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化
“今天去我家?!币自茘樌?。 “不行?!编w白玉抽出。 “可是明天就是周末了,去我家嘛……”易云崢緊攥住,低沉的聲音有種違和的柔和。 那又怎樣?周末關他什么事。 因著一些考場征用原因,七中這周取消了周末補課,意味著他們兩天不會在學校見面。他誆她去自己家,那可就不是一晚上那么簡單了,起碼叁天,血賺。 易云崢想得美極。 “真的不行?!编w白玉掙脫出。 鄔白玉覺得易云崢真的有毛病,不知道他怎么了,今天相處這一天,他怎么變得那么……黏糊,像一只伸著舌頭哈熱氣兒的大狗。 他怎么能把他的那種心思說得那么光明正大,毫不遮掩,好像她去他家天經地義一樣,誰給他的臉? 鄔白玉又害怕惹他再露出鋒利爪牙,又嫌棄他貼過來被蹭一身狗毛。 叁番五次地被拒,鄔白玉見他不說話了,害怕他是要發飆,偷偷抬眼看他,沒想到看到的卻是一副……委屈臉。 他頭發還有些凌亂的濕意,耷拉著眉眼,嘴唇輕輕抿住,烏黑的眸子很有幾分哀怨地凝著她,倒是把她看得一陣惡寒…… 什么鬼表情,她好像幻想著都聽見了那種狗犯委屈的時候才會發出的嗷嗚聲。 鄔白玉怎么會知道他這莫名其妙的委屈從何而來,他們之間怎么會生出這種,膩歪的感覺? 她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人,你對她柔軟,那就別怪她對你狠心了,畢竟這種權利她可不是天天都能有的。 易云崢巴巴地看著她只瞟了自己一眼,就又繼續無情地收拾書包,又氣又惱又不知道該怎么撒,他現在又舍不得嚇她兇她。 “那我……周末再去找你……”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易云崢覺得自己變得好奇怪,他明明應該是那種“山不就我,我就把山搬回去”的人。但是現在這種柔軟的妥協,他甘之如飴。 他覺得這是一種很親密,很甜蜜的拉扯。 鄔白玉聽他這別別扭扭的讓步,嘴角都忍不住地抽搐,隨口扯謊拒絕道,“別來,我周末有事兒?!?/br> 說完又覺得自己語氣有些太重硬了,無奈地又添上兩句安撫,“你先別來,云崢……我真的有事兒……” 她還沒想出來該編一個什么事兒來搪塞他,易云崢就撅著嘴追問,“什么事兒啊,你該不是真要去那個誰的生日吧?” 可給了鄔白玉個臺階下,鄔白玉趕緊附和,“對,對對,就是這個?!?/br> 女生之間的玩意兒,他總不好再摻和吧,反正真去假去都是她的事了。 “那我接你一起?!币自茘樬s緊接話,仿佛好不容易逮住了她的小尾巴似的。 呃…… 鄔白玉無話可說,乖巧巧地背上包,禮貌貌地說道,“隨便,快讓我出去?!?/br> 你隨便,反正就算你去了也讓你看不到人。 易云崢耍寶一樣地迅速起立,笑嘻嘻地說了個yes sir,好像她答應了他什么一樣,冒著傻氣的動作看得鄔白玉都忍不住汗顏。 發什么神經,這人。 鄔白玉剛走出樓門口,就看到往這邊跑的李善,他好像出來得很急,松松垮垮地背著書包,柔軟的發絲一跳一跳,他看到她了,才漸漸慢下步子。 “走了,回家?!?/br> 夕陽渙散出的暖光把少男少女們的身影拉得很長,映在回家的路上,天邊艷橘色的云霞把他們的背影同樣照得鮮亮,帶著盛夏燥熱的微風從他的發拂到她的裙擺,飄起同樣柔軟的弧度。 ……………… 鄔白玉原來根本沒把易云崢說的話放在心上,直到她大早上偷懶不成被嘟嚕嚕的語音信息吵醒,她迷糊地揉著眼睛,沒看清屏幕就接了電話,倦倦地問著來人是誰。 然后就聽到了那低低的,煩人的,可惡的聲音,一下子把她的瞌睡蟲都驅跑了。 她煩躁至極,但她居然還有點慶幸這家伙是給她打的電話,而不是直接摁了她家門鈴。 因為李善周末起得都很早。 “你來晚了,我們已經走了?!编w白玉趕緊捏了捏嗓子,說話聲音清楚了點,張口胡來道。 那人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念了她們家門牌號,伴隨著兩個熟悉的按鍵聲——她們樓下的電話鈴,老小區的樓道門都有這樣的按鍵通話設備。 在他按下最后一個按鍵之前,鄔白玉趕緊制止,無奈妥協著拖延,“逗你玩的,別摁,我一會兒下去找你?!?/br> “為什么我不能上去找你?”聽筒里傳來疑惑的反問。 ?你說為什么? 天下話術,唯不要臉不破。 他這樣大言不慚的問話,鄔白玉實在不知道怎么回他,好在他還有點自知之明,那邊先做出了退步。 “那我等你一下?!币自茘樥f完覺得太沒勁兒了,又故作兇巴巴地補充道,“快點哦!” 其實聽起來一點都不兇,鄔白玉又想起來他昨天那一副讓人惡寒的……狗臉。 有毛病。 鄔白玉才不想要真的跟他下去,再說了,就算真的去參加那個陌生女生的生日會,也沒有一大早就要去的啊。 她有點想仗著那壞狗古怪的軟化得寸進尺,好好地晾他一晾,想了想又怕他再生氣,惹出更多事端。 于是還是選擇起身,隨手套了寬大大的睡衣,揉著眼睛準備去洗漱一下。 打開門正好撞上從衛生間出來的李善,只著睡衣的柔軟身子嬌滿滿地貼他個滿懷。 浴室,她,和李善。 一些還冒著熱氣兒的記憶浮上心頭。 幾乎是同時,兩個人觸電一樣迅速分開,同樣的兩抹薄紅浮上彼此的面龐和耳尖。 他們有著不同的羞怯的原因。 李善羞的怯的,可要比鄔白玉多得多了。 他做過賊,心虛得不是她能比擬的,甚至還夸張地微微舉起了雙手,徒勞地證明清白。 他磕磕絆絆地開口問道,“你今天起這么早……?” 無需她做工之后,她周末都會習慣性地賴床來著,好不容易在七中有個完整周末的。 她對李善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他什么都知道的,他可以,什么都知道。 李善聽她云淡清風地說著那些扎進他心里的話,一把握住她的胳膊靠近自己,他聲音里帶著少年人沉不住氣的嘶啞,大聲道,“為什么一定要這樣!大哥已經回來了,他會護著咱們的!” 他會護著你的,我護不住的,他可以。 鄔白玉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到,怔然一瞬,輕輕開口道,“不是說好……不能告訴他的……” 這是真話。 “沒關系的,現在……他待我……很規矩……” 這是假話。 她扭擺著手腕,后縮著想要掙脫少年的禁錮。 他那雙看似綿軟白皙的手,怎么現在力道這樣大…… 他的個子,似乎也比原來要高了一些,剛才自己剛好嵌合他的懷中,哪怕一小會兒,也感受到了少年人熾熱的氣息,還有蓬勃的侵略性。 可這是李善啊…… ———————— 粉紅留言:我在瞎起那個章節名,這種工具章真的不知道叫什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