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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兒在信中和我提及,當時的南疆圣女和你母親一見如故,成為了好友,你母親對圣女講述了她被南疆世子所辱之事,希望圣女可以幫助她把孩子帶出府。你的母親擔心你若是在府里長大,恐會被有心人當作對付南疆王的武器,她只想你無憂無慮地長大。 但是悅兒覺得明珠夫人寧可自盡也不愿烏軻將軍和南疆世子兵戎相見,就是為了不讓南疆百姓陷入戰亂之中,所以她把此事告知本候,希望通過你解開烏軻王的心結?!?/br> “好,我愿同你去見...烏軻王?!睘跎扑露Q心,她不明不白地活了二十五年,是時候去面對她傳說中的父親探尋真相。 “善水,不可...?!编囬L老跪在她的身前,阻止她同魏寧侯離去。 “鄧長老...”看到欺瞞自己二十多年卻對她有養育之恩的鄧長老,烏善水百感交集。 “...我一直以為母親是不甘受辱才會選擇自盡,但在今日得知真相后我突然懂了,我的夫君在此次內亂中喪命,敏兒沒了父親...若是戰爭繼續,會有越來越多的孩子像敏兒一樣,失去自己的父母...甚至自己的性命?!?/br> 鄧長老驚訝地張開大了嘴,卻說不出話來,他覺得眼前的善水像極了她的母親,那個溫柔漂亮,心地善良的女子。 難道他真的錯了?若是明珠在天有靈,看到自己的做法,可是會失望的搖搖頭? 魏寧侯帶著烏善水和她的兒子來到了兵營,他讓阿敏取下脖子上的項鏈,又吩咐常隱妥善安置他們母子,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曉此事。 夜深后,墜云山仿若一柄插入天際的寶劍,在夜色的迷霧中若隱若現。 烏軻王正坐在書桌上沉思,方才探子來報,說北朝的文軒帝已開始對魏寧侯施壓,命其收兵回朝。 魏寧侯麾下的魏家軍實在是太過強悍,就連他這種久經沙場的老將軍也不由地感嘆后生可畏。 一開始他憑借著從閩南王手中購來的鋒利兵器在對戰時處于上風??墒俏簩幒钤诠テ崎}南后,居然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快馬加鞭地趕制出同樣的兵器交給魏家軍和成璟的軍隊。 沒有了兵器的優勢,他被二人聯手窮追猛打,一路退至墜云山。 好在山中的存糧充足,足以和山下的兩派軍馬耗上半年。身為一個武將,他太了解朝廷中的那些勾心斗角,只要他再拖上兩月,魏寧侯定會受朝局所迫,從南疆退兵。 他已經和南洋那邊達成協議,一旦魏寧侯退兵,南洋就會從東邊的沿海開始攻進泰城,到時成璟不得不回朝營救。他則有機會在南邊的領地安營扎寨。 “烏軻王這么晚還沒睡,可是本候讓你頭疼了?” 烏軻王大驚,抬頭看到窗口處有一道黑影,他立刻拿起桌上的弓弩瞄準窗口。 魏寧侯從容不迫地從窗紗后走出,他本就身高腿長,穿上了整套夜行衣后,仿若從林間走出的黑豹。 “烏軻王排兵布陣的本領不錯,可惜在款待客人的禮節上就差些了?!?/br> 看到魏寧侯只有一人,烏軻王哈哈一笑,他收起弓弩,親手給魏寧侯斟了一杯茶。 “魏太傅好膽色,烏某佩服,不過..,太傅就不怕此行有去無回嗎?”說完,烏軻王按下桌前的暗鈴,眨眼間,一群侍衛沖進屋內,個個手持弓弩,把魏寧侯團團圍住。 烏軻王知道魏寧侯身手敏捷,他營中的神箭手上次僥幸得手,卻只射中魏寧侯的皮rou,墜云山如此陡峭,他都能悄無聲息地潛入,自己定然不是他的對手。 正要命人把他拿下,魏寧侯卻從手腕上摘下環繞著的項鏈,扔到烏軻王桌上,隨后悠然自得地端起方才的茶盞,淺嘗一口。 “好茶,烏軻王禮數周全,本候自然也要回贈一禮?!蔽簩幒钣纳畹碾p眸盯向對方。 烏軻王像是沒有聽到魏寧侯的話,驚訝地睜大雙眼,不敢相信地伸手拾起桌上的項鏈。他粗大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摸向蚌殼的內壁,打磨光滑的蚌殼內壁上,有一個凹陷的“善”字。 良久,烏軻王終于出聲:“你們都下去,本王要和魏太傅一敘?!彼麑ё∥簩幒畹氖绦l們下令。 “大王...” 為首的親衛忌憚地看向魏寧侯,猶豫不決。 “都下去吧,魏太傅一人前來,誠意滿滿,本王自然不能失了地主之誼?!?/br> “末將遵命?!?/br> 待屋內又只剩下二人,烏軻王迫不及待地問:“你可是找到了我的女兒?!?/br> 魏寧侯看到烏軻王眼中的焦慮與期待,心想他和悅兒的此步棋總算沒有走錯。 他點點頭回答:“本候按照前圣女的指引找到了烏善水?!?/br> “善水...”烏軻低聲呢喃,他耳邊響起了明珠輕柔動人的聲音:“若是女孩,管她叫善水可好,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我希望她的品性能夠像水一般,澤萬物而不爭名利?!?/br> “善水現在何處?你想要本王拿什么做交換?”烏軻從回憶中抽離,若是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回他的女兒,只是他現在是烏軻王,他的身后,亦有很多條人命要仰仗自己活下去。 魏寧侯沒有直接回答烏軻王的問題,他環視房內四周,見墻壁上貼滿了南疆大大小小的地形圖,桌上也擺滿了各地的沙圖模型。 烏軻王的確是一位千古難出的將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