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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被景珩控制逐漸平穩下來的天河水再一次洶涌起來。 竭盡全力的景珩, 唇角邊不斷有鮮血滴落。 他已油盡燈枯,再撐下去也無濟于事。 容初站在天河之上,涌起的天河水浪將她半邊身子打濕。 她看景珩被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拍打, 卻仍不愿放棄。 “景珩,你說,我非三界中人,我若死了,會入輪回,會有來世嗎?”她喃喃出聲。 頰上一片濕潤,她不知那究竟是眼淚,還是濺落的天河水。 洶涌的潮聲掩埋了她低低的聲音。 “景珩,我愛你?!?/br> 話音落下,容初闔上雙眼。 …… 天河水洶涌而下,天界大敗局勢已定。 就在所有人都絕望之時,忽然一道伴隨著破風聲的悶響自天際傳來。 緊接著一道金色光柱自天河上空升起,光柱炸開,金色光芒霎時將一切魔族戾氣逼散。 不少修為尚淺的魔族在這光芒之下,甚至沒有掙扎的機會便化作一團黑霧消散。 “這是……”身前的魔兵驟然化作黑煙慘死,開陽一劍刺了個空,不解地看向天邊。 “容初……”勾陳帝君望著天邊的金光,擰眉道出容初名字,隨后頓覺不妙,扭頭看向天河上方的方向。 天河上方,景珩望著逐漸縮小的天河缺口,銀眸微顫。 他僵著身子回頭,身后的人卻已然消失不見。 “容初?”他顫聲開口喚她,然而回應他的只有一陣又一陣的浪濤聲。 頭頂有淡金色光芒灑下,他怔愣抬頭望去。 往生燈的金色光芒已經逐漸柔和下來,它完全脫離了湛翎的掌控,正緩緩飄向他的身邊。 他輕顫著抬起手,將燈接在手心。 是完全體的輪回往生燈。 小巧精致近乎透明的燈芯在往生燈中散發著熾熱的光亮,她以她純凈的靈力,將被魔族戾氣侵浸的往生燈完全凈化。 “這是……怎么可能?”湛翎被一股強勁的罡氣掀翻入天河水中,好不容易從天河水中脫身,他便看到了一直為他所控的往生燈竟然落到了景珩手中! 他無數次嘗試重新控制往生燈,可是全都失敗了。 余光瞥到與天兵對戰的魔族大軍所剩無幾,他不敢相信眼下的情況。 怎么會這樣? 怎么可能這樣! 明明他已經勝券在握了!為什么會突然發生這種事,為什么往生燈會失控? 還未等他想明白這一切,胸口處驟然傳來劇痛。 他僵硬地低頭,只見胸前赫然被一把長劍貫穿。 他清晰地看清劍柄上古老神族的篆刻——純虞。 天界第二神器——純虞劍。 “刷——”純虞劍被控制著拔出,湛翎胸前頓時鮮血四濺。 長劍飛回主人手中,湛翎順著看去,對上一雙盡是恨意與殺意的銀眸。 倒是沒見過掌天經地緯,率普天星斗的北極帝君露出過這般神情呢。 湛翎突然輕笑出聲,隨即揚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我蟄伏天界萬年,還是敗在了你的手里……景珩,天界有你,何其之幸???” “只可惜,無所不能的北極帝君,也不能得到那個最想得到的人……” 他笑著笑著,咳出鮮血,身子也愈發虛幻。 大浪歇去,旭日初升。 在那陽光之下,一道七色彩虹若隱若現。 恍惚間,湛翎好似看到了一張笑靨如花的臉,她逆著光,向他輕輕伸出手。 “元曦……讓你久等了,我來……陪你了……” 他輕喃喃著,隨后在熾光之下,化為虛無。 天界勝了。 “天界勝了!”手持兵器的天兵們看著已經趨于穩定的天河,看著煙消云散的一眾魔族,激動地相擁而泣。 他們竟然勝了! 打勝了一場根本不可能打勝的仗! 一直緊繃的一眾紫薇垣星君們也終于松了口氣。 看勾陳帝君向北極帝君的方向靠去,他們亦是圍了上去。 “北極帝君神武!” “多虧了帝君!” 勾陳帝君看景珩垂頭一動不動站在天河邊,只怔愣地凝視著手中的往生燈,眸中不掩心痛,“景珩……” 他上前去,輕拍景珩的肩膀。 一股凝重的氛圍在二人之間蕩開,很快周圍的星君們對此也有所察覺。 開陽轉頭看了幾眼,始終沒有發現容初的身影,疑惑出聲問道:“容初呢?” 經開陽這樣一提,其余星君這才發現容初不在。 天樞眉間瞬間染上憂色,左右看了看,擔憂道:“難道是遇上了什么不測?我去尋她……” 說罷,他抬步就要走。 開陽亦要跟上,“我也去?!?/br> 就在二人要離開之時,一道低啞的聲音傳來。 “不用找了,她……不在了?!?/br> 眾人皆先是一愣,隨后不可置信地看向景珩。 …… 九重天經此一戰,百廢待興。 昔日的亭臺樓閣,如今俱是斷壁殘垣。 天帝昊天神殞,能夠名正言順襲天帝之位的唯有六皇子慕巡。 只是慕巡尚幼,眾仙唯請四御相助。 南極帝君常居神霄玉清府,不理天界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