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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陸明悅覺得眼皮似有千斤沉重,腦袋一沉,便夢會周公了。 同在車里端身而坐的甘棠驚訝地看向酣然大睡的陸明悅。暗嘆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位美人的灑脫。 她作為太傅府的家生丫鬟,習慣了其他幾位小夫人們在太傅身邊的戰戰兢兢或曲意逢迎。也不知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陸美人進了府,會落得個什么結果。 不過仔細打量,這位美人即便嬌憨側臥,身上也是高低起伏,卓越多姿。退去妝容的臉蛋白凈無暇,夢中柳眉微皺,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這般出塵的容貌,甘棠不由地看癡了。 魏寧侯平日出行時不愛坐轎,雖說在宮宴上欣賞美人時多飲了幾杯,但依舊神志清明,出了宮門便騎上絕影馬悠然前行,在抵達府邸正門口時,他看到身后的車馬正要向后門駛去,突然抬手攔下。 即將進入府內,他倒要看看那個表面上溫良恭儉的陸美人此刻會是什么神情。是會煙視媚行地向他邀寵,還是故作清高地拒絕他的安排。 魏寧侯下馬后三步并作兩步便到了馬車邊,他不假思索就打幽簾,待看待車里的情景。卻不由地劍眉微挑。 車內,陸明悅歪著腦袋睡得正香,平日做事穩重的大丫鬟甘棠卻是一副魂不守舍地模樣盯著熟睡的美人。甘棠似是被突然打開的幽簾嚇了一跳,待看清是太傅后立刻跪下,剛想張口卻被太傅揮手示意禁聲。 魏寧侯深邃的鳳眼微瞇,盯著側躺地陸明悅半響,確認了她的確是睡著了,輕聲對甘棠道:“以后陸姑娘若是在車上睡著,給她蓋上毯子?!?/br> “是”甘棠不敢抬頭,耳邊聽到窸窣之聲,原是太傅大人把斗篷解下來,蓋在陸明悅身上,隨后彎腰橫抱起陸明悅,邁著大長腿從正門入府。 門口管家張忠看到魏寧侯懷里抱著個美人進來,大吃一驚! 他早就得了信,太傅在宮宴上收了位女畫師,于是緊著在西院房收拾出了間房,就等著美人從后院抬進來。卻未曾料到,太傅居然就這么明晃晃地把美人從正門抱進來。 他一時摸不著頭腦,只得緊緊跟在太傅身后,思慮了半路,還是忍不住問:“太傅,奴才已經把西院收拾出來了?!?/br> 魏寧侯腳步稍緩,低頭看向陸明悅。 月光下美人側頭躺在自己的臂彎內,看似豐盈的嬌軀,在他懷里卻輕飄飄的像只小貓。不知是不是美人覺得一路顛簸,此刻她精致的柳眉擰正委屈地擰在一起。 從此地到西院實在太遠了。 “自然是去本候屋里?!贝嗬涞牧滔聨讉€字后,魏寧侯便毫不猶豫地抱著陸明悅朝主殿走去。 留在原地的張忠卻是驚訝的合不上嘴! 乖乖,一向喜靜的太傅主屋可從來沒踏進過女人??!這懷里的美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以后他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 第5章 .表哥、原是魏太傅所作,看來畫中這只猛虎已然踏往極樂。 魏寧侯把陸明悅放在床上,此刻美人雖已退去臉上的鉛華,卻更顯其天生麗質。彎翹的睫毛在燭光中投下一小片陰影,耳邊的碎發因一路顛簸的原因,緊貼在她粉嫩的臉頰上。 他坐在床邊,伸手把美人微蹙的柳眉抹平,又忍不住勾起她嫩頰上的碎發,挽至耳后。 陸明悅似是感受到了溫暖的大掌,在睡夢中的她情不自禁地把臉主動貼過去。 魏寧侯頓覺入手的肌膚細膩滑嫩,仿若捧著新鮮的奶糕,顫顫微微在他粗糙的掌心抖動著。霎那間,灼熱的火苗在他眸中點起,火熱的大掌忍不住順著美人纖細的脖頸一路下滑.....。 夢中,陸明悅又回到了幾年前,在南疆的草原上,成表哥牽來了月照玉獅子,寶馬通身雪白,沒有一絲雜色。成表哥托起她的腰,放置馬上。 “表哥,好高啊,我會不會掉下去?” “明悅不怕,表哥會教你?!背杀砀鐮N爛一笑,露出兩顆潔白的虎牙,給氣宇軒昂的男子添上幾分稚氣。 成表哥躍上白馬,雙臂環在陸明悅肩側,把韁繩放入她手中,她轉頭與表哥相視一笑,揮動起手中的韁繩。 “駕!”白馬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狂奔,陸明悅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在這一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南疆圣女,肩上也不用扛起圣殿興衰的重責,她只是一個隨風馳騁的小姑娘,成表哥的小表妹。 床榻上,陸明悅唇角含笑,溫潤的紅唇輕啟:“成表哥?!?/br> 魏寧侯正要低頭含住那片誘人絳唇,卻聽到陸明悅低聲呢喃。雖說此刻欲.火焚身,但成表哥那三個字卻讓他瞬間警醒。 成璟,南疆天策大將軍。其祖父成守國曾是周氏始皇手下一得力干將,但始皇在年邁時受jian人挑撥,滿門抄斬這位跟隨自己四十余年的老臣。 待始皇清醒過來之時,成守國已在獄中自刎以證清白。他的兒子和兒媳在忠奴的掩護下一路逃至南疆,投靠了當時的南疆王。 成守國的兒子在南疆一生碌碌無為,成家日漸中落。成璟身為嫡長孫,在年幼時便肩負起成家的榮辱興衰,可能是繼承了祖父的衣缽,成璟年紀輕輕就踏上攻打南洋的戰船,靠著一身武藝和杰出的領兵才華,只花了四年,就把南疆和南洋邊境的海盜們收拾得服服帖帖。 成將軍年少成名,深得南疆王器重。邊疆百姓都道:南有成璟,北有魏閻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