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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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繼歡把李貞護在身后,驀地大喝一聲道:“何必蒼頭縮尾,既然來了,就出來見見吧!”他這一聲大喝,乃是凝聚內力而發,李貞在他身后,震得耳鼓嗡嗡作響,心中暗暗吃驚道:“隴西公子一到京師,傳說頗多,看樣子人們傳說他武功高強,神威不可測倒是真的!”要知道大唐立國,無論公子王孫還是朝廷重臣,大都有習武的風氣,李貞也拜過師父學過劍法,雖然不及裴繼歡劍法神妙,對付一般的江湖土匪倒是游刃有余。他聽裴繼歡這聲大喝中氣充沛,遠非自己可比,心中不禁暗暗佩服,又是一陣失落:“我若和這位表弟一樣有一身功夫在,又何必留戀京師的奢靡風光?做一位安定江湖的大俠,又有何不可?”心生此念,后來果然前往峨眉山,三拜九叩,做了紅拂女的記名弟子,此后武功精進,尤以劍術為高,終于成了一大劍派的開山祖師,名震天下,和裴繼歡今日的偶遇和引薦大大有關,此乃后事,此處暫且不提。 但見裴繼歡一聲大喝之后,林中果然出來四人,前后左右,各自一人。為首的是個頭陀,腰掛一對戒刀,桀桀怪笑道:“李貞,你還是隨我們好好地回去見晉王請罪吧,縱然有人幫你,只怕你也難道我們的手掌心!”霍紫鳶嗤地笑了一聲,道:“看你長得這么丑,說起話來倒是冠冕堂皇,你有什么本事,敢在此大言炎炎?讓本姑娘先試試你有多少斤兩!”手折樹枝,驀地雙指向外一彈,一支樹枝宛若離弦之箭,疾射而出,那頭陀聽風辨器,不敢手接,拔出戒刀,迎著樹枝一碰,但見那枝樹枝擦著刀背斜飛而出,震得那頭陀的戒刀嗡嗡作響,他這一刀雖然把樹枝蕩開,卻并沒有將它劈著?;糇哮S嬌笑道:“功力不過爾爾,不過我閑著無聊,你還勉強可以和我斗上一斗!繼歡哥哥,勞煩你替我壓陣啦!”裴繼歡微微一笑道:“紫鳶盡管放手一試,看他傷不傷得了你?!” 那頭陀心中雖驚,又幾曾受過這般輕視?勃然大怒,手掌一揚,只聽嗤嗤聲響,飛出了一蓬銀針,從四面八方襲到,銀針體積雖小,但密集如雨,倒是難以應付,銀針未到,那頭陀驟然間滑上兩步,戒刀翻飛,刀風催勁,將那一蓬銀針的去勢,催得急勁無倫!就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那頭陀只覺眼睛一花,眼前倏的飛起了一片銀虹,但見寒光卷地,紫電飛空,那頭陀的一把銀針,都被霍紫鳶長劍卷得四處飛散,沒有一支能靠近她的身旁,說時遲那時快,只聽那頭陀一位同伴叫道:“米頭陀小心!”霍紫鳶長劍已然一振,騰空飛起三丈多高,長劍倏地下刺,錚地一聲,那頭陀手中一輕,左手戒刀的刀頭,竟被霍紫鳶一劍截斷! 原來裴繼歡受了太宗皇帝親手所贈的紫微劍,輕重稱手,十分喜歡,就把自己常用的紫霞劍送給了愛侶使用。那頭陀的戒刀不過是普通的百煉鋼制成,焉能擋得住霍紫鳶切金斷玉的紫霞劍?就在這一瞬間,那頭陀的三名同伴已是同時亮出長劍,分別包抄上來,但見暮色之中,劍光似練,青光一閃,三口長劍,后發先至?;糇哮S長劍反卷,連解了三人的劍招,那頭陀趁機欺身而進,一刀斫了過來。他的外家功夫登峰造極,戒刀掄開,隱隱有風雷之聲,登時劍影刀光,糾結一片,有如波濤起伏,威勢駭人。 李貞在裴繼歡背后看得暗暗驚心,但見霍紫鳶氣定神閑,劍光閃閃,端的是矯若游龍,翩若驚鴻,把那頭陀和三名劍手都迫得離身數尺之外!那三名劍手見霍紫鳶劍法厲害,卻臨危不亂,先后退步,兩人在后,一人在前,布成犄角之勢,那頭陀失了一把戒刀,只能在后策應,中間那名劍手倏地便是一招“白虹貫日”,劍尖晃動,寒光閃閃,直刺霍紫鳶咽喉?;糇哮S笑道:“這一劍還像話!”