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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等他輪回,誰知道下一世的他還是不是他? 容初如是想著,可阿媛聽聞容初談到“相配”,卻以為是容初覺得自己身份地位配不上李景恒,于是出聲安慰:“容初,如今是陛下賜婚,你是頂能配得上二殿下的。況且二殿下喜歡你,你也喜歡他,你們二人能在一起,多好?” 容初疑惑轉頭看向阿媛:“誰說我喜歡他?” “???”阿媛當即愣在原地,停頓了片刻,好似想到了什么,猛地睜大雙眼握住容初搭在膝上的手,“容初,你老實告訴我,你不想嫁給二殿下,是不是因為喜歡上齊王殿下了?” “哈?”容初疑惑地睜大雙眼,不理解阿媛是什么腦回路,她是從哪里看出來她喜歡天樞的? 雖說天樞長得俊逸非凡,脾氣也溫和討人喜歡,在天上時也常常照顧她,可她一直以來都只是將他當做一個大哥哥一般看待。 “我……” 容初剛想開口否認,門外就傳來一聲通傳:“二殿下到——” 容初還沒來得及穿鞋下榻,李景恒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少年與往日無異,一身靛藍色暗紋錦袍,長發束得端端正正,墨眸清冷、薄唇微抿,俊秀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只是一開口,聲音中卻是藏不住的冷冽:“出去?!?/br> 這話是對阿媛與鈴兒說的。 聽李景恒說話的這聲音,就知道他此刻心情差極了,多半是因聽到了屋中她們方才的談話。 阿媛與鈴兒擔憂地看了容初一眼,然后快步向屋外走去。 房門被關上,房間中只剩容初與李景恒兩人。 既沒了別人,容初也不裝模作樣對李景恒做出恭敬的姿態。 隨意在榻上坐下,看著面色奇差的李景恒,容初出聲問道:“你這急匆匆地來是有什么事?” 看這表情,像是來鬧事的。 李景恒上前兩步來到容初面前,望著容初那云淡風輕的模樣,捏緊了袖下雙拳,他極力忍耐,最終卻還是沒有忍住,啞聲開口:“既然父皇賜婚,你為何這般抗拒?” 他分明是那樣期待! 容初有些無奈:“我來這里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助你登上皇位,等以后,還是要離開的。你父皇突然來這么一出,真是叫人頭疼?!?/br> “況且,假成親事小,壞了我的名聲事大。這萬一以后我的夫君打聽來,我在人間曾還有個小相公,誤會我可如何是好??!?/br> “再說了,你是人,我是神。等多少年以后,你白發蒼蒼,我還是如此青春靚麗……” “你是在嫌棄我?”不知什么時候,方才還一臉陰沉氣勢洶洶的李景恒紅了眼眶,少年眼中好似蓄滿淚水,仿佛容初再多說一句,那眼淚就要流下來一般。 “沒有沒有,我只是說說嘛,你別哭,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比莩跻姞?,嚇了一跳,聲音連忙緩和下來。 她還從未見過這幅模樣的小殿下,這搞得,仿佛她是個欺負小孩子的惡人一般。 “我的意思是……你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后宮佳麗三千,我……” “我只要你一個人啊?!?/br> 容初的話還未說完,再次被打斷。 真是傷腦筋! 容初再次開口:“這不是你能決定的,況且就算這樣,等五十年六十年過去以后,眾人紛紛老去,只有我還是現在這個樣子,不都得把人給嚇壞了?” “我不會讓旁人傷害你!”李景恒神色堅定,信誓旦旦。 容初無奈扶額,感覺她好像在對牛彈琴,她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就算是這樣,我們之間沒有感情,沒有必要……” “誰說的!”李景恒出聲將容初的話打斷,少年沙啞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堅定,他猛地出手將容初的手握在手中。 容初一愣,仰頭對上李景恒深邃而泛紅的雙眼,她察覺到他手臂在微微顫抖,也察覺到他掌心熾熱的溫度。 “容初,我喜歡你,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br> 李景恒僵站在容初的面前,他感覺他的渾身上下都在叫囂。 不想放開她。 ——不能放開她。 他分明喜歡極了。 是她給他的生命中帶來第一縷光,是她將他從萬丈的深淵中拉了出來。 他曾經以為,她只是自己送上門來的能幫他擺脫這一切噩夢的工具,可是到頭來他卻越來越離不開她了。 他看不得別人接近她,也受不了她將過多的視線分給別人。 這么多年來,他從未想得到過什么。 如今他只想將她獨占,獨占她的全部溫柔。 那一瞬間,容初有半分怔松,看著眼前滿眼認真的李景恒,心頭突然加快的跳動讓她有些不適。 還有握住她手掌的那雙手,是那樣的guntang炙熱,幾乎要將她灼傷。 五千年來,從誕生之日起,她便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可是,不應該! 容初猛地回神,抽回手。 “可是我不是人。人與神相戀,是沒有好下場的?!毙拈g莫名地煩躁,容初的神色也冷了下來。 “不……”李景恒紅著眼,還想要去握容初的手。 容初卻兀自站起身來,一把將他的手腕握在手心。 然后他分毫動彈不得。 “看吧,這就是凡人與神仙的區別?!比莩趵渎暤?,“小殿下,任性也要有個度?!?/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