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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寧侯不滿地嘀咕了幾聲,繼續蒙頭大睡。 陸明悅沖到桌前,到上一杯涼茶給自己醒醒腦子,恰巧此時阿蠻和南枝二人走進屋,看到陸明悅正在狂飲涼茶。 南枝急忙走上前拿走陸明悅手中的杯盞,“姑娘怎么渴成這樣?容奴婢給您換杯熱茶?!?/br> 阿蠻一邊朝室內走一邊說:“定是太傅讓小姐推拿上太久,累得睡了整夜,小姐又不是推拿師傅,再有下次可莫要盡心盡力?;仡^太傅把這當上推拿館一周來上兩次怎好?” 南枝習慣了阿蠻平日的胡言亂語,也沒搭腔,提著熱水正欲往茶壺內蓄水。突然發現小姐的神情略顯慌亂,對著阿蠻欲言又止。 “??!太傅....!”阿蠻這才注意到床上還有一人,不由地大喊一聲。 南枝被阿蠻的大嗓門嚇得一哆嗦,瓷壺中的熱水登時撒到陸明悅手上。 “啊,陸姑娘,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蹦现艁y地跪下,她沒想到太傅居然在陸姑娘房里。昨日···姑娘不是說太傅自會回主殿休息,讓她們退下。 “你房里的丫鬟一個個蠢笨如豬,叫張忠都拉出去發賣了?!蔽簩幒钭蛞拱ち艘欢?,憋了一肚子邪火,本就心中不痛快。今早還被兩個呱噪的丫鬟吵醒,當下露出了魏閻王的本性。 南枝被嚇得魂飛魄散,臉色煞白,一個家生丫鬟若是被賣出府,不知會淪落到何地。 陸明悅看了眼面無人色,搖搖欲墜的南枝,起身倒了一杯茶,把被燙傷的手背藏在袖擺下,朝太傅緩緩走去。 陸明悅坐到魏寧侯身側,舉手把茶盞遞給他,嫵媚的大眼內還含有些許羞色?!疤祫傂?,喝點茶水潤潤嗓,別如小孩似的把起床氣撒在丫鬟身上?!?/br> 魏寧侯就著玉手飲下香茶,火氣也被澆下大半?!熬椭佬奶勰莾蓚€蠢丫鬟,把手背露給來我看看?!?/br> 原來還是被他察覺了,陸明悅拉起袖口,露出被燙傷的手背。才一會功夫,瑩白的手面上就燙出一串火紅的水泡。 “傻愣著做什么,還不給你們主子拿藥去?!蔽簩幒钚钡闪艘谎郯⑿U。 “是,奴婢這就去?!卑⑿U緊忙退下,臨走前還不忘拉起腿軟的南枝。 魏寧侯小心翼翼地拉過陸明悅白嫩的手掌,輕輕吹了吹手面上紅通通的水泡:“疼嗎?都這樣了還不讓本候懲辦了那個蠢丫鬟?!?/br> “太傅若昨晚在自己屋里歇下,今晨也不會徒增這些事端?!?/br> 魏寧侯輕笑一聲道:“古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本候以前不信,直到昨日抱陸姑娘上塌休息,卻被姑娘百般糾纏。緊貼不放?!?/br> 陸明悅睜大了媚眼,腦中開始回憶昨夜睡前的片段,隱約記得自己被人抱上了床,好像她還在夢中不停地往溫暖的被子里鉆...莫非真如太傅所言,自己昨夜竟然唐突了太傅。 “還好本候坐懷不亂,對美人的投懷送抱拒之千里,怎奈姑娘你對本候緊抓不放,于是只好一起歇下?!?/br> 陸明悅總覺得有些不對,太傅大人高大威猛,力大到可以徒手殺虎,怎么遇上她卻如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般。正要開口質疑,阿蠻已經拿著藥回來了。 太傅為了體現自己對“質子”無微不至的關懷,非要親手為陸明悅上藥,最后本是小小的一塊燙傷,愣被包扎出了斷臂之感。 陸明悅右手被包扎的嚴實,在用早膳時拾不起玉箸,自然又要勞煩太傅親手相喂。 阿蠻在一旁冷眼旁觀,覺得太傅這只千年狐妖的道行深厚,小姐這種初入茅廬的捉妖師完全不是對手。 陸明悅也不習慣太傅對她這般親昵,怎奈昨日孟浪的人是自己,總要太傅占回點便宜才是。 等到太傅離去上朝,她才松了一口氣。喚來甘棠準備出門。 “姑娘,您今日還要出府嗎?”南枝雖然冰敷過雙眼,卻還是紅腫得如核桃一般。 “放心,我今日只是去龍泉寺看看移栽的花草,方才也和太傅稟報過,定會在晚膳前回府,你與甘棠在府內等我就好?!?/br> “奴婢的父親就在龍泉寺內負責修葺一事,奴婢對寺內非常熟悉,況且寺里經常會有貴人們去用素齋,阿蠻不認識那些貴人,小姐你還是帶上奴婢為好?!?/br> 南枝見到陸明悅非但沒有責怪自己,還在太傅面前為她遮掩,心中感激涕零。 “如此也好,出門前用桌上的妝粉來遮下眼睛?!?/br> 南枝開心的應下,姑娘真是人美心善,她今日定要伺候好姑娘,讓她玩的盡興。 今日天氣甚好,陸明悅像上次一樣直接從龍泉寺的后門進入到太傅的私谷。 到了桃花谷內,陸明悅感嘆張忠不愧為太傅府中的大管家,廣闊的桑田已被木柵欄圍起,還搭建了幾排育蠶室。 昨日從貨船上選好的花草也已經連夜移栽至谷內,其中最為珍重的藍淀花和美人妝皆有專門的花工看護。 如果能把張忠挖來皎月堂就好了。陸明悅一面感嘆,一面隨著張忠進入育蠶室。 “陸姑娘上次送來的幾千顆蠶卵已有半數化蛹,所得的蠶繭已經送去京郊的絲綢作坊,這是經過作坊產出的第一批浮光錦,請姑娘過目?!?/br> 張忠恭謹地把浮光錦呈上。他以前覺得陸姑娘這般貌美的女子,怎么會懂如何做生意,不賠個底掉就算好的。對于陸明悅和他商議讓太傅入股之事并沒有放在心上,只當她想背靠太傅這顆大樹來生財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