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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幾乎成了謝崢的夢魘。 午夜夢回的時候,她聽到聲響趕過去,好幾次都看到他一個人在角落將臉埋在膝蓋像個孩子一樣無聲落淚。 白桃聽到這話一愣,張了張嘴想要問什么。 隨即腦子里突然想起了之前沈斯年依賴期時候說過,就算不見面和他通電話,聽她的聲音也能得到安撫。 這也就是意味著她的話語也能影響到對方…… 白桃眼眸一動,攥緊衣袖。 怪不得當時謝崢臉色那么難看,那些話……她不該那時候說的。 “……抱歉?!?/br> 女人一愣,連忙搖了搖頭。 “你別誤會,我給你說這些不是在責備你的意思。我明白的,你一時半會沒調轉過來思維,沒意識到他已經是omega了,說了幾句重話也沒什么?!?/br> 她說到這里一頓,不知想到了什么勾唇笑了笑。 “畢竟他那脾氣的確挺氣人的?!?/br> 不知女人是真的有感而發還是為了調節氣氛,不可否認的是白桃心情也因為這句調侃輕松了不少。 她也不自覺跟著笑了,眉眼彎彎的樣子柔和得沒有一點兒alpha的傲氣。 女人一愣,剛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一直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傳來一聲“叮咚”。 手機屏幕是扣著的,不知道是誰發來的消息。 女人也沒看,笑著拿起說道。 “可能是他爸爸的消息,我打電話過去問問。要不你先上去看看他?” 既然是發消息過來第一時間不是該看了回消息嗎,怎么還專門去陽臺那邊打電話? 白桃覺著疑惑,抬眸往女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最后覺著可能omega比起發消息更喜歡聽到伴侶的聲音,也沒再多想,起身往樓上過去了。 剛才在樓下的時候那隱約的白蘭地香氣,隨著白桃走近房門開始變得濃烈燙灼。 因為標記,哪怕謝崢再如何壓制著氣息她還是能從中感受到他此時的焦灼和不安。 她站在門口位置停下,知道對方應該是感知到她了。 白桃記著沈斯年的話,也沒敢直接進去,怕刺激到他。 要先打個招呼嗎?畢竟他已經知道自己來了。 不過他既然不想見到她,應該也不會想聽到自己的聲音吧。 白桃思索了下,最后還是選擇了不出聲,只不著痕跡釋放了一些信息素。 依賴期的omega除了身體接觸,信息素的安撫是最為有效的。 她參照著之前安撫沈斯年的時候,沒有釋放太多,絲絲縷縷,循序漸進的將其渡到了房間里。 這種程度應該夠了吧? 白桃猶豫著要不要再加深一些,畢竟謝崢的情況和沈斯年的不同,她標記了好幾次。 正在她糾結不知道如何把握這個度的時候,對方的信息素幾乎是在她釋放的瞬間覆在了她的身上。 急切又渴求,不用言語,在信息素交纏的那一剎那白桃被謝崢給嚇得后退了一步。 不是難受,是那種想要將她緊緊包裹,嵌入骨血的感覺讓人心悸。 里面的人似乎覺察到了她的動作,痛苦掙扎了半晌,然后慢慢收斂了回去。 ——比起他,他似乎更在意她的感受。 “……” 標記了就是有這一點不好,都不用交談白桃也能清楚知道他在想什么。 白桃原本是打算就這么站在外面,安撫一會兒再走的。 現在都這樣了,她很難做到什么都不知道,就這樣拋下對方離開。 他并不排斥自己,甚至很需要自己。這是他的信息素傳遞給她的最直觀的訊息。 想到這里白桃眼眸閃了閃,即使如此她還是上前敲了下門詢問。 “……謝崢,是我?!?/br> “我能進來嗎?” 里面的人不說話,沒有拒絕,卻也沒答應。 那就是默許了。 白桃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比起生日宴那荒唐的一夜,此時屋子里的信息素要淡上不少,不過卻也沒好到哪兒去。 對于謝崢這樣能夠自如控制信息素的人來說,這種程度已經算是失控邊緣了。 屋子里很暗,沒有開燈。 夕陽的余暉橘黃,從窗外照進來似蜂蜜流淌。 她循著氣息傳來的方向,只見謝崢背脊挺拔地坐在床上。 除了臉色憔悴了些之外,他的頭發和衣衫都整潔干凈,和以往沒什么兩樣。 光影之間他的眉眼沉郁,那雙從來都耀眼如星辰的眼眸變得晦暗,似夜里的深海,幽深不見光亮。 謝崢沒有看她,只唇角緊抿著,將目光落在窗外方向。 對于少年的冷淡白桃并不在意,也能理解。 她也沒再說什么,找了個不近不遠的地方放下書包坐下。 白桃看了下時間,打算陪他待一會兒,等到快八點的時候就回家。 這么想著,這中間一個半小時的時間這么干坐著也無聊,她眨了眨眼睛,從書包里拿出了今天的作業。 謝崢感覺到周圍清甜的桃子香氣重新充斥在了屋子里,覆在了他的周身,因為太舒服了。 如果不咬著嘴唇的話他肯定會發出奇怪的聲音。 他喉結滾了滾,努力調節著呼吸不亂。 然而下一秒,聽到了筆尖摩擦著紙頁“窸窸窣窣”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