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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眾人向內殿走來,光聽這腳步聲就不像是一兩個人。 容初心中好笑,看起來阮惜雪與謝瓊蕭為了陷害她,下足了功夫。 很快,容初就見到了這浩浩蕩蕩來捉jian的一眾人,眾人臉上表情各異,有幸災樂禍的,有不敢置信的,有不掩怒色的…… 他們看著她,指指點點,不守婦道、不知廉恥……什么話都罵的出來。 容初最后將目光落在走在最前面的李景恒身上,他一身墨底金紋龍袍,一頭墨發被一只金冠束起,俊秀的面龐是掩不住的蒼白。 他愣愣地看著容初的方向。 “容初……” 他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來,可容初知道,他是喚的她的名字。 “啊,貴妃jiejie,你真的!”阮惜雪驚呼起來。 容初看見站在李景恒身側的謝瓊蕭對著辛邑好一頓眨眼,可是辛邑卻好似被定住一般,僵直地坐在她身側,一句話也不說,她能聽見他因害怕而急促的呼吸。 幾秒種后,辛邑僵硬地朝李景恒跪下,聲音帶著哭腔,“皇上,奴才該死,都是奴才……” 沒等辛邑說完,容初一把將他撈了回來,對上李景恒灼熱的視線,容初勾了勾唇角,“我們是兩情相悅的?!?/br> 容初看著李景恒的臉變得毫無血色,她看見他的眼尾漸漸染上紅意。 她聽到他問:“為什么?” “不能與心愛之人在一起,毋寧死?!比莩踔币暲罹昂惴杭t的雙目,“還請陛下成全?!?/br> “不能與心愛之人在一起,寧愿死嗎?”李景恒的聲音中漸生殺意,他瞥了一眼在容初身側瑟瑟發抖的辛邑,對身后的禁衛吩咐,“來人,把這yin/亂宮闈的狗奴才給朕拉下去,就如他所愿?!?/br> 禁軍聽命上前抓住辛邑就往殿外拉,辛邑最后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他回頭對容初道:“等來世,我們再……” “帶下去!”李景恒暴怒的聲音打斷辛邑剩下的話,他的聲音在空蕩的大殿中久久回蕩。 “陛下,這紀貴妃如何處置?” 身居前朝的謝丞相竟然還插手后宮之事來,容初坐在榻上,看著他花白的胡須覺得有些好笑。 “按照宮規,處以沉井之刑?!敝x瓊蕭道。 這父女一唱一和,真有幾分稱霸前朝后宮的架勢。 容初將目光重新落到李景恒身上,好奇他會給她安排個什么樣的死法。 李景恒望著容初沉默許久,就在容初以為他不會再開口說話時,他卻道:“將紀貴妃關入冷宮,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見她?!?/br> 李景恒此言一出,驚了在場所有人,就連容初也想不到,這么大的一頂綠帽子,他竟然忍了? “陛下?”謝丞相不滿地看向李景恒,渾濁的眼中滿是警告的意味。 李景恒卻轉頭對謝丞相露出一抹笑意那笑意中藏著幾分危險,“此乃朕之家室,謝相就不要多說了。他們想做一對亡命鴛鴦,朕當然不能遂了他們的意?!彼f著,對上容初的視線,“雙宿雙飛,想得美?!?/br> 容初的表情僵在臉上。 第50章 往生 容初千算萬算, 沒算到李景恒竟敢在謝丞相面前保下她。 本身她演這一出戲,就不是演給李景恒看的,從她看到跟在李景恒身側探頭探腦的千面開始,她就知道宮中之事, 無一能瞞得住他。 容初明白, 凡間的藥物對她的這具身體沒有任何作用, 李景恒以阿碧、阿媛與鈴兒的性命威脅她, 她不敢輕易離開,她也是聽到阮惜雪與謝瓊蕭的話, 才臨時出此下策。 她料準了謝瓊蕭會去請謝丞相鎮場,給李景恒施壓,也本以為李景恒會忌憚謝家權力遂了謝家的意。 可是誰能想的到, 李景恒竟不顧眾臣反對,自作主張將她丟回了沁陽宮。 而且這一丟,就是三年。 其實容初本是禁足半年。 后來還被關在沁陽宮是因第一年阿媛與鈴兒出宮許了人家,容初動了帶阿碧逃跑的心思,她帶著阿碧□□,剛剛翻了過去,落地就遇見了早已等在那兒的李景恒。 彼時李景恒面無表情雙目泛紅, 聲音冷漠地將半年的禁足延長至無限期。 在這深宮的三年里,容初沒有機會見旁人,所有的消息都是阿碧出門打聽來說給她的。 聽阿碧說, 從第二年起, 李景恒便開始架空謝丞相的權力, 到那年年末,謝丞相手中把控的軍權已經半數落入李景恒手中。 初聽到這個消息時容初有些驚訝,后來想了想, 李景恒憑著自身謀略與千面的幫助,只要他想,除掉謝家也并非不可能。 只不過李景恒的動作出乎意料的快,在第三年的盛夏時節,他一道圣旨,直接送謝丞相致仕歸了鄉,如今京中只剩下謝家幾個蹦跶不起來的余部,與宮中擺設一般的謝皇后。 皇宮三年,無數政權爭斗變換,只有容初一人在冷宮一般的沁陽宮中與世隔絕。 無人擾她,她也樂得自在,回天界的執念漸漸也就淡了。 大不了就熬唄,她的時間多的很,她大可以陪著這群凡人熬,等他們熬成枯骨,她這個女神再仙瀟灑歸天。 興許臨走時心情好,說不定還可以去他們墳頭上柱香。 一晃又到冬日,外面簌簌飄著雪,鵝毛般的大雪給皇宮披上了一層素裹銀裝,白雪反射著月光,給寂靜深沉的夜添了幾分淡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