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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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談戀愛的事在家里從不是秘密,有周培松這個大喇叭在,他剛跟人牽手,兩個小時候后就會傳遍全校乃至整個元帥府,雖然帥府里加上警衛一共也不過六口人,如果再算上黛西這只機器狗,那就是七口。 于是翌日早飯就遭到了余珮的盤問,對方姓甚名誰,家里幾口人,都是做什么工作的,有沒有寵物,住在哪兒,平常有什么興趣愛好 他幾乎每次戀愛都要經歷這樣一番盤查,偏偏余珮樂此不疲。 這段戀情最終因為周培青一整個暑假的失蹤告終,他被他爸臨時塞進軍部舉辦的特種兵選拔賽,整整兩個月切斷通訊,連個口信也沒留下,或者說,留是留下了,但捎信的人不靠譜。 從小到大都不靠譜的周培松得知他分手的消息時混不在意,一邊用游戲手柄撓自己的后腦勺,一邊說:我按照你說的時間地點去了,是她自己沒來。 沒來你就不能多等會兒?你就不會打她電話嗎? 我又不是沒自己的事兒,沒閑工夫參與你們那些愛情的游戲。剛上初三的周培松懶洋洋道,分手就分手,你又不是第一次分手。 話音剛落,當時當場,周培青就給他揍了一頓。 這是第一個周培青有結婚意愿的對象,后來越大,反倒越沒有想法。雖然周知源和余珮都不屬于封建式的父母,但周培青以為,總有一天,他會跟一個門當戶對但沒有多少感情基礎的姑娘進行政治聯姻。 一個姑娘,起碼是個姑娘。 他初次見到商淼遠的時候,腦海里冒出的第一個想法是:這竟然不是個姑娘 但商淼遠的身體比一般的姑娘還要柔軟,這是第一次親密接觸時周培青得到的結論,他像水一樣,羞澀又柔順地纏繞著他,顫動的睫毛和頰邊的紅暈都散發出一種令人陶醉的性感。 這是個可愛的男人,是的,再可愛也是個男人。 周培青以為自己會難以自洽,就算真的做了,也只是例行公事地奮勇拼搏,卻沒想到他們的夫妻生活竟然融洽得過了頭。 盡管商淼遠的身體沒有一絲女性的特征,盡管他平常的生活里顯得有些木訥和呆板,在床上,卻總能給周培青最可愛的回應。他會摟著周培青的脖子,咬著嘴唇,從喉嚨里溢出壓抑不住的很輕的聲響,會忍不住把自己嵌進他懷里,也會偷偷瞄他的腹肌 直到有一天,這個活得渾渾噩噩的小Omega突然意識到他周培青是個徹頭徹尾的壞東西。 商淼遠的脾氣比他外表看起來有韌性得多,張嘴就要離婚。 頭天晚上還在床上一聳一聳地咬著他的肩膀流眼淚,第二天就收拾了小小的包裹偷偷溜走。這孩子也著實是個傻的,天下就這么大,能容納他的地方除了元帥府就是一個幸福街的老宅,他想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周培青支著腦袋看著他坐在書桌前的纖瘦背影,盯著他像鋼筋一樣梗得直直的脖子,想,就著這個姿勢從后面cao他,把他抱在懷里,像給小孩子把尿一樣,弄得他流出爽快又羞恥的眼淚 想到這里,周培青不自覺咽了口口水,就聽見商淼遠故意把軟乎乎的嗓音壓得冷冰冰的,說:你回你自己家去。 那是不可能的。 周培青去衛生間洗漱的時候擼了一發,回來看見商淼遠對著電腦的樣子,還是覺得蠢蠢欲動,便說:聽說Omega懷孕期間對夫妻生活也是有需求的,不然對孩子不好,咱們倆一個多星期沒同房了,你要嗎? 