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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她的氣話當了真。 可是天上的神仙哪有他的萬分之一的好? 容初忽然覺得,她自誕生之日起,活了五千多年,好像只有李景恒一個人是真真切切的喜歡她。 在別人的眼里,她永遠都是破軍星君搖光的接任者,只有在他眼里,她是容初,只是容初。 眼淚失控地從眸中涌出,容初再也忍不住,失聲啜泣起來。 景珩望著眼前的女孩一抽一抽的哭泣,蹙了蹙眉。 他的心中有一處,竟也莫名的難受。 就在這時,得到消息的勾陳帝君衡離趕到紫薇上宮大殿,見到這邊的情況,連忙快步走上前,“這是怎的了?” 景珩沉著臉色不語。 容初抬著袖子掩面啜泣。 二人都不應聲,勾陳帝君無奈,只得先將景珩叫出門,“景珩,你來一下,我有事同你說?!?/br> 景珩抬眼看向勾陳帝君,頓了片刻,終于還是同勾陳帝君向外走去,臨走前還不忘給容初留下一句:“你就留在這里,何時想明白,何時再離開?!?/br> 容初狠狠地摸了一把眼淚,望著景珩離去的背影,憤憤揚聲道:“我現在就想得明白!司燁嘉這王八蛋,我見一次打一次!” 勾陳帝君眼尖地注意到身側的景珩腳步一頓,暗叫不好,心中祈禱容初少說兩句,對景珩安撫道:“讓她在這里冷靜冷靜,容初就這性子,鉆進牛角尖里,十頭牛都拉不回來?!?/br> 勾陳帝君與景珩離開后,偌大的大殿只剩容初一人。 容初淚眼婆娑地看著手心中的袖珍風聽劍,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甚至越想越難過。 厭惡地扯了扯身上的裙擺,容初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李景恒早就死了,或許如今她的這一番所作所為,在別人眼里不過是笑話。 一邊想著,容初蹲下身來,小心翼翼地拼湊起手中的碎片。 大殿之外,景珩與勾陳帝君一同立于玉樹之下。 “景珩,你對容初會不會過于嚴苛了?”遠遠看著大殿中蹲在地上的小小身影,勾陳帝君無奈道,“容初如今才五千歲,尋常的小仙還在玉盧仙宮修行,她卻要擔起守衛天界的重任;尋常的小仙修煉時磕了碰了都有親人關心詢問,而她在戰場上身受重傷,卻只能自己舔舐傷口?!?/br> “我知你對部下向來要求嚴苛,可是容初她不一樣,她是個女孩子……” “衡離,”景珩出聲將勾陳帝君的話打斷,“你如今將她教成這般嬌蠻模樣,反而回過頭來說我嚴苛?說實話,幾萬年,我從未見過有哪位神仙能哭成這般模樣?!?/br> 勾陳帝君扶額,“她從前從不哭不鬧,倒是景珩你一回來,她就……” “衡離你的意思是,她哭成這般模樣是我的問題?”景珩表情一改往日的冷凝,皺起眉來不滿地看向勾陳帝君,“我分明一句重話也沒有說?!?/br> “你沒說她為何會哭?容初是我看著長大的,她的性子我了解,她打小倔強好強,若非是你呵斥她,她怎會哭?”見景珩這般態度,勾陳帝君有些不滿。 景珩沉下臉色,“你何須強調她是你看著長大的?就算再過五千年,她也是本君的人?!?/br> “景珩你真是……”勾陳帝君頓了頓,繼續道,“萬年如一日的,不可理喻?!?/br> “彼此彼此?!?/br> 這邊兩位帝君逐漸從正常的談話偏離了方向,后面趕來的慕巡站在一側,猶豫著不知道該什么時候出聲。 終于等到二人停歇,慕巡才敢上去,“拜見北極帝君、勾陳帝君?!?/br> 景珩很快恢復生人勿進的神色,冷漠站在一側,勾陳帝君則重新恢復往日和藹俊朗的模樣,溫和出聲,“慕巡,你怎來了?” 看見慕巡,勾陳帝君隱隱擔憂,畢竟慕巡與容初向來不對付,他擔心慕巡這時候來是來再告容初一狀的。 然而慕巡開口說出的話,卻讓他有幾分驚訝。 “冒昧拜訪紫薇上宮,其實我是來證明容初青白的?!?/br> 聽到慕巡這話,景珩才將視線落到他身上,“六殿下這是何意?” “容初出手打傷司燁嘉是沒錯,可是在那之前,是司燁嘉先說了容初壞話?!蹦窖矐嵑薜?,“司燁嘉那家伙,總愛尋容初麻煩,他不僅嘲諷容初比不上前破軍星君搖光,甚至還將容初珍視的寶物踩碎?!?/br> 慕巡一番話說得正義凜然,完全忘記了自己曾經也是嘲諷容初隊伍里的領頭一員。 景珩聞言,銀色鳳眸微瞇,“比不上破軍星君搖光?” “嗯……帝君……容初呢?”慕巡小聲試探詢問。 景珩微涼的目光從慕巡身上掃過,讓慕巡瞬間噤了聲。 “既然沒有別的事,你們就先回去吧?!本扮裣轮鹂土?,連勾陳帝君也算在內。 勾陳帝君頗為無奈,沒有什么辦法,只能帶慕巡先行離開。 行至門口處時,慕巡不愿走,轉頭對勾陳帝君道:“帝君,我還想在這等等容初?!?/br> 勾陳帝君唇角銜著一抹微笑,對上慕巡的雙眼,好笑問道:“本君記得,你們倆前幾日還十分不對付,怎么你現在……” 慕巡瞬間紅了臉,慌忙躲避勾陳帝君探究的視線,“這,這是我跟容初的秘密,不能說!” 勾陳帝君不再難為他,莞爾一笑,“既然是秘密,那本君也不好多問。容初估計一會兒會出來,你在這里等著吧,本君先離開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