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賴賬 第120節
溫衍的臉色很難看,已經有些微微發白了,漂亮的眼睛瞇著,竟然還有一點點泛起的水光。 他胃里一陣陣泛酸,神色痛苦。 “……你是要殺了我嗎?” 糟了,忘了他喝了酒胃不能顛簸來著。 盛檸立刻下車,迅速打開后車門坐上去查看他的情況。 “沒事吧啊?!?/br> 盛檸撩開他額前的短發,那兒已經被撞紅了,似乎還鼓起了一個小小的包。 溫衍有些氣惱地往后一躲,自己給自己揉額頭。 盛檸意識到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了。 “所以我讓你系好安全帶啊?!彼睦锢⒕?,卻又忍不住抱怨他,“交通安全懂不懂?” 溫衍不想承認自己剛剛在和她賭氣,閉上眼,喘著酒氣虛弱地說:“想吐?!?/br> “那我扶你下車吐,別吐車上了?!?/br> 好歹百來萬的豪車,光清理費就得多少錢,有錢糟踐也不是這么糟踐的。 他不想動,固執地說:“我不下去?!?/br> 盛檸簡直服了,只好拍著他的后背給他順氣。 柔軟的手在他背后重撫,隔著衣服卻還是引得心跳急促,溫衍牢牢盯著她,眼里的情緒越來越濃。 見他神色好點了,盛檸將手收回來。 “好點兒了嗎?” 他嗯了聲,突然將頭一歪,靠在了她的肩上,閉上眼帶著醉意叫了聲:“湯圓兒?!?/br> 盛檸知道溫衍這是在叫她,嘆氣道:“天氣已經暖和了,我不是湯圓了?!?/br> 溫衍聽她居然否認了這個稱呼,唇角一抿,有些負氣地伸手抱住了這個只會跟他斗嘴的湯圓兒。 ——她都叫過他多少回老男人了,他都大度地沒跟她計較。 可是在將她攬入懷里的那一瞬間,他的負氣又全都化作了柔軟。 男人的動作很輕,拼命壓抑著自己濃烈的呼吸和念想,萬分克制、小心再小心地,像是捧起一件珍貴的瓷器般,生怕磕了碰了這件寶貝瓷器。 明知不碰才是最好的保護,可他抑制不住身體本能的靠近和喜歡,就這樣將盛檸小心翼翼地抱在了懷里。 “我想跟你待一塊兒?!彼D了頓,聲音慢吞吞的,低沉嗓音里帶著些許委屈,“就算上去了我也不會對你做什么的,你別趕我走了?!?/br> 犯規。 絕對犯規了。 “……我不是擔心你做什么?!?/br> 盛檸心跳驟快,動了動肩膀想要掙脫,但他的力道實在太輕了,她怕一個掙脫又讓他不小心磕著哪兒。 于是只好這樣任由他抱著,聞著他身上濃重的酒氣,還混著大衣上冰冷清冽的味道。 其實真的不太好聞,可是…… 該死的濾鏡。 把人眼睛弄瞎也就算了,這下連她的嗅覺都失靈了。 盛檸的睫毛顫了顫,拒絕的話說出來也變得有些勉強:“溫衍,話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你別這樣行么?!?/br> 他還是不放手,guntang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頸中,激起她皮膚和心里的陣陣顫栗。 “我跟溫征不一樣?!彼蝗徽f。 盛檸沒明白他為什么會突然提自己弟弟,恍惚地問:“什么?” “我一定會護好你的?!?/br> 他漂亮的眼睛緊緊閉著,呼吸滾談,因為醉酒而掀起喘息,如同擊鼓般在她心間敲起一陣陣的回聲。 溫衍低下聲音向她請求道:“湯圓兒,你就試試,試著喜歡上我,好么?!?/br> 他第一次這樣沒出息地對一個姑娘請求,把自己的脆弱和渴求完完全全地攤在了她面前。 這時的溫衍不再是那個傲慢驕矜的溫總,也不再是那個習慣將人分成三六九等的溫家主人。 第73章 薅羊毛73 藍顏禍水 沒了這些社會身份的加持,此時抱著盛檸的,僅僅是一個控制不住內心愛意不斷野蠻往外滋生的男人。 他喝了太多酒,多到現在都還沒想起來自己究竟喝了多少。 今天這頓飯局原本不在溫衍的行程之中,在今天之前這一周的時間里,他將所有的精力都投進了工作之中。 連續一周的連軸轉,連溫宅都沒回過幾次,工作到深夜實在困乏難耐,連路都不想多走一步,直接去了就近的公館歇息。 這樣的工作頻率非常折磨身心,終于在周五這天,溫衍決定給自己放一個小假,也讓助理和秘書提早下了班,并表示這周不會再有工作安排給他們,意在叫他們好好享受周末。 他也給司機提前放了假,讓他今天可以回家吃飯。 給幾個親近的下屬放了假,溫衍自己開車準備回趟家。 他開得很慢,一路上被超了好幾次車,而男人本能的好勝心在這一刻卻因為疲倦的身體激不起任何水花來。 絲毫沒有歸心似箭的念頭,恨不得這段回家的路程再長一點。 家里最近終于休了戰,溫征跟盛詩檬分了手,之前他對父親許下的豪言壯語也成了笑話,失戀帶給他的打擊太大,他不像從前那樣經常和狐朋狗友在外瞎鬧浪蕩了,而是老老實實待在家里,偶爾餐廳有事,需要他這個當老板的過去坐鎮,溫征才會出門。 小兒子老老實實待在家里,老爺子終于不再成天大罵不孝子。 