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家的小娘子 第17節
趙歸都要把鐵料賣了,往后她家怕是當真要不開打鐵鋪子了,那以后又該如何是好? 除了擔憂,還有些氣。 氣趙歸做什么決定也不提前與她商量商量,平白的給她炸了一記驚雷。 天已經十分晚了,月亮亮堂堂地掛在天上,巷口有些人朝這邊走來,邊走邊閑談。 這些人便是跟著趙歸與孫四三人去瞧熱鬧的。 他們既然已經回轉,想必趙歸也要回來了。 周梨花將唇咬的泛白,轉身進了屋,又將門關了起來。 不過卻沒插上門閂,她雖生氣,卻也不會把趙歸關在門外,如今的天兒夜里涼的很,趙歸今日穿的衣衫有些薄,若是凍病了又得花錢買藥。 隨后又去廚房熱了些晚飯,是晌午剩下的米飯,晌午特意做多了些,晚上兌了水熬成兩碗粥,再弄些咸菜出來。 前些天趙歸還讓她買些rou,她本打算明日去買的。 說起做飯,旁人家炒菜用的都是木鏟木勺,唯有她家用的是都是鐵鏟鐵勺,先前她還很不習慣,總覺著鐵鏟重了些,慢慢地卻體會到用鐵鏟的好來,便是洗起來比木鏟更易清洗,且洗的更干凈。 不過往后家里不開打鐵鋪子了,就也得用回木鏟,往后家里的鐵器該收的都得收起來,以備往后補鍋或是菜刀用,也省得再買。 周梨花做好了飯,將桌子擺在灶前,再擺上碗碟。 這些時日晚飯都吃的早,偶爾晚些若是天黑了,便將桌子搬到廚房灶前,因著灶中還有些溫水用的火苗,可以用來照亮,便能省下些燈油。 做好這些,她便出去叫趙歸吃飯。 堂屋里有亮光。 她走到門口,便見某個敗家的爺們正坐在桌前,點著油燈,她瞇了瞇眼睛,仔細看了兩眼,下一刻便瞪大了雙眼。 足足四個大銀錠! 周梨花長這般大,還沒見過這么大的銀錠。 回過神來,她連忙快步走過去,瞪著桌子上的銀錢,不敢置信地詢問神情仍舊淡定的趙歸:“……這些,這些都是賣鐵料得的?” 趙歸看著她,道:“共給了八十兩,還有一十六兩欠著?!?/br> 周梨花恍若置身夢中,直到趙歸將銀錢推到她面前,她才回過神來:“咱家,這是要發財了?” 趙歸道:“家里這些時日存了多少?” 周梨花道:“三十二兩多?!?/br> 趙歸沉吟片刻,道:“將那些散碎銀子拿出來,我需將鋪子重新修建一番?!?/br> 周梨花恍惚地應了,然后抱著幾個沉甸甸的大銀錠子回屋。 前段時間眼見著家里積蓄越來越多,都藏在枕頭里實在硌得慌,她便讓趙歸將床下的地磚撬了一塊兒出來,然后將下面挖出個洞,將銀子全藏進去,再把地磚放回原處。 這可是她思考許久后想出來的藏錢的法子,自覺萬無一失,便是家里真遭了盜賊,還能當真把她家這一畝三分地翻個底朝天不成? 吃了晚飯,洗了澡,兩人躺在床上。 周梨花背對著趙歸,任由他將自己摟在懷里,這些時日,她早已習慣了每晚他的不安分。 趙歸將臉埋在柔嫩的頸窩里,呼吸越來越深重,嗓音低的像井水般,卻不冷,反而灼熱地燃氣一片紅霞:“這些時日,可適應了?“ 周梨花搖頭:“還沒?!?/br> 趙歸微楞,顯然沒想到她拒絕地這般直白。 這時周梨花又問:“你說要重新修建鋪子,卻又為何將鐵料賣了?” 趙歸捏了捏她身上的軟rou,難得有耐心解釋:“既要重修鋪子,一時半會兒自然開不了張,鐵料存著也是存著,不如高價賣出去?!?/br> 周梨花呆了會兒,忍不住轉過身盯著趙歸那張黑臉看。 這張沒什么表情的黑臉,雖然看著很兇,但怎么看也不像是會坑人的。 但偏偏他就不聲不響地將孫家兄弟給坑了,估計孫家兄弟倆現在還以為趙歸當真要關門大吉。 不只是孫家兄弟,這整個巷子的街鄰,誰不知道趙歸的打鐵鋪子要關門? 想了想,她又有些緊張的問:“那客源已經都被西街打鐵搶了去,咱們若是繼續做下去會不會虧本?” 趙歸道:“我心中有盤算,你只需將心放到肚子里,家里生計無需你來cao心?!?/br> 他十七歲便開始做打鐵生意,吃了不少虧才漸漸摸索出其中門道,又怎會讓別人輕易將生意搶了去。 但這事解釋起來太復雜,他懶得詳說。 周梨花聞言沉默,心中稍稍安心了些。 她想著,便是當真虧本又如何,他們家現在有錢,一百三十兩的家產,便是當真虧了,窮了,又能窮到哪兒去? 且趙歸是個勤快的,有謀算的,她信他。 再說如今的日子,比以往她身無分文,隨時都會被孫家賣掉時強得多,而這樣的日子時趙歸給她的。 