身形一晃,左邊那名劍手刷地一劍從她衣袖旁邊削過,劍光給她衣袖一拂,頓時歪過一邊,沒有刺中?;糇哮S被三人連攻幾劍,一時性起,嬌喝一聲:“你們的劍法不行,看我的!”刷刷刷三劍連環攻出,風行電掣,使出了幽冥十二神劍的殺手伸招,劍勢狠猛準疾,只聽得“錚”地一聲,三名劍手剛猛無倫的反擊劍招,竟被她振劍彈開!猛可里青光疾閃,霍紫鳶未曾移動半步,倏地便是一劍刺出,劍勢奇詭之極!但見她劍尖顫動,竟是在一招之內,暗藏六式,連刺對方四人身上的要害xue道! 幸虧那幾名劍手訓練有素,在劍術上也頗有造詣,百忙中三人倏地分開,各自展出精妙的護身劍法,寶劍抖起一圈圈銀虹,遮攔得風雨不透,只聽錚錚錚錚四聲脆響,火光迸散,三名劍手和那頭陀的一把戒刀,都被霍紫鳶一劍截斷,霍紫鳶連聲嬌笑,運足真力,紫霞劍向外旋風疾掃,那三名劍手和那頭陀的戒刀,第二次被截斷!這是幽冥神劍中的厲害招數,幾乎在迅雷不及眨眼的瞬間,霍紫鳶兩次出劍,兩次截斷四名對手的兵器,這種劍法,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那四人驚得個個手軟,只聽霍紫鳶沉聲道:“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叫他不可胡作非為,否則我們遲早會到京師去找他,取他項上頭顱!滾!”她自戀上裴繼歡之后,往日在江湖中的狠辣手段,情不自禁地收斂了很多,有時候想想,她自己都覺得“奇怪”。 那四人見霍紫鳶一人出手,己方四人已是無法攔擋,裴繼歡氣定神閑,好整以暇,駐足觀看,顯見武功還在霍紫鳶之上,而不在霍紫鳶之下,當下急忙轉身就跑,幾個人一會兒就跑得沒了影子。 李貞在旁目睹,見對方四人顯然是為了自己而來,晉王果然并無容人之量,派出了人手,一路跟蹤他到此地,是想把他捉回去,要么囚禁,要么殺掉,心中悲憤,半晌不語,良久才黯然嘆道:“不錯,我果然是爭不過他!如果興兵反叛,只怕死后也無臉面見祖宗!面見皇上,向皇上陳情,也是絕不可行了!”霍紫鳶道:“幾天前我們剛從京師出來,我們去見皇上,也都是隱秘其事,潛伏進宮,才見到皇上一面?,F在朝野上下宮廷內外,都被晉王把持,你回到京師,只不過是自投羅網而已。你的哥哥李恪此刻在京師醉生夢死,根本不管俗事,就算你們兄弟倆合力,只怕也難以有所作為,不如你聽繼歡哥哥的話,去峨眉山拜見張祖師吧!” 裴繼歡道:“是啊,你心里不太安靜,是嗎?可是你總不比我!皇上殺了我的父親,也殺了我的三叔三嬸和五個兄長,我的姑姑因此抑郁而死,到死也未曾葬進皇家祖墳,你心中的恨,能比我還深嗎?” 其實李貞還是有些不愿意放棄自己的“計劃”,有點不甘心也不高興地道:“你這話怎說?難道只有殺父殺母的仇人,才可以被自己所反對嗎?人總得有好壞之分吧!”裴繼歡道:“身在江湖的這段時間,我經常自己問自己,好壞的標準是不是這樣簡單?后來我漸漸想明白了,一個人如果做的事對大多數人都有好處,那才算是好人。你是皇室子弟,你應該知道太宗皇帝都做了什么事?換了你是我,你是不是非要把他殺掉,才算心滿意足呢?”李貞想了很久才道:“像父皇這樣的人,我并不會想著去殺他害他,而只會愛他敬他,你未免把我想得太過偏激了,我可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但他說完這幾句話后,就不再說話了。一個是太宗皇帝的庶子,一個是侄兒,兩個年輕人由一場意外碰到了一起,兩個人各自都有各自的想法。李貞想到的是如何“扳倒”晉王,裴繼歡想到的卻是一路上所歷所見,賣茶的老者,各地的百姓的影子,紛至沓來,他見到的這些,都不是存在于虛幻之中,而是切切實實的親身感受。他不禁在心中長嘆一聲道:“為了天底下的老百姓,我倒希望二叔能多活上幾年!” 李貞此刻心中也是一片紛亂,他知道裴繼歡剛才對他說的都是實實在在的事,這些事唐太宗沒有做錯,但他想到的是裴繼歡的父母都死在太宗皇帝的屠刀之下,血海深仇難道他就這樣作算了嗎?