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危若累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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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元和王艷紅的沖突爆發了開來。鐘元認為王艷紅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在了王家,而王艷紅認為鐘元太過忘恩負義,忘記了舅舅們的疼愛。 “元兒!那是你舅舅!小時候抱過你的!你就這么狠心!”她沖上去,打了鐘元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蒙了鐘元,打醒了林紅月。 不好!這樣的屈辱,鐘元如何忍得?不成,我畢竟是外人,還是要找人來相助。林紅月這般想著,頓時將呆住的兩個人扔在一邊,提起裙角,飛一般跑出房子,四處找人。 她找的第一個是最近的趙天賜。 “趙將軍可在?”林紅月額頭見汗,哪里還有半點平時的仙氣? 守門的見著她,原本為她容貌傾倒,再見她急匆匆的樣子,嚇了一跳。 “仙子,發生什么事情了?” 林紅月越發著急起來。急道:“你別管什么事情,趕緊的去找趙天賜,叫他過來,發生大事了!” 守門的門房不敢怠慢,道:“仙子莫急,將軍不在府上,去安排舅老爺去了。小人這就叫人去接?!?/br> 說著,他就跑出門房,叫了健壯家丁,去找那趙天賜。林紅月越發著急起來。 好在趙天賜確實沒有遠走,不過是半盞茶時光,渾身冒汗的趙天賜急匆匆趕回來。 “仙子,可是主母出了事情?”他深知林紅月最近這段時間跟王艷紅走得很近。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一定是主母那里出了問題。 “別問了,少主跟主母吵起來了,很兇。你趕緊去看著!我去找人!”林紅月還要再跑。 趙天賜一揮手攔下?!扒衣?!你一個人如何能夠叫許多人?我和你去,我叫人去將齊先生他們都叫起來。趕緊!咱們先過去!” 他確實理智的,知道這時候最重要的是在少主面前守著。哪怕少主要殺了主母,這把刀也必須是他趙天賜來,不能叫少主背負壞名聲。 林紅月一想,頓時覺得這辦法比他快多了。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那趙將軍快一些!我怕事情會鬧大!” 趙天賜再次心中一跳,急急忙忙從家中取了短刀,夾在腋窩,匆忙安排家丁去四處找人,自己則急匆匆的去了主母的房子。 趙天賜到了的時候,只見王艷紅正在低聲啜泣,鐘元滿臉鐵青的站在一邊,臉上帶著明顯的五個手指印。林紅月則臉色蒼白的站在一邊。趙天賜怒從中來。 “主母這是什么意思?少主做了什么錯事,竟然要主母親自動手?” 王艷紅擦擦眼淚,冷冷道:“我教訓我兒子,難道還要你管了?” 趙天賜道:“當然要管,少主雖然是您的兒子,可也是我青峰山的少主,鐘家的主人。若是少主有什么過錯,自然有我們勸諫。勸諫不成的,自然會找您??扇缃?,我們鐘家上下,青峰山內外,對少主絕無怨言,無端受辱,少主受得了,我等受不了。所謂主辱臣死,不過如此罷了!” 王艷紅正要開口說那你就去死吧!門口進來一人,正是風流才子齊夢楚。 齊夢楚臉色鐵青,走進來也是先看看兩邊,等到看見鐘元臉上的巴掌印,臉色更見陰沉。 “主母,老夫也算是為青峰山做事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知道這事,我管不管得了?” 他想問的是發生了什么事,為何會鬧到這種地步。卻不好直說。 王艷紅冷冷道:“我不過是教訓一個忘恩負義的逆子。先生就不必多問了吧?” “忘恩負義?不知道是誰的恩義?老夫也想聽聽?!比~明倫沉著臉從門口進來。他是聽到齊夢楚的話才進來的。顯然對于王艷紅的戴帽子極為不滿?!吧僦鬟@段時日,修身養性,用功讀書。而青峰山上下,有力一同,不知道,這些哪里算得上忘恩負義?” “呵,難道我教訓教訓兒子,還不能做了?齊夢楚,這是哪里的規矩?” “主母,您應該比我們更清楚鐘家的來歷。既然如此,什么叫做規矩,便不應該是我等來教。不如,主母說說是什么事情,也叫我們做臣子的知道知道?” 齊夢楚道。他這卻是以退為進。他不信,鐘元竟然會作出不利于青峰山的事情來。若是換做王艷紅還差不多。 “還有什么?我王家三個舅舅,每一個都抱過她,甚至伺候過他。今日晚間,三個舅舅來看他,你瞧瞧她怎么做的?他竟然叫人放火,燒死了兩個舅舅。唯一剩下那個,也是重傷,性命危在旦夕。難道,這樣的人還不能教訓教訓么?” 王艷紅說得理直氣壯,這本就是她自己的看法,也無需杜撰,自然是流利得很。 葉明倫微微皺眉?!翱晌衣犝f,山下有人企圖攻山,莫非,主母被人蒙蔽?” 他哪里是聽說,實際上青花寨有人過來的消息,是他和顧言卿兩個人親耳聽到的。這么一說是留著面子給王艷紅,示意她,事情的原委并不是她說的那個樣子。 王艷紅怒道:“難道舅舅看外甥,還不能帶人了?這兵荒馬亂的,若是被賊人劫掠了怎么辦?” 趙天賜聞言哂笑道:“古怪古怪,青花寨和青峰山來往十來年了,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王家來人就要出事。也是奇事一樁?!?/br> 王艷紅抬頭看了他一眼,冷笑道:“知道元兒對你有提拔之恩,但是趙天賜,你好歹也是個人,好歹也要講人倫!” “人倫蓋過天理了么?”趙天賜攤手看著諸位道:“三位舅老爺的事情,是我趙天賜親自辦的,我只知道,他們來的時候,帶了少量的火藥,火槍,大量的刀劍,還有火油。若是這樣還是友好,那我實在不知道怎么辦了?!?/br> “你怎么知道他們帶了這些東西?”王艷紅微微瞇眼道?!斑€是說,為了殺人滅口,你就將東西都載在他們頭上?” 趙天賜道:“主母這可錯怪我了。我們青峰山人多,刀槍少,火藥火油更是省著點用的。如何能叫我拿了這許多東西?齊先生的為人您也知道。庫藏都是齊先生看管的,不如你問問齊先生?” 齊夢楚抱拳道:“趙將軍出門之前,只帶了火藥若干,火油若干。若是打獵,綽綽有余,若是殺人,遠遠不夠?!?/br> 趙天賜臉上帶著一點得意的笑:“如今主母知道我那火油從何處來的?實話說,我出門的時候,人人身上帶了八兩左右的火油。一斤左右桐油。根本就燒不死幾個人??墒俏覐乃麄兩砩辖鑱砹艘恍┗鹩?。丟掉可惜,那就只能還給他們的主人了。誰知道他們這么不禁燒,不過是燒菜的油量,竟然就死了個干凈!主母,這總不能問我?” 王艷紅正要說什么。嘩啦一聲,進來兩個人,一個渾身是血,一個焦急忙慌。 “諸位,大事不妙了!”來人進門就叫道。 鐘元扭頭看去,只見一個渾身是傷的是白蓮教的蔡定陽。而焦急忙慌的則是顧言卿。這兩人怎么走到一起了? “怎么回事?蔡先生你這是怎么了?”趙天賜看見蔡定陽的樣子,居然有些想笑。當然,這不是他心性不好,而是蔡定陽的造型實在搞笑了一些,很像是街頭打架然后被摁在地上狂歐的那種。 losser! 蔡定陽滿臉污穢,看不出表情,只是聲音十分急促。 “諸位,大明打過來了!山下的朋友告訴我,他們兵分三路,打算將我們連根拔起!一如當年的白蓮教!” “兵分三路?連根拔起?”眾人面面相覷。 鐘元強笑道:“怎么回事?什么兵分三路?蔡定陽,你細細道來!” 蔡定陽深吸口氣,定定神。道:“第一路,就是雷十一還有秦慕言兩個狗賊,他們將泰寧緊緊困住,在城內四處搜查和鐘家有關的人物。王道行已經被下獄了?!?/br> 王道行被下獄了?鐘元心跳如鼓,面色緊張。 “第二路,他們湊齊了一百門火炮,打算炮轟青峰山!這些人的將領,就是鄧愈,明軍的老將軍了!據說打仗十分的穩?!?/br> 火炮?一百門! 眾人臉色蒼白,渾身顫抖。莫說一百門,便是二十門火炮,也足以將青峰山灰飛煙滅了! 鐘元神情嚴肅?!安潭?,消息可是確實?” 蔡定陽跺腳道:“這是何等重要的消息?我哪里敢亂說了?這是我一個可靠的朋友告訴我的!而且,泰寧已經動手,青峰山這一路,也將要到達。最遲最遲,明后天一定會到。最快的話,今夜就會在山下聚集起來了?!?/br> 鐘元環視一周,冷冷的說道:“這么大的行動,聲勢一定不會小。咱們的人為何沒有消息?齊先生,朝奉先之后,可是你負責的情報。這消息,你有沒有?” 齊夢楚無話可說。不但說確切的消息,便是一點風聲都沒有哇! “少主!齊先生哪里還有消息!泰寧的老劉,第一時間就被揪出來,已經斬首示眾了!其他城池,估計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少主,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們竟然知道無名山谷里面有咱們的倉庫,已經著手帶人去挖掘了!”蔡定陽滿身是汗。這個消息才是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