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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無妄海的深處,妖魔的戾氣便愈發濃重。 好在遠遠地,容初便見封印尚未松動,里面紅衣男人也仍舊沉睡。 將封印稍作檢查,確保封印的確沒有任何差池之后,容初吩咐跟著她的這小隊天兵去海面支援。 而正當她也要離開時,卻驟然聽到一聲悶哼聲。 “什么人!”容初驟然警惕起來,回身目光目光細細逡巡。 聲音是從封印光柱旁的海礁石后傳來的,雖然方才只是一聲,但是容初卻覺得好似有幾分耳熟。 持著長劍,容初謹慎地朝那處靠近。 可當容初閃身到礁石后,看清礁石之后藏著的人時,便驚愣在了原地。 “慕巡?你怎么會在這里?” 被綁在礁石之后,堵住嘴的這個人,不是慕巡還能是誰。 此刻他一身長袍破破爛爛,身上有不少傷口,嘴巴被施了禁言術。 在看到容初之后,他猛地睜大雙眼,不住地掙扎搖頭,好像要告訴容初什么一般。 眼下這種情況,容初來不及多想,只能先著手將慕巡救下。 雖說慕巡乃天帝之子,打小便驕縱了些,也經常惹她不快,可畢竟也未做過什么壞事。 將綁在慕巡身上的捆仙繩解開后,慕巡便無力地癱軟在地,可見傷的有多重。 緊接著施法,將他所中的禁言術解了開。 “你怎么會在這里?還傷的這么重?是何人傷的你?” 容初開口一連問出好幾個問題,可慕巡實在太過于虛弱,抓著容初的手,張了張嘴,道:“你要小心……貪狼星君……快離開……” 慕巡的話只說了一半,便被容初身后傳來的聲音打斷。 “容初?!?/br> 容初聞言,身子一頓,轉過頭來,只見一身星君官袍的天樞站在她的身后。 他一如往昔那般模樣,哪怕現下是在危機四伏的無妄海之中,也仍舊唇角微挑,一雙墨瞳之中,滿藏幽深晦暗。 “天樞,你怎也在這里?正好,慕巡不知為何人所傷,遇上你,我們正好可以同行?!?/br> 容初說著,抬步上前。 將將走到天樞面前時,風聽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鞘,向天樞刺去。 然而天樞只是側身一讓,便握住了容初的手臂。 “容初,你演得太假了?!蹦腥说穆曇粢蝗缤?,甚至還夾雜幾絲笑意。 可是卻讓容初感受到了徹骨的寒。 “你方才走過來時,垂在身側的手抖個不停?!?/br> “慕巡,你快走!”既然被識破,容初只能破罐子破摔,回頭催促一聲慕巡,便和眼前的“天樞”纏斗起來。 “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辦?” 慕巡艱難地從地上爬起,見容初與“天樞”交手,還想要再上前。 “快走!你在這里我們只能一起死在這!”容初一個閃身避過“天樞”一招,得空抽身躥到慕巡身邊,帶著慕巡便直沖海面去。 可身后之人緊追不舍,容初沒有辦法,只能使出全身力氣將慕巡送出去。 察覺到容初的意圖之后,慕巡瞪大雙眼,可是他卻沒有能力做什么。 眼看容初越來越遠,他只能最后交代一聲。 “容初!他酆都往生燈在他手中,你要小心!” 第79章 記憶 慕巡的聲音最后消失在海底。 無妄海深邃幽暗的海底, 最后只剩汩汩的水流聲,就連海面上神魔的廝殺聲,也完全隔絕。 驟然一記重擊正中容初后心處,她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 向下墜落去, 直直跌在一塊巨大的礁石之上。 那一刻, 好似五臟六腑都被顛倒, 容初想要強撐著身子爬起,剛站起身, 便喉間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鮮血很快被海水沖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容初抬起頭, 勉強睜開雙眼,看向一步一步向她走來的人。 分明還是那個熟悉的面孔,可是他的身上,已然盡是殺意,那一雙赤色的眸子,與光柱之中被封印的人,如出一轍。 “看來你已經知曉了?!?/br> 容初單膝跪在地上, 手中風聽劍勉強撐著她的身體,“天樞”則是不緊不慢來到她的面前,抬手挑起她的下顎。 一雙猩紅的雙目, 直直對上容初的雙眼。 “你是……赤淵!”容初艱難開口, 眼中盡是震驚與復雜, “真正的天樞,應該是千面才對!你究竟是何時……咳咳咳……” 何時解開的封印,何時混入的天界, 何時奪舍的天樞。 似乎是看出了容初心中的疑問,天樞,準確來說應該是赤淵,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也不等容初問了,低頭湊近容初蒼白的面頰,緩緩開口:“何時奪舍天樞?呵,容初,你可是本君看著長大的?!?/br> 說著,他直起身子,雙手抬起比劃了下,繼續道:“你一出世,見到的,便是本君?!?/br> 對上容初不解的雙眸,他又道:“五千年前,景珩封印的不過是本君的原身罷了。他北極帝君自以為六界無人可敵,可他不知,他初初入紫薇垣閉關之時,本君便已奪舍貪狼星君?!?/br> “天界、景珩,殺父之仇、殺妻之恨,本君自會叫你們付出代價!” 說到最后,赤淵的眼中已是滿是恨意。 忽的,他的唇角又銜起笑意,容初警惕地握緊風聽劍,還未猜透他想做什么,便聽他幽幽道:“你應該很好奇,堂堂四御之一的北極帝君的命格為何會出岔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