如果是,這位比自己還小幾歲的兄弟,就委實值得他從心里去尊敬,甚至由于他,而令得自己感到十分慚愧,簡直無地自容了。只聽裴繼歡緩緩說道:“晉王眼光短小,野心卻太大。他想繼承皇上的位置,卻沒想過怎么去做一個像皇上一樣的好皇帝。是的,皇上曾殺了我的父親母親(其實這句話他是非常矛盾的,太宗皇帝告訴他母親其實沒死,只是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罷了),我也曾有過對他的切骨之恨的。但我往歷天下,處處都接觸到民情民意,我才漸漸明白,皇上當年貿然發動玄武門之變,并非是一時意氣,謀取一個皇位,而是父親和三叔并不是經理帝國的人才,若是以祖父的安排而論,只怕大唐并不會有今天的繁華和平靜。我想,也許皇上殺了我的父母和三叔,并不是為了私仇,我親身感受到天下百姓對皇上的評價,你認為我還能夠簡單地把他當作仇人看待嗎?是的,我失去了父母是很悲痛的,但我能埋怨誰呢?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我只能再蹈一次我的父親和我的三叔的覆轍,其實并不會對大體有什么改變!可是因為我,大唐失去了一個明君,天下的百姓,又將怎么看我?我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角度上,來看待你即將想做的那件事是否真是你唯一的選擇?如果不是,那就抽身退出來吧!” 李貞嘆了口氣,輕聲說道:“你別說啦。你讓我明白了很多事,我雖然沒指望和你一樣灑脫,但也希望自己活得明白,活得有聲有色。長安我是回不去了,我還是聽你們兩位的安排,去峨眉山拜見祖師,求她老人家收我做徒弟,好好練一身武功,將來也做一個為國為民的俠客!” 裴繼歡吁了口氣,道:“你愿意冷靜下來,我就放心了。將來你能在張mama的指點下練成絕世武功,做一個響當當的好漢、名聞遐邇的大俠,這才是我真心希望看到的?!崩钬憹M臉愧色,道:“想不到我年紀比你還癡長幾歲,卻要你這個做弟弟的來教訓我,不管如何,我很感謝你的話。若我是你,只怕我忍不住被仇恨燒灼,會做下刺殺明君的事來。我去峨眉山,張祖師一定會收我嗎?”裴繼歡道:“會的。張mama看似冷冰冰,其實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只要你有誠心,張mama是沒有理由不收下你這個弟子的。你學過什么武功嗎?” 李貞道:“我曾拜在少林俗家莊鐵錚門下,練過幾年的大力鷹爪功。此外還跟著蓬萊派的一位道長練過一些健身的劍術?!?/br> 霍紫鳶笑道:“難怪捏著烤得熾熱的兔rou,你居然也感覺不到疼痛?!崩钬懶α似饋?,道:“我從小身體羸弱,兄長知道我的身體不好,特意安排府里的衛士教我武功,他自己也練過蓬萊派的劍法,劍法還不錯呢?!迸崂^歡道:“這樣更好,張mama已經落發出家,不太管江湖中的事了,等我回山,我會特意跟她說一說,我想,大概張mama會安排大師弟代師傳藝吧!” 李貞笑道:“張祖師名震天下,她的弟子,也絕非泛泛,不論如何,我心意已定,長安我也不回去了,直接去峨眉山吧!” 霍紫鳶道:“時候不早,大家都應該睡了。明天我們還要趕到伏牛山去呢?!?/br> 第二天一早,三人上路分別,裴繼歡把自己常穿的一套粗布衣裳給李貞換下,道:“晉王派出來搜捕你的人還在到處找你,所以你還是放低身段,隱秘其事到峨眉山去吧,我不能跟你一起,所以往后的日子需要你自己照顧自己了?!崩钬戨x開京師,在外奔走聯絡反對晉王的各方勢力,也都是自己照顧自己,這點倒不用多說。當下兄弟倆灑淚分別,裴繼歡一直送他到山路上,告訴了他捷徑,才帶著霍紫鳶向伏牛山趕來。 