就在這時,趙歸忽然捏著她的腰,將他舉到自己身上。 突如其來的動作叫她慌了一瞬,雙手撐在趙歸胸前,看著身下的男人,有些氣地嗔怪道:“你這是做什么?” 趙歸卻道:“氣消了?” 她嗯了聲,下一瞬回過神來,又搖頭否認:“我可沒生氣?!?/br> 說著便要滑下去。 一只灼熱的大手按在她的臀部,叫她動彈不得。 周梨花嚇得雙手一軟,整個人便結結實實地趴在趙歸身上,下一瞬她滿面通紅地掙扎著,但奈何趙歸的手重,壓的她動彈不得。 她羞恥萬分,手在趙歸結實的胸膛上拍打了兩下,氣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可否將我放開?” 趙歸輕捏她的后腦,再次問:“你可適應了?” 周梨花:“……” 她自然明白趙歸這沒頭沒腦的話作何意思,畢竟這些日子趙歸幾乎每晚都要問一問。 她深知今日怕是躲不過去了,便咬咬牙,微微點了點頭。 反正這事早晚也躲不過的,再說別的女子都能忍過去,她應當也能。 周梨花只感覺自己身上一涼。 趙歸的動作有些大,冷風見縫插針地往被窩里鉆。 但是下一刻,她又被趙歸身上的溫熱包裹,感覺不到半分涼意。 她感覺那只手緩緩下移,粗糙的手讓她覺得有些癢,忍不住地戰栗著,那只手所過之處,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忽然,她僵了僵。 那只手竟……竟伸進她的…… 她緊緊咬著下唇,一動也不敢動,整個人的身子繃得緊緊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只感覺時間十分的漫長,甚至覺著天是不是馬上就要亮了。 趙歸卻停住了動作。 周梨花小心翼翼地抬頭朝趙歸看去,卻見那張黑臉青一陣,白一陣,黑一陣,然后暗沉地問道:“你來月事了?” 她輕輕點了下頭,含糊不清地‘嗯’了聲。 這種私密之事自然不好說與外人聽,更何況是身為男子的趙歸。 趙歸的聲音極為隱忍:“為何不早說?” 她咬了咬唇,然后道:“我、我想著忍一忍便是……” 這次趙歸沉默了許久,才問:“還有幾日結束?” 她抿唇,實在不想繼續與趙歸提起這事兒。 畢竟女子來月事臟污且晦氣重,這世上除了親生母親,哪有人愿意這般仔細查問? 她總覺著與趙歸說這事兒實在不好。 然而奈何趙歸沒聽到她回應卻不罷休,大手在她臀上一拍:“幾日?!?/br> 她身子一抖,有些委屈地小聲道:“今日剛來,還得七日?!?/br> 趙歸將臉埋在周梨花頸窩里,深深吸了口氣,用堅硬的牙齒磨了磨那又香又嫩的軟rou,兩只手在她身上狠狠揉了兩把。 壓抑著躁動,啞聲問道:“七日便能干凈?” 周梨花搖頭:“有時得八日才能干凈的徹底?!?/br> 趙歸將她從自己身上放下來:“睡吧?!?/br> 黑暗中,周梨花有些遲疑的眨了眨雙眼。 這便……完了么? 天色已很晚了,周梨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將要睡過去時,聽到旁邊人起了床,不一會院子里好似傳來隱隱約約的水聲。 第二日醒來,她想起半夢半醒之間聽到的響動,在看了眼仍閉著眼睛睡著的趙歸,心想大概是自己做了個怪夢。 說起做夢,她又開始有些不安起來。 難不成昨日見到的那幾個大銀錠子也是做夢不成? 越想越不安,她便小心越過趙歸下了床,整個人趴到床底下摸索著打開地磚。 地磚下面放著一個上了鎖的木盒,她將盒子拿出來,又從枕頭未封嚴實的縫里,摸索出鑰匙打開。 木盒里正放著幾個小孩拳頭大小的銀錠。 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木盒里的銀子,周梨花只覺得自己胸口像是揣了個兔子般,跳的厲害。 她從小到大,聽都沒聽說過這么多銀子。 好一會兒,她沉下心來,將盒子鎖上,又藏了回去。 從床底爬出來時,正巧跟剛睜眼的趙歸對上眼。 趙歸道:“若實在不放心,就養條看家狗?!?/br> 周梨花聞言便要拒絕,但話到嘴邊卻又變了:“那便養一條吧,這段時間我注意些瞧瞧哪家有生狗崽子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