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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寶的爺爺在屋內坐立不安, 身邊的男子雖然不曾言語,但是他身上盛氣凌人的氣勢卻是壓迫得自己喘不上氣來。 良久,屋門才被推開, 金寶眼上纏著一層白色紗巾, 步履穩健地走進來。 “爺爺”金寶一頭撲進老者懷里,興高采烈地說:“爺爺, 菩薩把我的眼睛治好了?!?/br> 魏寧侯抬眼看到跟在金寶身后的“女菩薩”氣色紅潤, 亦是放下心來,前段時間太醫檢查過陸明悅的身體,雖然在夜襲那日,她只是受了外傷,但太醫說她體內精血不足,短期內不亦cao勞, 否則可能會影響到以后的生育。 所以他方才并不同意陸明悅出手治療金寶的眼睛, 只是架不住美人苦苦哀求, 信誓旦旦說她說只是動用蠱蟲,并不會花費太多的精血, 才使得魏寧侯點頭。 金寶的爺爺小心翼翼地摘下金寶眼上的紗布, 看到孫子明亮的大眼炯炯有神, 不由地喜極而泣。 “金寶眼疾初愈,不易見太多的陽光,頭半個月, 還需在眼上纏繞上薄紗以防陽光刺眼?!标懨鲪傋谔狄慌缘囊紊?。 老者如夢初醒,撲通一下跪在陸明悅身前感激道:“多久姑娘治好了金寶的眼疾?!?/br> 陸明悅讓阿蠻攙扶起金寶爺爺, 謙虛地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老師傅,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金餅上的晶石是從何而來嗎?” 老者被阿蠻扶起坐在椅上, 緩緩訴說了他們爺孫倆的故事。 正如陸明悅所料,老者名叫金羅,在澤州世代經營一家金飾店,家境殷實,到了金鑼這一代,他不想兒子和他一樣從商,于是請了夫子教兒子讀書認字。 金鑼的兒子也算爭氣,長大后考取功名,在澤州轉運司下擔任起負責清理河道的“河長”。 金家一家過得其樂融融,直到四年前,金鑼的兒子在清理河道時發現了一塊銀白色英石,想到可能是前段時日在河道上撞損的官船落下的,于是上報給朝廷。 后來金鑼的兒子帶著白色英石到金鑼店內想讓見多識廣的父親看一看是什么東西,只可惜當時金鑼也沒認出來。 當時的金寶還沒有患上眼疾,又正逢招貓遞狗的年紀,趁著父親和爺爺不注意,竟然把幾塊白色英石扔到了正在融金的窯洞。 事情被發現后,金寶自然少不了一頓打,本以為這一批黃金要因孫子的調皮搗蛋作廢,卻沒在入水冷卻后發現成型后的金塊硬度其佳,而且保持著黃金獨有的光澤。 金鑼不由地好奇這白英石究竟是什么東西。 很快,轉運司便來人找到金澤的兒子尋要白色英石,還好金寶那日扔出的英石不多,轉運司的人也不知究竟遺失了多少白色英石。 不過這件事發生沒多久,金澤的兒子就因為在清理河道時失足掉入河中,等到被人救出來時已沒了氣息。 金羅痛失愛子,感到十分悲痛,恰逢此時孫子又患上了眼疾,兒媳見金家日漸衰落,提出了改嫁,扔下兒子便回了娘家。 后來鎮上又接連不斷因為意外死了數人,金鑼察覺出不對勁,暗中打探之下驚訝地發現死的人都曾經接觸過那批白色英石,他突然想起兒子提到,在他上交了白英石后,朝廷內來人把澤州一帶的水域打撈個了遍,確保沒有遺落下其他英石,才放心離去。 想到可能就是因為這塊古怪石頭給金家招來的橫禍,金鑼整日膽戰心驚,生怕被人發現自己和孫子也和白色英石有過接觸,于是他賣了金店,帶著融有白色英石的金塊和孫子離開家鄉。 只是一路行來,金寶的眼疾開銷極大,到了京城后,爺孫倆更是坐吃山空,迫不得已,金鑼只好撿起老本行開始制作金飾,只是京城不比澤州,高手如云,他的做出的首飾并不顯山露水,為了給金寶籌錢看病,金澤決定鋌而走險,開始動用那塊摻假了英石的黃金做飾品。 沒想到他做出的金飾正巧被陸明悅發現,順藤摸瓜找到了他們爺孫二人。 送走了金鑼和金寶后,陸明悅轉身回屋,看到魏寧侯依舊蹙眉坐在太師椅上,骨節分明的長指不緊不慢地敲打起紫檀桌面。 “太傅可是想到了什么?”陸明悅給太傅杯中續上熱水,又從瓷碗內挖出一小勺糖漬金桔,拌入水中攪拌,然后遞給太傅。 “本候在想,悅兒何時才肯替我解決身上的頑疾?”魏寧侯面色肅然,不緊不慢地飲上一口陸明悅遞過來的糖水。 “太傅...身上有何頑疾?”陸明悅嫵媚的大眼上下打量起魏寧侯,想到太傅上次在雪地里攜著她個拖油瓶,亦能在電光火石間解決了馬長老一行人,委實不像身懷隱疾之人。 “本候陰陽失調,陽盛而陰衰,不知這位活菩薩可否舍下rou身,收下本候快要溢滿的陽氣?”魏寧侯一本正經,像極了虛心和大夫探討病情的患者。 可惜陸菩薩鐵石心腸,對太傅的調戲之言充耳不聞,緊繃著臉道:“月桂坊內眾仙云集,太傅大可不必委屈自己,想必坊內的飛仙們都眼巴巴地等著太傅的陽氣滋補呢?!?/br> 魏寧侯突然后悔這么早便讓張忠把府內的賬本交給陸明悅了,當下伸出手在美人緊繃的臉上捏一捏。 “那都是魯能和王勢在行軍前的風流帳,悅兒可不能算在本候頭上?!?/br> 陸明悅扭頭躲開太傅輕浮的大掌,心念上峰的屎盆子果然都愛往手下的腦袋上扣,但她不欲和太傅在此話題上拉扯。只好岔開話題:“密礦的事,太傅可是想到了白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