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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年10月4日

    【琴箏和鳴】

    「有空的，什么忙？」

    我幾乎如被勾引得失了心魄一般，心甘情愿地愿意聽她的任何請求。

    不，甚至是要求。

    「幫我帶瑤瑤去上音樂課好嗎？她下課之前我會趕回來?！?/br>
    林鳳鸞依舊保持著微微彎腰的姿勢，嘴里說出來的話猶如迷煙一般讓人神魂顛倒。

    「好，沒問題?！?/br>
    我連理由都沒有問便答應下來。

    林鳳鸞離我這么近的距離，她身上的香水味撲鼻而來。

    這是一種與上次網球場里不一樣的香水味，是一種淡雅的清香和迷人的媚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對于我這樣非常不喜歡聞香水的人來說竟感覺還不錯，忍不住想要多聞聞。

    「謝謝你?！?/br>
    林鳳鸞微笑著緩緩眨了一下眼睛，把被微風吹到嘴角的鬢發撥弄到耳后，用成熟而又溫柔的聲音對我道謝。

    她的臉上抹著一層不算薄的粉，顯得皮膚白得并不那么自然，不過仍能看得出她的底子并不差。

    林老師的額頭上沒有劉海，但她的額頭本就不高也不凸出，這樣看起來更顯熟婦獨有的風韻。

    而且，她的臉上和手上都有一點點rou，但很均勻，因而離胖和rou感美還差得很遠，只是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位美熟婦而不是少婦。

    「瑤瑤，帶這個哥哥去你上學的地方吧，mama等會來接你?！?/br>
    和我說完話后，林鳳鸞蹲了下去讓自己和瑤瑤一般高后面對著她摸著她白嫩的臉頰說道。

    「mama你有事嗎？」

    瑤瑤抬頭看了一眼我，接著抓緊了林鳳鸞的手，不太情愿地對她說道，「我想和你去?！?/br>
    「嗯，瑤瑤乖。爸爸公司那邊有點事情要mama去處理一下，mama很快就回來?！?/br>
    林鳳鸞微笑著耐心地回答著瑤瑤，輕撫著她的腦袋，「這哥哥是mama的學生，而且是最好的那一個。所以瑤瑤要和哥哥好好相處，mama回來給你獎勵?！?/br>
    說完，林鳳鸞就這樣蹲著抱著瑤瑤，拍了拍她的背。

    比起一些年輕mama帶小孩的溫柔來說，林鳳鸞則是更顯包容。

    我想不論是什么樣的小孩，在她懷里都會感覺到無比安心與溫暖，都會認為林鳳鸞是他們理想中的完美母親。

    和我們道別后，林鳳鸞一個人回到了紅色轎車里開走了。

    瑤瑤一直對著林鳳鸞的轎車揮手，直到看不見了為止。

    一路上，她除了告訴我音樂班在哪之外，什么話也沒說，只是緊緊握著我的手。

    我從來沒有帶過小孩，所以我也不知道該說啥，就這么帶著她走了一路。

    音樂課上課的地方在商場三樓。

    我們到了后，在瑤瑤進去之前我問她上多久，她說是一個半小時。

    因而我就在教室外面的休息區坐著，無聊地看著店里陳列著的各種樂器，聽著其他家長們交頭接耳的聲音。

    我看著時鐘的指針伴隨著滴答聲一步一步走動，心里想著林鳳鸞盡快回來。

    因為已經過去一個小時多了，她再不來的話瑤瑤就要下課了，那時我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少兒音樂班的家長們麻煩進來一下?！?/br>
    一位女性教室從瑤瑤所在的教室里走出來，拍了拍手，邀請我們休息室的人進去。

    我身邊的人都接連起來往教室走去，而我還在猶豫要不要起來，想著畢竟我不是瑤瑤家長。

    不過又再一想，瑤瑤在這里上課，然后林鳳鸞不在，等會她看到別的小朋友爸媽都在，就自己爸媽不在的話，心里多少會有些難受的吧？若真是那樣了，到時候林鳳鸞肯定也會知道，那她又會怎么看我呢？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起身，趕在最后一個家長之前進了教室。

    只見家長們都坐在各自孩子身邊，只有瑤瑤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那坐著，神色有些無助。

    我便趕忙走了過去坐下。

    她看我過來顯得有些詫異，我給她微笑地眨了眨眼來緩解她的緊張。

    老師在上面講了一堆話，我都沒聽進去。

    只聽到后面她忽然說：「那么接下來，就是我們的親子音樂表演時間了。今天呢，輪到的是我們的令狐瑤小朋友。大家歡迎?！?/br>
    說完，老師帶頭鼓起掌。

    這是什么情況？我腦子有些發懵。

    還沒等我把狀況搞清楚，旁邊的瑤瑤已經站起身了，只是一直低著頭。

    「那個，老師，我mama有事沒來?！?/br>
    瑤瑤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一樣，雙手捏著自己的衣角，目光無處放置的小聲說道。