這時公冶越的江湖斥候一路上也把消息源源不斷地報到裴繼歡這里來,丐幫的弟子也暗中襄助,裴繼歡和霍紫鳶并沒走多少彎路,漸漸接近了伏牛山中一座名叫“野馬嶺”的山頭,山頭上有一座修建年代久遠的石頭堡壘,方圓十里之內,沒有民家居住,堡壘四周,是崇山峻嶺所包圍,對外密不透風,不識此地地形,多半會找不到它的存在。兩人撿偏僻的小路向上前行,走到一個山包上,已經能從上到下俯瞰那座石頭堡壘的全貌了。裴繼歡撥開面前的樹葉樹枝,張目一看,只見山下一座堡壘,粉墻百仞,密布蒺藜,中間一座門樓,金壁輝煌,氣象萬千,門樓下面開著兩扇大鐵門,左右兩行武士往來逡巡,看來很像一個城堡?;糇哮S道:“如果這里就是王天罡在關內的堡壘,也許他帶來的那些害人的五石散都囤積在里面了?!迸崂^歡點頭道:“聽說他和七海各國做了不少五石散的生意,算是武林中非常奢富的一個大魔頭了,他的住處,也布置得好像皇帝的皇宮一樣富麗堂皇。他把自己的堡壘據點設置在人跡罕至的伏牛山深處,用意不言自明,也許他還沒有完全得到晉王的許可,不敢明目張膽地把五石散全部帶進京師,所以臨時在這里設置了這個據點?!被糇哮S道:“不入虎xue焉得虎子,我們下去看看吧!”剛要起身,裴繼歡忽然按著她,道:“且慢!”霍紫鳶伏下身一看,但見那座堡壘前來了幾個人。兩人所在的位置,已離堡壘不遠,堡壘門口的人說話的聲音隱約可聞。來的幾個人,領頭的竟是個不到三十歲的青年,劍眉虎目,頗有幾分英氣,但見他身邊一個老者拿出一份名帖遞給守門的武士,道:“我家少主人特意前來拜訪王老太爺,請閣下為我們通報一聲?!?/br> 領頭的武士點了點頭道:“請幾位在此稍侯片刻?!苯恿嗣?,回頭進了堡壘,不一會兒,只見一個年輕人帶著四名丫鬟迎出來,見了那青年,拱手笑道:“竇世兄,久違,久違,怎么,只是你來,令尊呢?”那青年同樣滿臉含笑,拱手還禮,道:“有勞王世兄牽念,家父還在歸德處理一筆生意上的事,過一天就會趕來會見王老太爺了?!睆谋局杏映鰜淼哪侨?,正是王天罡的兒子王少崖,那姓竇的,裴繼歡和霍紫鳶都沒見過,但見他英光內蘊,兩側太陽xue微微鼓起,年紀輕輕,竟然練有十分高深的內家氣功。 裴繼歡見兩人并肩攜手走進堡壘,道:“我們兩個人深入虎xue,未免勢單力薄?!?/br> 霍紫鳶道:“那依你說該怎么辦?” 裴繼歡道:“我們先不急著跟他們正面為敵,先探明他們的五石散藏在什么地方,實在不得已的話,盡量不要跟他們動手。等到我們再見公冶大哥的斥候或者丐幫弟子,請他們支援人手,把王天罡這個巢xue給他搗個稀巴爛?!被糇哮S道:“好,就依你的。你看堡壘的東面?!迸崂^歡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見東面是一帶緩坡,坡下有一條小河,小河邊才是堡壘的外墻。裴繼歡道:“好,我們就從那里下去?!?/br> 兩人都是輕功卓絕,一開始行動,輕如貍貓,堡壘的守衛武士雖然多,卻沒有誰去照顧堡壘的后山,和從后山偷偷下來的裴繼歡和霍紫鳶。不過裴繼歡和霍紫鳶剛到堡壘的東邊外墻,卻聽見大門口有人吵鬧,裴繼歡心中暗暗奇怪,道:“王天罡‘門風’非常嚴厲,門下的門徒不敢公然大吵大鬧的吧?那么來的是什么人呢?”外墻上的守衛也聽到了爭吵聲,急忙趕下外墻,向大門口跑去。裴繼歡和霍紫鳶聽見看守武士離開的腳步聲,立刻探出頭來,無聲無息地攀登上外墻,其余防守的武士,根本就沒有發覺有人偷入堡壘。不過裴繼歡想到像王天罡這樣的大魔頭,做的又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堡壘中伏下的高手必定比這些二三流的弟子高明得多,兩人雖是技高膽大,也不敢稍存輕敵之意。 整個堡壘,到處都是石頭造的房子,裴繼歡和霍紫鳶潛進堡壘中不久,就聽見有腳步聲迎面走來,兩人急忙躲藏到一座石頭假山的后面?;糇哮S探頭出去一望,卻見四個衣著打扮完全一樣的漢子,手里拿著兵器,走了過來。