可是沒了爭吵的溫宅卻不像溫衍想象中的那樣變得和諧,如果說爭吵還能讓這個家有一絲絲的煙火氣,而失去了這最后的一絲煙火,剩下的就只有家人之間無話可說的那股沉悶和壓抑。 吳建業的電話打來的算是正正好。 那邊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給頂頭上司打的電話,結果沒想到上司卻答應得那么爽快。 吳建業一聽溫總是自己開車過來,立馬說會提前給溫總安排靠譜的代駕,等吃晚飯了,安安全全給溫總送回家。 溫衍卻淡淡說,待會兒你不用喝,結束后就你送我回去吧。 吳建業一愣,其實他也不想喝的醉醺醺的回去照顧孩子,給溫總當司機的話,正好能逃過一劫。 頂頭上司出席飯局,一幫人在飯桌上是鉚足了勁拍須溜馬,又是陪酒又是演講的,溫衍平時聽得太多了,對這些都沒什么特別的反應,他也不愛仗著自己身份高就勸別人的酒,倒是下屬們敬過來的酒,他都接了。 能混到今天,飯桌上的這群人都跟人精似的,很快看出來溫總今天不想說話只想喝酒,于是喝酒的興頭就更加起來了。 最后一幫人喝得酩酊大醉,有的叫老婆來接,有的找代駕,只有吳建業最特別,不但滴酒未沾,還要送溫總回家。 同事們都給吳建業比大拇指,說老吳可以啊,抱上溫總大腿了,升到總部這事兒指日可待。 吳建業當時是心花怒放,直到上了溫總的車,他才犯了難。 他不知道溫總住哪兒。 問溫總,溫總也不答,他想帶溫總去酒店開個房,結果一翻手機發現余額緊俏,他的錢都在老婆那里管著,每個月就只給他留了日常的生活費,壓根就不夠去星級酒店開個房。 溫總喝這么醉,貿然拿他手機掏他錢包也不好,萬一他醒了以后斷了片兒那他該怎么解釋? 吳建業表示自己太難了。 “那、那我送您去盛小姐那兒?” 他平時又不跟著溫總做事,對溫總的行程是真的不清楚,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盛小姐。 可是也不知道盛小姐這會兒在不在家,吳建業還在糾結,結果一直醉著的溫總居然有了反應。 他皺眉閉著眼說:“就去那兒?!?/br> 吳建業當時就是一個迷惑的“?”。 他那幾個同事都已經醉到講胡話了,有的甚至還抱著電線桿子當老婆親,相比起來溫總的酒品真算不錯了,再醉也不說胡話,再醉也依舊端著老總架子。 所以他這會兒也不確定溫總到底說的是醉話還是清醒話,只知道上司說話,他照辦就是了,別的不多打聽。 “那我先給盛小姐打個電話?問問她在不在家?!?/br> “去了再打?!蹦腥撕鹊脮烆^轉向的,心里想著盛檸,nongnong酒意侵襲下竟然還能精準猜到那姑娘的反應,算計地低聲吶道,“提前說人就跑了?!?/br> 吳建業作為已婚人士,男人和女人之間別別扭扭膩膩歪歪糾糾結結的那點事兒,他早十幾年前談戀愛那會兒就跟他老婆玩過不知道多少回了,瞬間意會地長長啊了一聲。 盛小姐年輕,他們溫總也還是一枝花的年紀嘛。 吳建業拼命憋著笑說:“誒,明白了,我現在就送您去盛小姐那兒?!?/br> 于是事情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喝醉的男人抱著他喜歡的姑娘,因為喝得太多,該死的酒精將他最后把控著理性的那一根弦也繃斷了,說出來的話也不經思考,也不管丟不丟面子,會不會被她笑,心里想什么就說了什么。 說不觸動是假的。 盛檸凡人一個,人心rou長,而且最重要的是。 ——她喜歡溫衍,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的,總之等她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很喜歡他。 所以她一點也不覺得反感,即使他這時候是個醉鬼,可一點也不影響她因他而變得急促的心跳和呼吸。 她安安靜靜地被他抱著,嘴里還是那句曾在心里提醒過自己無數次的那個說辭。 “溫衍,我們不合適?!?/br> 男人忍不住收緊了幾分抱她的力道,沒有否認她的話,啞聲說:“我知道?!?/br> “所以你能放開我嗎?”她小聲說,“我送你回家?!?/br> “不想回?!睖匮茏猿暗爻读顺洞?,“沒意思?!?/br> 一個聽話的兒子、一個冷血的哥哥、一個強勢的舅舅,就是這些年溫衍給家人們的印象,他曾以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家人,即使得不到回報也沒關系,一家之主不需要理解和關心。 可感情總是貪婪的,他想要盛檸的關心,他想要盛檸的回應。 會被她的一舉一動牽動著情緒,會反復試探她對自己的感覺,那么喜歡和在意的人,素來高傲的男人又怎么會甘心就這樣錯過。 “沒意思那也是你家?!笔幷f。 起碼比她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