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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有假?” 李景恒上下打量容初一番,仍舊懷疑道:“南嬤嬤說,天上的神仙都是長著白胡子的老頭,你看起來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你是哪家的神仙?” 容初嘴角一僵,什么叫“天上的神仙都是長著白胡子的老頭”?莫要把她同司命星君那種神仙混為一談好吧。 “聽好了,我乃大名鼎鼎的北斗破軍星君容初,是如今天上最年輕的上神,自然同那種白胡子老頭不一樣。還有你別你來你去的,就算我再年輕,也要長你五千歲,你該叫我神仙jiejie,不然容初jiejie也行?!?/br> 李景恒注視容初良久,就在容初以為,這沒見過世面的孩子被她的名號嚇傻了的時候,她聽到李景恒突然開口:“什么破軍星君,未曾聽聞?!?/br> “……”容初咬牙切齒,“那定然是你孤陋寡聞了?!?/br> 第5章 鬼宮 李景恒小小年紀,性格淡漠得很,容初不指望他,當晚,自己在慶云宮尋了處偏殿住下。 慶云宮同宮里其余皇宮其實相差無幾,只是因為偌大的慶云宮中只有李景恒一人居住,無人打掃,便顯得破敗了許多。 不過這對容初來說并非什么大問題,她只需用仙術整理一番,整個房間便可煥然一新。 收拾完屋子,容初再去尋李景恒時,李景恒正在自己房中用晚膳。 半大的少年一個人在桌邊坐得端正,雖衣衫襤褸,可周身從內里散出的生人勿進的氣質,卻讓他異常惹眼。 容初瞥了一眼他碗中小小的饃饃,上前兩步,抽出桌邊的另一張椅子,在李景恒面前坐下,撐著下巴問他:“你就吃這些能吃飽?” 低頭用飯的少年聞聲抬起頭來,淡淡掃了容初一眼,反問:“你怎么還沒走?” 容初大大咧咧地笑了兩聲,一雙桃花眼瞇成月牙,明艷的笑意襯著額間的蓮火花鈿更加艷麗,她看著李景恒面無表情的臉,笑道:“從今以后,我便要留在你身邊保護你,怎能說走就走?” 李景恒目光在容初身上上下逡巡,片刻后扯了扯嘴角譏諷道:“即便你說自己是神仙,可出現在慶云宮中,若是被旁人發現,也只會被當做不知從哪口井中爬出來的女鬼?!?/br> “此話怎講?”容初不解。 可李景恒卻沒有再想搭理容初的欲望,低頭一口一口吃起飯來,仿佛將容初當作空氣。 這說話說一半真是討人厭。 容初心中腹誹,卻并未與李景恒計較,瞥了一眼他碗中的饃饃咸菜,終于還是沒忍住,轉身出了門。 ———— “分明是個皇子,怎過得這般可憐?”坐在御膳房的屋檐上,容初望著一眾宮人將一盤盤菜肴端出,再回想李景恒那般可憐模樣,不解地念叨。 罷了,如今這小皇子能遇上她,她便去改了他悲慘的命數。 容初想著,閃身到暗處,化作宮女模樣,隨后混入為各宮娘娘取菜的隊伍中進入御膳房。 御膳房中的長桌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菜肴,色澤誘人、香味撲鼻,一塊蘿卜被御廚三下兩下雕成栩栩如生的牡丹,饒是容初也不曾見過如此精致的吃食。 長見識了。 容初暗嘆,隨手取了一盤燒雞。 出了御膳房,容初故意慢下腳步落在隊伍之后,趁著沒有旁人注意,隱入黑暗,向著慶云宮飛身而去。 回了慶云宮,容初看著手里的燒雞,心中甚是得意。到了李景恒寢殿門口,她直接推門而入:“小殿下,看看我給你帶了什……” 容初的話未說完,最后一字便堵在了嗓子眼中。因為此時一把銀劍正架在她頸間。 “大膽奴婢,膽敢擅闖慶云宮!”陌生的黑衣少年劍指容初,他護在李景恒的身前,看向容初的一雙墨眸中滿是戒備。 容初皺眉,勾了勾指尖剛想動作,李景恒的聲音便自那黑衣少年身后傳來:“懷裕住手?!?/br> 看了一身宮女打扮的容初,李景恒聲音依舊清清冷冷:“她是剛調來我宮中伺候的宮女?!?/br> 名為懷裕的少年狐疑地收回長劍,似乎還是有些懷疑,轉頭對李景恒道:“景恒,他們為何會往你宮中調人?這莫非又是徐貴妃的陰謀?” “她并非徐貴妃的人。懷裕,時間不早了,你先走吧,小心些莫讓人發現?!?/br> “……是?!?/br> 待謝懷裕離開,李景恒對容初開口:“你走吧,我不需要什么神仙保護?!?/br> 容初對上李景恒那雙沉靜的雙眼,心中著實不爽。 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氣的神仙,想她堂堂破軍星君,守著他這凡人,這小子非但不感恩,還給她下逐客令! 心中冷哼一聲,沒有多說話,容初徑直走到桌邊將手中的燒雞放下,轉身要走時目光卻注意到李景恒頸間懸掛的一顆玉墜。 這東西她曾在司命星君那里見到過,如果她沒有記錯,此物名曰懷靈,將靈力注入玉中,可保邪祟不敢近身??雌饋硭久蔷秊楸_@小皇子這條小命,倒是耗費了不少心力。 只是如今……容初打量著這顆“懷靈”,這玉中的靈力已然消耗殆盡。 已經行到慶云宮的院子里,望著天邊殘月,容初一番心理斗爭之后終于還是決定暫且在這里留兩日,萬一這小皇子出點什么差池,她就不好跟司命星君交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