淞還要讓她再堅持一下,再一下孩子就出來了??烧l知道,她半天沒個動靜,等他從底下抬頭去看她,才發現人早已經昏死過去了,身下也不停的往外涌出血,云淞嚇了一跳,上前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見還有氣,心下一松,再看眼前局面,再顧不得許多了,他擼高袖子,伸手進去拽那孩子,就那么走運,讓他一把就真的拽了出來,還是個男孩,身上骯臟的粘稠的不成樣子,云淞也不嫌,他拿剪子將那長長的臍帶剪斷,欣喜的拍著懷里的寶貝兒子,他樂呵呵的連拍帶叫這孩子半天卻不見他啼哭。 心里冷不丁一擰,拿手一探,竟是早沒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