    「這樣啊，那要不？」

    臺上的老師看了我一眼，原本的工作笑容有點僵住。

    瑤瑤一直低著頭沒有回應，咬著嘴角，似是心有不甘。

    「沒事，那我

    們就下一節課再來吧?！?/br>
    老師恢復了笑容，安慰瑤瑤道。

    「可是……」

    瑤瑤用小到只有我能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著。

    「老師，我可以?！?/br>
    我猛地舉手，然后站起身，對臺上的老師說道。

    「哎？」

    瑤瑤和老師同時感到驚詫。

    「相信哥哥，我們上臺去吧?！?/br>
    我微笑著溫柔地對瑤瑤說道。

    雖然不知道她準備的是什么歌，但小孩的歌我想著我應該都會吧。

    「瑤瑤，這位哥哥是？」

    來到臺上后，老師要向下面的學生和家長介紹的時候才想起還不知道我和瑤瑤是什么關系，于是向瑤瑤問道。

    「他是……」

    瑤瑤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么描述。

    「我是她哥哥?！?/br>
    我搶著向老師答道。

    「噢噢，你好。那么，選取您所需要使用的樂器吧?！?/br>
    老師示意我在她右手邊的一堆陳列著的樂器中選一個。

    我瞅了瞅，有鋼琴、小提琴、風琴、吉他等西洋樂器，還有古箏、琵琶、二胡、古琴等中國樂器。

    西洋樂器我都不會，中國樂器多少會點，最終選了我自覺最為擅長的古琴。

    「喔噢，你可是第一個在我們這里使用古琴演奏的家長?！?/br>
    老師不禁嘆道，「那舞臺就交給你們兄妹了，大家掌聲歡迎?！?/br>
    隨后，老師領著臺下的人一起為我們鼓掌。

    「瑤瑤，你要唱什么？」

    我取下掛著的古琴，坐在臺上，將它放在腿上。

    「我和mama排練的是，哥哥你會嗎？」

    瑤瑤滿懷期待地看著我。

    「嗯嗯，我會?！?/br>
    我點頭答應著。

    這首曲子我雖然不是很熟練，但將就一下應該還是沒有問題，「那我們開始吧？」

    「好?！?/br>
    瑤瑤笑著點頭。

    這是我和她在一起這段時間里她第一次笑。

    我把手在琴面上放置好，對瑤瑤緩緩點了下頭，彈下第一個音。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br>
    瑤瑤唱得非常柔和又飽含情意，看得出來是練了很久。

    我配合著她唱歌的節奏而演奏著，臺下的觀眾們都聽得很入神。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br>
    唱到這句時，瑤瑤的頭和眼睛緩緩地低下，聲音逐漸減弱。

    而同時，我的位置正面向教室門口，我看到林鳳鸞回來了。

    她看見我注意到她了后，微笑著給了我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我繼續。

    「一壺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br>
    瑤瑤唱的越來越進入狀態，慢慢閉上了眼睛，只聽著古琴發出來的音符而跟著輕輕搖擺著身體。

    這時，我忽然注意到林鳳鸞正從她的包里取出假指甲，纏在自己的手指上。

    我心里一驚，莫非這是要？「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br>
    瑤瑤繼續深情地唱著，而我也是繼續專心撥弄著琴弦，心想不能讓瑤瑤的演出搞砸了。

    不知不覺間，林鳳鸞竟靜悄悄地在舞臺的另一角坐下來，古箏正放在她的面前。

    我與她雙目對視，她給了我一個眼神，開始撥弄起琴弦，為我的琴聲作和。

    「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br>
    瑤瑤驚訝地睜開眼睛，一邊繼續吟唱，一邊看著我倆，十分欣喜。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br>
    琴聲與箏音交織在一起，完美演繹著何謂琴箏和鳴。

    再與瑤瑤的童聲融合在一起，一幅美妙的聲樂畫面呈現在眾人眼前。

    「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別離多?！?/br>
    隨著最后一句的低吟，琴箏方才撥響一樣的音符，與人聲一同緩緩落下。

    幾秒后，臺下響起贊美聲與掌聲。

    在這持續不停地掌聲之中，我和林鳳鸞相視而笑，就像是遇到了知音一般。

    「哥哥的琴彈得真棒！」

    下課后，我和林鳳鸞母女一同從教室里出來，瑤瑤圍著我倆開心地在我們面前又蹦又跳。

    「好久沒見她開心成這樣了?！?/br>
    林鳳鸞欣慰地笑著說道，「本來還在擔心她會不會和你相處的不愉快呢?？磥硎俏蚁胩嗔??！?/br>
    「不會不會，雖然一開始還真有點?！?/br>
    我撓撓頭，尷尬地笑了笑，「不過這個突如其來的上臺表演著實讓我有點慌了當時，太突然了?！?/br>
    「不好意思?！?/br>
    林鳳鸞向我微微頷首，微笑地說道，「是老師忘記說了。本來我是打算在表演之前趕回來，只是沒想到時間耽擱得有點久了。我路上還在著急等會瑤瑤要上臺表演的時候該怎么呢。所以，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才好?！?/br>
    「老師這是哪里的話，我能幫上老師的忙不添麻煩就好?！?/br>
    我忙搖搖頭，實在是受不起林鳳鸞這么禮貌的說辭，讓我有點不太適應。

    「呵呵，很棒?！?/br>
    林鳳鸞夸著我，隨后牽起瑤瑤的手，「不過，文豪你是學過古琴嗎？剛才的表現特別好?！?/br>
    「怎么說呢，沒學過，但又學過。就之前放暑假的時候自學的，還學了二胡和蕭，但都是只會一點點。就不敢說特別好，只是還湊合，老師過獎了?！?/br>
    我眼睛看著別處，心虛地回答著。

    說實話，我古琴會彈的曲子不到十首，還好正是其中之一。

    不然，剛才的狀況不知道該怎么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