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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巴掌用盡了容初全身的力氣,巴掌落在李景恒的臉上,將他打得微微側過臉去。 容初的眼中滿是洶涌的怒意,胸口不住起伏,她開口,攜著隱約的顫音,咬牙切齒,“李景恒,你突然發什么瘋!” “呵……”李景恒輕笑,微微挑起的鳳眸中是瀲滟的光,他抬手撫上容初破了皮的唇瓣,輕輕摩挲,“突然發瘋?哈……沒有人告訴你嗎?在你離開后的第一年,我就瘋了……” 容初聞言,眸光輕顫。 “別露出這樣的神情,容初……”李景恒用拇指拭去容初頰上的淚漬,低聲喃喃,“你好不容易重新回到我的身邊,我只想讓你愛愛我,有那么難嗎?” 他的視線落在容初面上,雙目灼灼,似乎想要將容初看透。 容初閉上眼睛,回避他熾熱的目光,“感情是強求不來的……” 況且他們之間的溝壑從不止感情二字。 聽到容初的話,李景恒卻是露出一抹冶艷的笑,“是嗎?可是當年分明是容初你教我的,你說我是紫微星帝王命格,想要什么,搶來便是……” 他說著,俯身湊近容初耳側,冰涼似蛇的手指攀上容初的頸間,“如今旁的我都不想,只想要你?!?/br> 頓了頓,他繼續道:“況且,你是我的女人,本來就該是我的……” 溫熱的氣息打在容初頸側,引得容初不自覺地戰栗。 容初猛地一把將緊貼在身前的李景恒推開,望著李景恒的眼里,滿是復雜,“不是的,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李景恒沉默、內斂,會有些小脾氣,可也不會像現在一般…… 像是個溺水的瘋子…… “容初,我不懼世間所有人厭棄我,卻不能忍受你棄我而去?!?/br> 他被她救出深淵,她卻要轉身而去。 她不知道,于他而言,沒有她的地方,處處是寒淵。 他怕極了五年前那個沒有一絲生機,唯有蕭瑟肅殺的慶云宮。 李景恒再次抬手想要撫上容初的臉頰,像是懇求,也像是蠱惑,“留下吧,好不好……” 容初猶豫了,可是下一秒,天樞的話涌入腦海。 “人與神的差距,差的是三十六重天、差的是十萬年百萬年的時間。人與神相戀,從不會有好結果?!?/br> “自古人間帝王無一不是后宮佳麗三千,如今看這小皇帝,也不像個能忠一不二的人……” “容初,別等他了?!?/br> …… 一把將再次靠近的李景恒推開,容初冷下神色,直視他泛紅的雙目,“我為何要留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的側妃、你的貴妃叫紀凝心!你死之后,陪你入皇陵的是紀凝心,記載于史書上的是紀凝心,就連司命星君的命格簿上,也是紀凝心!” “若非司命星君請求,我亦不會下凡來助你,你若是心存感激,就去司命星君的神祠給他多上幾炷香?!?/br> “……”李景恒被推得后退兩步,僵硬地緩緩放下想要觸碰容初的手,一雙艷煞芳華的鳳眸低垂,纖長的睫毛遮了眼中晦暗不明的神色。 “你是認真的嗎?”他聲音漸沉。 容初不想再與他做無謂的糾纏,不再接話,轉身去開身后緊閉的大門。 一只大手倏地從容初耳側穿過,極快地按在殿門之上,“砰”的一聲,剛剛開啟一條縫隙的門再一次被重重地關上。 下一秒,容初被人騰空抱起,疾步向內殿走去。 身子被粗魯地丟在榻上,容初摔得七葷八素,剛從榻上爬起身來,她又被人牢牢地按了回去。 容初猛地反應過來,眼前的男人想要做什么。 “李景恒!”容初驚斥。他真的是瘋了! 男人沒有回應,大力扯開自己腰間的錦帶,將身上繡著雙龍戲珠的外袍脫下,甩手丟到一邊,露出里面單薄的素色中衣。 環佩落地,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容初聽那聲響,毛骨悚然,猛地躥起想要逃開。 可是下一秒,腳踝被一只大手握住,她一踉蹌撲倒在榻上。 容初白著臉轉身,李景恒卻已經覆下身來。 男人神色幽暗,沒有半分猶豫,雙手探向容初的領口。 “嘶拉——”刺耳的裂帛聲劃破黑夜。 緊接著,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容初用掌心發麻的手扯下頸間掛著的不久前李景恒送她的袖珍風聽劍。 從劍鞘中拔出劍來,容初將鋒利的劍刃抵在喉間。 “李景恒,我有教過你對女人用強嗎?”容初蓄滿淚水的雙眸已被怒火侵占。 “……”李景恒不語,覆在容初上方的身體僵直,目光落在容初頸間,輕顫。 “說話!”容初的聲音滿是怒意。 “沒有……” “那你還不滾開!” 李景恒不動。 容初眸中迸出冷意,“你當真以為我沒有法子離開是嗎?只要這具rou身死了,我的元神照樣能夠離開。你大可守著這具rou身過你的日子?!?/br> 鋒利的劍刃刺入皮膚,一陣刺痛,容初能感受到頸間有溫熱的液體留下。 就在容初一狠心,手下使力時,一雙大手突然將她持著劍的手緊緊握住,那雙微涼的手此時不住地顫抖。 “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地要離開我嗎?”李景恒好似極力地壓抑著什么,“不惜以自裁的這種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