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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換好衣服,收拾好東西回去的時候,天也暗得差不多了。 他回去的時候剛把東西放好, 余光一瞥, 瞧見了沙發上坐著的謝父。 今天謝父本來有應酬要晚些回來, 不想他最后回來的要比對方都晚。 “……父親?!?/br> “怎么回來得這么晚?學生會堆積了那么多事情沒處理完?” 謝崢之前因為依賴期請了近一周的假, 他知道很多事情都需要學生會會長簽字蓋章才能施行。 可這都過去好幾天了,按照少年的速度應該處理得差不多了才是。 “和學生會沒關系, 是我……” 謝崢說到這里停頓了下,雖然謝父不是外人,不需要顧忌什么, 可是真要提起來他還是有些不自在。 “我不是分化成omega了嗎,很多選修課不大適合我了,所以又重新選了課程。你應該也知道omega的選修課都挺離譜的,什么插花瑜伽,甚至還有什么新娘禮儀,我沒辦法,只得挑了個還算能接受的烹飪課?!?/br>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拎著的那個蛋糕拿了過去, 然后紅著臉打開給謝父看。 蛋糕胚歪歪斜斜,奶油也涂抹得亂七八糟的,像是被人給砸了一拳似的慘不忍睹。 “我原想著不就是個水果蛋糕嗎, 平時我看著母親做起來挺容易的, 結果一上手……” “父親, 我真的盡力了?!?/br> 其實這一個雖然賣相不好,但是比起以前的已經好太多了。 要知道第一次做的時候,他連蛋糕胚都烤焦了好幾次。 謝父沉默了半晌, 然后拿著蛋糕盒子旁邊放著的那個叉子切了一塊,放進了嘴里。 剛吃進去他就被那甜膩的味道給弄得險些吐出來,可奈何謝崢一臉期待的注視著他,他還是硬著頭皮咽下去了。 “……第一次做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畢竟你不像其他同學那樣很早就接觸這些了?!?/br> 盡管他嘴上這么說著,身體卻很誠實的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沒有再嘗第二口的欲望了。 “所以你今天回來得這么晚是因為一直在做這個蛋糕?” 烘培課的時間充足,在下課鈴聲響起之前其實謝崢已經做好了。 只是他看著沈斯年做的那個精細得跟店里售賣的桃子蛋糕,心里憋著一股氣,留下來重新又做了幾次。 最終總算做出了蛋糕的樣子后才勉強收手。 “嗯……” 謝崢盯著那個水果蛋糕看了好一會兒,腦子里浮現的卻是沈斯年做的桃子蛋糕。 兩者對比慘烈,他頭一次有一種被狠狠比下去的挫敗感。 在分化之前謝崢在alpha里從來都是最出類拔萃的那一個,結果現在分化成omega了。 他發現自己似乎等級比他們高之外,在其他方面幾乎沒有任何優勢。 畢竟那些omega已經比他早起跑了十多年,他落后些再正常不過了。 只是讓謝崢最郁悶的是沈斯年,對方明明和他一樣才成為omega不久,廚藝竟然那么好。 這也就算了,他還聽其他同學說他還報了什么柔軟瑜伽,文學鑒賞,茶道插花。 基本上把omega的所有選修課程都報了。 這才剛分化成omega沒多久,他倒是接受得挺快。 還真打算當一個溫柔賢惠的omega了。 謝崢知道對方之所以做了這樣大的改變是因為白桃,他心里一方面覺得對方這樣低姿態的討好一個人很可悲,畢竟他做得再好也不是白桃的天命,根本毫無意義。 另一方面又不可避免升騰起了危機感。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被比下去了感到危機,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謝崢薄唇抿著,燈光映照之下那雙淺藍色的眸子似月下深海粼粼的浮冰。 “……我早晚會做出比他更好的東西出來的?!?/br> 他深吸了一口氣,余光往樓上方向看了過去。 “對了父親,母親呢?她是沒回來還是已經休息了?我有些制作蛋糕方面的問題想向她請教下?!?/br> “她發熱期要到了,身體不大舒服,七點的時候就歇著了?!?/br> 提到這里謝父想起了什么,鏡片之下的眸子晦暗。 “說到發熱期,你的發熱期也快要到了。一般初次發熱要比其他時候的發熱期難挨許多,抑制劑對你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雖然可以通過隔離室壓制住信息素,不過我不建議你初次發熱用這種辦法?!?/br> “這樣只會加重你之后發熱的癥狀,嚴重些沒準會留下什么后遺癥?!?/br> 謝崢眼眸閃了閃,手指摩挲著杯盞邊緣,guntang的茶水隔著杯壁那guntang的溫度還是傳遞在了他的指尖。 直到燙紅了,他才反應過來。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再去找白桃幫忙標記嗎?” 他沒有像第一次被標記時候那么排斥,甚至心下隱隱有些期待。 這種既害怕成癮又渴求的矛盾心理讓謝崢莫名煩躁。 然而謝父搖了搖頭,否定了謝崢這一猜測。 “不是,我不是讓你去找白桃?!?/br> “之前你好不容易從隔離室里徹底清除了標記影響,這種時候要是再讓你去找白桃幫你標記的話,你這輩子就別想擺脫她了?!?/br> omega本身就是一個對“初次”這種東西很有執念的群體,初次標記的對象,初次臨時標記,初次發熱期的標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