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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紅的血液濺在了高潔的凌霄神殿之上。 “既然天帝忘了,那邊讓我來告訴天帝吧?!彼硢〉穆曇艋厥幵诳諘绲拇蟮钪?。 “數萬年前,天帝帶兵攻入魔都, 強占了魔族長公主,殺害了她年歲尚幼的孩子……” 隨著血液的流失,傷口遲遲不能愈合, 周身靈力被壓制住, 昊天愈發覺得無力, 傷口的劇痛和湛翎話帶來的沖擊讓他無力地跌倒在地。 他聽到湛翎繼續道:“為了不教此荒唐事傳出,你不僅殺害了無數無辜的手無縛雞之力的魔族婦孺,甚至連為天界征戰的天兵也不放過!” 他看著湛翎緩緩蹲在他的面前, 恐懼地瞪大雙眼。 湛翎怎么會知道這些! “不,你不是湛翎!你究竟是誰!”昊天看著湛翎面上愈發明顯的魔紋,無力驚叫道,“魔族,你是魔界中人!” 聽到昊天這樣說,湛翎忍不住揚聲大笑起來,那笑聲沙啞難聽,“天帝不愧為天帝,可惜,現在知道,已經太遲了?!?/br> 他舉起被鮮血染紅的長劍,往劍中注入無盡的戾氣。 這柄長劍,已經被那些枉死的魔族怨念灌溉數萬年之久,臥薪嘗膽這么多年,只為今日,能斬殺這些表面高風亮節,背地里做的腌臜事比誰都多的神。 鋒利的劍刃劃破昊天的咽喉,溫熱的鮮血濺在了湛翎的面容上,配著他面上已然成型的暗紫色魔紋,使得他看起來更加可怖。 昊天緊緊捂著喉嚨,不敢置信,他堂堂天帝,三界之主,最后竟然死在這么一個小嘍啰的手中。 “你……你到底……是誰?”他用盡最后的力氣出聲。 “魔族長公主駙馬,湛翎。 你侮辱的魔族長公主元曦,是我一生摯愛。你殺害的魔族幼子,是我們的幼子?!?/br> 在天帝咽氣的最后時刻,湛翎大笑著舉起那把沾滿昊天鮮血的利劍。 “今日,我便要用這把劍,諸神!我要殺盡九重天所有的,神!” 在他可怖沙啞的笑聲中,白玉筑階的凌霄神殿一點一點染上暗色。 一縷暗影快速來到湛翎身后,在看到倒地已然無了氣息的天帝后,他將手中挾制的人一把丟出。 “駙馬大人,屬下方才在宮外發現了這小子,怕他壞大人好事,便先將他拿下了?!?/br> 說話的這人正是于九嶷山催動往生燈控制赤淵的夷虛,而被丟出的,則是在宮外將湛翎的話盡數聽入耳中的慕巡。 慕巡被丟在地上,滾了幾圈,穩住身形后便連滾帶爬地來到昊天身側。 看著已然無了氣息的昊天,他顫著手不知該如何是好。 方才在殿外,昊天與湛翎的話他全部聽到了,他不敢置信,他一直尊敬的父君,竟然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父君!”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他伸手搖晃著昊天,乞求他能醒來告訴他方才聽到的那一切全都不是真的。 然而昊天不會再有半點回應,他致死都睜大雙眼。 慕巡這般修為的小神,湛翎根本不放在眼中,冷冷地瞥了一眼慕巡跪在昊天身邊哭泣的凄慘模樣,他冷哼一聲,將目光落在夷虛身上。 “那邊怎樣?”他問的是魔族大軍的情況。 “回大人,除了些許意外情況之外,一切都在大人掌握之中?!币奶摴Ь吹匾贿叴诡^道,一邊將往生燈予湛翎。 “哦?意外?”湛翎接過往生燈,發問。 “是,從往生燈中出來的不是搖光而是容初。景珩為救容初一同被俘。 本來有機會將他二人一同拿下,誰料到關鍵時赤淵魔君竟自爆修為封印本體,壓制魔兵,放走了北極帝君與破軍星君……” 夷虛稟告完,大殿之內先是一片緘默,片刻之后湛翎才輕笑一聲道:“赤淵,這么多年,我還以為魔族的血海深仇會讓他長進不少。沒想到他還是那么……” 湛翎斟酌了片刻,好似想要尋個詞來形容,最后才吐出兩個字:“異類?!?/br> 是,異類。 這個當年的魔族小殿下,少年時得到的最多的評價便是“異類”。 赤淵降生之時,身為凡人的母親因為無法承受如此強大的魔族戾氣,孩子還未生出,便斷了氣。 在眾人都以為腹中嬰兒大概率不保之時,赤淵卻堅強的活了下來。 不僅如此,他還是純魔之身,降生之日便擁有極其純凈的魔氣。 魔族元老見到他都紛紛斷言,假以時日,赤淵必能帶領魔族成為三界的力量之最。 然而眾人都沒有料到的是,這個被寄予厚望的小殿下,沒有長成他們理想中的樣子。 魔族天生性子暴虐,喜殺戮,喜黑暗。然而赤淵卻性子溫和,與人為善。 如此秉性,放在旁人身上自當是極好的。 可他是魔族的小殿下,是魔界未來的王! 仁慈,是魔族之君最為忌諱的! 因為這一點,他幾乎每日都要挨魔君重汜的罰。 批評、受罰與嘲諷伴了他十幾萬年,直至魔族勢力愈發強大,魔君重汜將目光落在了遙遠的九重天。 一統三界,是魔君重汜畢生所追求之事。 神魔大戰,便在這時打響。 魔族大軍殺上九重天,面對向來懈怠天兵,魔族大軍勢如破竹! 就在重汜以為三界即將被他收入囊中之時,橫空出世一個北極帝君景珩,將他的霸業大夢打了個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