其中一人道:“這幫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跑到這里來鬧事!老爺不在堡中,否則可有他們好看的!王老三,你和老周去大門口看看,我和小姚四面再巡邏一遍?!蹦峭趵先屠现軕艘宦暤溃骸昂冒?,我們這就去。你們巡邏完了,還到這里來會合?!蹦侨藨艘宦?,和另外一人走進一座涼亭里坐下,嘀嘀咕咕地說起話來。 那年紀大點的道:“竇少爺一個人來,大概他家老爺子還在后面沒來吧?”那年輕人道:“我剛才和大少爺一起迎接竇少爺,是沒見到竇家老爺子?!蹦悄昙o大的人嘟嘟囔囔地道:“這批貨囤在這里有半個月了,他們還不把貨提走,害得我們每天給他們提心吊膽?!?/br> 霍紫鳶聽了個大概,縮回頭來,取出了兩支朱雀針,對裴繼歡使了個眼色。那兩個漢子耳語未畢,忽覺背心“云臺xue”仿佛被大螞蟻叮了一口,頓時全身麻軟,話也說不出來,糊里糊涂地就被霍紫鳶指尖彈出的飛針給制服了。 裴繼歡和霍紫鳶從假山后面跳出,裴繼歡手掌貼著其中一個漢子的后心,解開他的xue道,低聲道:“切莫呼喊,你出聲半句,我就一掌震斷你的經脈?!彼芍?,故意把說話的聲音捏得冷峭之極,好像利針一般,直刺入那漢子的耳鼓。那漢子武功雖不算很高,但他曾在王天罡門下習技多年,敵人的武功深淺,還不至于全無分曉。一聽裴繼歡用上乘內功逼出的聲音,登時令得他心頭大震,仰面望著裴繼歡,顫聲問道:“你、你是誰?”裴繼歡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之前找過你們大少爺的那個裴繼歡!我問你的話,你有半句不實,我就要下毒手,要你受盡千般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其實裴繼歡不必嚇他,他聽到裴繼歡的名字,早已嚇得半死了。裴繼歡在張掖和王少崖惡斗一場,蔥嶺王家上下都知道這件事,也更知道裴繼歡不但是天下第一高手紅拂女的得意門生,還是大唐皇帝唐太宗的親侄子,王家的家仆見大少爺如此高深的武功也奈何不得裴繼歡,猛然見著裴繼歡,自然嚇得全身篩糠了。 裴繼歡問道:“你家老爺不在堡壘中,去了哪里?”那漢子道:“小人實、實在不知,老爺的去向,從來不會跟我們這些下人說的?!迸崂^歡道:“好,你這個不知,那么你家少爺剛接進來的客人是什么來路你總知道吧?”那漢子道:“我、我沒見過?????”裴繼歡雙眼一瞪,那漢子嚇了一跳,急忙改口說道:“我,我聽我們領頭的透露過一點,這位竇少爺,是河北夏州竇家的長公子?!?/br> 裴繼歡一想,問道:“夏州竇家?”那漢子道:“是,竇家是先隋竇建德的后人,這個,這個,公子應該知道的吧???”裴繼歡道:“這姓竇的和你家少爺現在在什么地方?”那漢子道:“咱們領頭的還不肯說。剛才我們只是接到人,并沒有跟著大少爺進去,所以我們不知道他們在什么地方密談去了?!迸崂^歡道:“你們從關外運來的五石散都存放在什么地方?”那漢子道:“在后面園子里的那間石屋?!迸崂^歡道:“屋子附近,有你們多少守衛?”那漢子遲疑半晌,被裴繼歡目光一瞪,只好抖抖索索低聲說道:“你不要說是我講的,我還是老老實實告訴你好啦。那里的守衛最多,武功高的人都在那里,只怕我們的仇家前來搗亂,搗毀了貨物,要重新準備的話又要耗費幾個月的時間,竇少爺和我們家老爺合作銷售五石散,是先付了一筆很豐厚的定金的,所以竇少爺親自來監督這批貨的起運?!迸崂^歡問了個明白,道:“好,借你的衣裳一用?!笔制鹨徽?,把那人打暈,順手又把另一個人的xue道點了,讓他們不能動彈,說道:“把你們兩人丟進旁邊的柴房,不許你們聲張,否則我取你們的性命,有如拾芥!”說罷,與霍紫鳶一人一個,把兩個人都丟進了亭子附近的柴房,將兩個人身上穿的將氈衣一披,徑入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