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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并不愿意承認,但不易察覺的,她還是往容弘所在的方向縮了縮。 因為容弘身上的溫度,實在教醉意未消的她,下意識地覺得很是溫暖安定。 這一夜,容弘不知道被應嵐吵醒了多少次了。 此時又察覺到應嵐亂動,怕她踢了棉被受寒,容弘不由得又睜開了眼睛去看她。 卻意外地發現小兔子一般的應嵐,正拽著自己的中衣袖口,往自己的身邊蜷縮。 眼眸一彎,帶著慵懶的笑意,容弘將應嵐攬得更緊了些。 應嵐自是沒有察覺到容弘攬緊她的動作,實際上,倘若此時她還是清醒的,定然是不會教自己往容弘身旁蜷縮的。 只是這會兒,醉意與困意上頭,應嵐已經迷糊了,所以罕見有了幾分柔和與依眷模樣。 窗外的寒風不斷呼嘯著,發出怪物一般的聲音,在這漫長的冬夜中,頗有些瘆人。 但是房間中,卻是香暖怡人,如同春暖花開一般的景象。 應嵐好不容易方才因為身旁的依靠,與房間的溫暖,整個人不由自主漸漸放松安定了下來。 忽然,睡得迷迷糊糊的應嵐,感覺到自己身旁偎著的人,似是動作幅度頗大地動了一下。 被吵醒的應嵐有些懶洋洋地睜開眼睛,小扇一般纖長濃密的羽睫,在她瑩瑩如玉的肌/膚上微落陰影。 她帶些慵懶地看向擾人清夢的容弘。 卻見容弘亦看著她,神情有些別扭,仿佛如臨大敵。 應嵐甚至察覺到了他身體不自然的微僵。 容弘開口說話,聲音破天荒聽起來有些干巴巴的。 “什么動靜?” 他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嚴陣以待的緊繃,略有些緊緊張張的模樣,完全不復平日里風光月霽的清朗。 應嵐聽到他這么問,只是闔上眼睛轉了個身,離開了他的身旁。 她不用聽,便大概猜到了容弘口中所說的那道聲音是什么。 “老鼠?!?/br> 容弘正帶些防備與警惕地看著羅帷的一角,判斷著那道窸窸窣窣的聲響,是從什么地方傳來的。 冷不丁聽到應嵐這般隨口說道,他幾乎是立刻,變得越發僵硬起來。 容弘不易被察覺地,輕輕地往應嵐所在的位置靠了一下。 房間溫暖,應嵐方才又被他攬在身前,早已覺得有些熱。 此時察覺到容弘正慢慢地靠近自己,應嵐有些不喜歡他身上溫熱的溫度,下意識便要抬手推開他。 容弘卻先其一步,裝作沒看到她的推拒,親密地靠了過來。 “為什么會有老鼠?” 應嵐本便煩不勝煩,正想要自完全被攬住的棉被中,伸出一只手來推開容弘。 此時又聽到容弘在自己耳畔這般問,她開口回答時,語氣中便不由得帶了許多的不耐意味。 “陛下,尋常百姓誰家屋子里沒有老鼠……” 應嵐一面說著,一面抬手去推容弘,可是卻被按住了胳膊。 奇怪,明明容弘手上的力道輕柔并不見強硬,但應嵐卻怎么都推不開他。 掙脫不得,應嵐索性闔眸不再動一下,由他攬著。 容弘并未再說話,但應嵐卻因為與他親密,而可以察覺到他仍未恢復的微僵。 應嵐眼睛都未睜,只是口中甚為好心地為他排憂解難:“您若是嫌棄,現在大可回宮去?!?/br> 話音剛落,應嵐便察覺到,聽到自己這么說,容弘的僵硬似是更加重了幾分。 “那你肯與朕一同回宮嗎?” 耳畔傳來輕輕的一句問話,教應嵐覺得整個人都有些癢癢的。 仿佛是一只柔軟的羽毛,微微掃在了心尖上。 幾乎是與此同時,應嵐只覺得自己的耳垂騰地燒了起來。 但她還是裝作不在意的模樣,冷言冷語地敷衍道:“我回哪門子的宮?!?/br> 說罷,應嵐便抑著面頰與耳垂的guntang,若無其事地復要推開容弘,自己轉身睡覺。 容弘聽到應嵐口中的拒絕,又被她抬手毫不留情地推開,心中頓生一股子怨婦一般的心態。 難過,慍怒,又委屈…… 還是酒醉未醒的應嵐最可人,會拽著自己的袖角,溫溫軟軟地靠在身邊。 這廂容弘正滿腹委屈與怨氣。 而用完容弘取暖安定后,便不在意地將他拋之腦后的負心漢應嵐,看上去已經又沉沉進去了夢鄉。 容弘自然不會這般輕易,便教她安穩睡覺。 正準備做些什么,靠墻的羅帷外,忽然隱隱約約飛竄過去了一團黑影。 幾乎是立刻馬上,容弘瞬間撲了過去,攬住應嵐。 差點兒被壓斷氣的應嵐:“……” 她無奈地睜開了眼睛。 這廂未待應嵐說話,便聽到容弘將面龐埋在她的身前,聲音有些悶悶地說道。 “阿嵐,有老鼠,朕害怕?!?/br> 前幾日,應嵐便知道了房間里有老鼠。 她想著,容弘嬌生慣養的那副模樣,或許會因為害怕老鼠,連帶著索性不再來。 可是她未料到,搬起石頭卻砸了自己的腳。 無可奈何,應嵐只好起身披衣,帶著容弘去了另外一間空置的耳屋。 托容弘常來賀家的福,這間空置的耳屋現在亦生著地暖,并不寒冷。 應嵐把容弘帶了進去,跟來的宮人動作利索而安靜地迅速鋪好了床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