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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等在慶云宮中的容初聽到古剎傳來的鐘聲便知是老皇帝歸天了,本想出門找阿碧確認,沒想到剛打開門就與阿碧撞了個滿懷。 阿碧“哎呦”一聲跌倒在地,容初連忙起身將她扶起,焦急地問道:“怎么樣了?” 阿碧急紅了眼,連連搖頭,借著容初的手站起身來后,拉住容初的胳膊便往外走,“小姐,我們趕緊離開這里,三皇子造反了,已經殺到慶云宮了?!?/br> 容初聞言一愣,李景鈺造反是遲早的事,她也心中有數,不過此時此刻他難道不該去圍皇帝寢宮嗎?來慶云宮做什么? 一個念頭在容初腦海中快速閃過,那日李景鈺逼李景恒下跪的畫面陡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難道說,李景鈺想通過控制她,來威脅李景恒? 容初暗叫不好,抓起阿碧的手就往外跑。 慶云宮如今已亂成一團,宮人紛紛保命逃竄,求饒聲、救命聲、痛呼聲從四處傳來。 “怎么辦?怎么辦啊小姐?”阿碧見了這場面,嚇得臉色煞白,雙腿抖動如篩糠,不知該往哪里跑。 宮門處早已被叛軍侵占,她們無處可逃。 阿碧心死如灰。 “別怕,跟我來?!比莩趺嫔领o,扯著阿碧的手向慶云宮的角落快步走去。 那處毗鄰冷宮的矮墻,是個總是被遺忘的地方。 驚慌無處躲的阮惜雪轉頭之間見容初與阿碧向暗處走出,哭喊著追來,“jiejie!jiejie救救我!” 阿碧聽見聲響回頭,見阮惜雪那凄慘模樣,有些于心不忍。 容初腳步卻不放慢,“別管她,我們快走?!?/br> 很快容初與阿碧來到那處矮墻之下,雖說是矮墻,卻也有一個半人高。阿碧不會武功,容初只能先讓阿碧踩著自己的肩膀翻過去。 然而此時的阿碧又驚又怕,腳下打顫,好幾次從容初肩上掉下,好不容易翻上墻頭,不遠處李景鈺也已帶人追到了不遠處。 阿碧嚇得直哭,坐在墻頭上朝容初伸手,“小姐,嗚嗚嗚……小姐快來!” 容初二話不多說,騰身便要往上躍,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即將攀上墻頭時,突然一股大力拉住了她的小腿。 容初扒住了墻頭,但是一半身子都在墻下。 墻角跟處,阮惜雪正抱著她的小腿哭喊:“jiejie,jiejie救救我?!?/br> 容初眸中一瞬染上怒意,一腳將人踹開。 誰是你jiejie! 按年齡算,她該是她老祖宗的老祖宗。 不再理會倒在地上的人,容初再要上墻。 可就在容初越起的那一瞬間,一支羽箭劃破空氣,毫不留情地刺穿容初的肩膀。 “小姐!”蹲在墻上的阿碧驀地睜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容初墜落。 肩上的刺痛傳來,容初跪坐在地,面上失了血色。 視野中出現一雙金線勾勒的白靴,下巴被人猛地抬起,容初被迫對上身前人陰鷙的雙眼。 如今這雙與李景恒有三分相似的眼睛里,總算沒了往日的得意。 容初勾起唇角冷笑,一雙清眸中沒有半分懼意。 “死到臨頭了竟還笑得出來,本皇子對你都有點感興趣了。不過可惜,誰讓你偏偏是李景恒的女人?!?/br> 李景鈺下巴上布滿胡茬,一雙眼睛之下也呈暗色,容初打量著他,看起來這些日子李景恒沒讓他好過啊。 “告訴我,中了七日斷魂散的毒,你是怎么活下來的?”李景鈺瞇起雙眼,眸中透出危險。 “想知道?”容初對他挑了挑眉,“你湊近些,我告訴你?!?/br> 李景鈺神色微動,他還真是挺好奇的。 打量了一眼重傷在地的容初,料她也搞不出什么名堂來,李景鈺俯身向容初湊近。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容初卻猛地拔下自己肩上的羽箭,被洞穿的肩上霎時血流如注。 下一秒,她已將李景鈺控制在自己的肘間,還沾著她的血的羽箭,此刻就抵在李景鈺的喉間,只要她一用力,便能分分鐘要了李景恒的性命。 “本星君打過的仗比你吃的飯都多,就憑你還敢算計老娘?” 鋒利的羽箭刺入李景鈺的頸間的皮膚,血珠一顆接一顆地往下落,染紅了容初的手與李景鈺的領口。 容初挾持李景鈺站起身,向著堵在面前的禁軍走去,“都乖乖讓開,不然讓你們主子立刻就去見閻王!” “不用管我,殺了這個瘋女人!”李景鈺的雙眸一片血紅,此刻他恨不得將容初挫骨揚灰! 他活了近二十年,到頭來卻折在一個女人手里,還是李景恒的女人,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雖然李景鈺這樣說,可是堵在容初面前的禁衛卻無一人敢上前,容初進一步,他們只能退一步。 …… 另一邊,皇帝寢宮之中,兩軍對立。 被困在帝王寢宮的王公大臣與妃嬪,無一不瑟縮在角落,只祈禱著不論哪方為帝,能饒他們性命就好。 只有一人閑適地盤腿坐在盤龍柱下,望著外面持劍對峙的人,仿佛是看熱鬧一般。 御史大夫慘白著臉,望著身旁自在的齊王,有些不敢置信,“王,王爺,您不害怕嗎?” 天樞聞聲轉頭看了御史大夫一眼,道:“怕極了?!?/br> 話是這么說,可是他的面上仍沒有半分懼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