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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寧侯窮追不舍問:“陸姑娘覺得本候與白侍郎誰更好看?” 陸明悅思索片刻答曰:“白侍郎風度翩翩,貌比潘安,但與太傅相比少了一些男子的雄姿,在南疆,還是太傅大人這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更受歡迎?!?/br> 魏寧侯對陸明悅對回答很是滿意,但又想到什么,繼續問:“既然陸姑娘更中意魏某的容貌,為何方才本候要離去,你卻還在原地戀戀不舍?” 莫非是看上了周廣丞那斯,想到周親王雖然略有年長,但也算是人高馬大,須鬢如戟,在京中亦有美鬢公的稱號。此去西蜀回來,小白臉還曬黑了,這種相貌在南疆會不會更受歡迎? 想到這里,魏寧侯繼續說:“周親王看似威猛,平日卻愛舞文弄墨,家中光妾室就有十幾個,最小的還不及你大?!?/br> 陸明悅面露惑色,不知太傅突然又扯上周親王做什么? “小女剛剛看到一簇灌木,似是魯桑葉。太傅可知南洋的珍珠蠶?” 魏寧侯見陸明悅原是在看桑葉,并非周白二人,心里的那股不舒服勁登時煙消云散。重新拾起翩翩君子的姿態。 “武德帝在位時,宮中妃嬪們甚是迷戀浮光錦,此錦為珍珠蠶所產,是有南洋特有貢物,在北朝民間偶有得之,即便百金一尺,亦會被轟然而搶?!?/br> 陸明悅不曾料到浮光錦在北朝竟是如此金貴,她忽然想起前幾日張忠送來一整套浮光錦衣裙,南枝見到后咂舌不已,當時她還笑南枝眼皮子淺,原是自己一葉障目了。 “在南洋,浮光錦也是王庭供物,產量稀少,只因珍珠蠶喜食魯桑葉,而魯桑樹對生長環境的要求極為苛刻。不耐炎熱亦不受寒冷,想來是龍泉寺谷內四季如春,才會有魯桑樹生長?!?/br> 陸明悅侃侃而談,眼眸中綻放出別樣光彩。 “太傅可知,這珍珠蠶分泌的黏液還有美容養顏的用途,在南洋,被喚做珍珠淚,加了珍珠淚的水粉,在王庭和貴族中大受歡迎?!?/br> 陸明悅略有躊躇,但還是開口詢問:“太傅,小女想給成將軍寫封信,看看他能不能幫忙尋來珍珠蠶。若是此蠶能在谷內繁育,必然會給太傅帶來財源滾滾?!?/br> 魏寧侯對陸明悅暢暢而談的生財之道沒有太大的興趣,他名下的田產,商鋪皆有府內管家打理,日進斗金,不需要陸明悅再為他添磚加瓦。 不過瞧她興致濃烈,自然樂得成人之美。 當下大方道:“此事無需勞煩成將軍,本候記得,上月在南洋呈上的貢品內就有珍珠蠶,一會讓張忠給你取來。另外,本候名下亦有布莊和水粉鋪,張忠會一并把地契,鋪契帶給你,算是對陸姑娘那份軍事布防圖的酬勞?!?/br> 陸明悅暗贊太傅大人好大的手筆,想想太傅英俊瀟灑,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對女人出手還如此大方,怪不得被眾多女子視為夢里良人。 可若是正頭夫人,面對這樣一擲千金對夫君,那真相看甚厭了。 陸明悅低聲謝過,面上并無特別欣喜。她在南疆擔任圣女之時,亦是備受王庭禮遇,什么奇珍異寶她沒見過,對于太傅贈予的兩個鋪子,也無甚感覺。 一旁的張忠內心卻是大驚,太傅所說的這兩個鋪面雖然盈利一般,可地處鬧市,緊鄰當朝權貴的住宅。光是每年的租金,都很可觀。 可太傅大人為博美人一笑,就這么輕飄飄的送了。遠觀那位美人,也是平淡淡的收了下來。只有他這個老奴,心疼得捶胸頓足。 在回府的路上,陸明悅心情舒暢,她能在小命得保的情況下說動太傅出兵,還發現了罕見的魯桑灌,從而在北朝打開了生財的門道,感到十分滿足。 美人喜形于色,在回去的路上主動紅袖添茶,魏寧侯看向陸明悅嬌艷欲滴的小臉,很想問上美人一句,不知再加上幾個鋪子,才可換得一親相澤? 車馬未行太久便停下,陸明悅聽到張忠垂頭喪氣地向太傅稟報到了,那聲音沮喪得仿若剛掉了錢袋子。 陸明悅下車后,微微愣神,這不是驛館嗎? “甘棠說你近日沉默寡言,本候便想把驛館里的丫鬟帶回府給陪你聊聊天?!?/br> 魏寧侯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陸明悅轉頭對他感激地一笑。此事她一直放在心上,可惜未曾有機會向太傅開口提及。想不到太傅在今日帶她出來散心后便直奔驛館,讓她帶阿蠻回府。 “你上去吧,本候就不陪你同去?!边M出京的不少官員都會歇在驛館內,魏寧侯不想露臉,徒增口舌攀談。 陸明悅謝過太傅,興沖沖地蹬上樓,剛想推門,卻聽到屋內傳出桌椅倒地的聲響,其中還夾雜幾聲男人的怒罵。 “呸,我家主子你也配惦記,一群狗東西!老娘....嗚嗚”屋內傳出了阿蠻的聲音,用的還是胡語,嘴巴似是被什么堵住了。 “宰了這個野丫頭?!甭杂惺煜さ哪新曈煤Z回答。 陸明悅立刻推開房門,屋內混亂不堪,實木圓桌劈成了兩半,圈椅也被扔至窗口,阿蠻此刻跪在地上,一條胳膊呈現出不自然的垂落,她嘴中被人塞了團破布,脖上還架著一把鋒利的匕首,而手持匕首之人居然是胡人四王子忽拓野。 忽拓野在北朝的密事已經辦妥,今天正準備擄走那日在客??瓷系拿廊?,沒想到美人不在屋內,卻有一個力大如蠻牛的胡人丫鬟,趁著他沒注意,撞翻了一個侍衛便要破窗而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