商淼遠果然抬頭賞給他一對白眼。 周培青給他瞪得一樂,心里像被什么搔到了癢處,心想:我怕是愛上這小東西了 二。 一大早,周培青腿上掛著個名為周開開的掛件在廚房忙活。狗也跟在一旁湊熱鬧,周開開三歲,口齒還不清楚,嘴里像含著顆大棗似的,黏黏糊糊跟她爸說:爸爸,青青說它想喝甜飲料啦 周培青說:你個頭不大本事不小,都能聽懂狗語了。 周開開不知道他爸這是諷刺,哼哼唧唧口水流了她爹一口袋,非得喝甜飲料不可。 商淼遠下樓時爺兒倆正斗智斗勇,周培青說:我怎么聽它說不想喝呢? 周開開:才不是,它想喝,它可想喝了。 商淼遠走過來問:想喝什么? 周培青把鍋里的煎蛋攤到旁邊的空盤子里,說:想喝可樂,我爸上回偷偷給她喝了半杯,忘不了了。 商淼遠聽見這話,說:喝牛奶吧,牛奶也是甜的。 小丫頭舌頭靈得很,說:牛奶才不是甜的。 煎鍋里刺啦響了一聲,冒氣一股油煙,周開開立刻被轉移注意力:著火啦,著火啦! 周培青說:你乖乖跟mama去喝牛奶,爸爸就把火滅了。 然而小姑娘并不買賬,態度堅決地說:燃燒吧!火苗! 父女間的斗爭并沒有持續很久,以商淼遠給周開開的嘴里塞了一塊甜甜的小番茄告終。 周培青一邊將水煮蛋和番薯剝皮切好放進商淼遠的盤子里,一邊說:其實我這段時間在家里沒什么事,完全可以送你過去,而且霓虹又不是什么很遠的地方,也沒必要過夜?;蛘呶覀內乙黄疬^去,正好旅游,你說呢? 坐在他對面的商淼遠先是慢條斯理吃了口番薯,過了很久,等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說:可是簽售會要好幾天,我總不能每天這樣飛來飛去,我不要每天回家。 那我們陪你一起去好了。周培青立刻轉頭看向周開開尋找盟友,開開,你想不想去霓虹玩?那里有你最喜歡的游樂場。 周開開看著他,臉上抿出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去霓虹可以喝甜飲料嗎? 商淼遠立刻無情地說:不可以,去哪兒都不可以。 以利益為紐帶的盟友關系顯然很不可靠,周開開一聽說不可以喝甜飲料,立刻連甜番茄也不吃了,決心要跟她爸一刀兩斷。 周培青只得放棄跟夫人討價還價,專心對付他女兒:對待不合理的要求,我們要怎么辦? 周開開擦了把眼淚:要據理力爭! 商淼遠哈了一聲,幸災樂禍地看了丈夫一眼。 周培青說:錯,面對胡攪蠻纏,我們要關禁閉。 他們家的禁閉室在雜物間,還是商淼遠父親留下的那間,被周培青在四面打了幾排柜子,改造得非常規整。周開開就站在屋子的正中央,噘著嘴,背著手,瞪著她爸。 周培青坐在一張小板凳上看著她,兩手抄在一起,一言不發。 如此過了十來分鐘,商淼遠吃好早飯出來,說:我有事出去一趟,中午不回來吃飯,你們兩個自己解決就好了,不用管我。 周培青立刻站起來:什么事要出去? 商淼遠今天打扮得非常用心,顏色亮眼又鮮嫩,看著他老公的眼神有點不耐煩,說:跟編輯商量一下簽售活動的事。 不能視頻會議嗎? 當然是因為視頻會議說不清楚才要見面聊。 這話無可反駁,周培青不大希望他拋夫棄子一個人出去浪蕩,可商淼遠顯然早就已經做好打算。周培青盯著他上上下下看了一會兒,感覺腿上一緊,那半人高的掛件又粘到腿上,從門里露出半個腦袋,看向門外的商淼遠:mama去哪里?我也要去! 周培青想了想,說:mama要去工作。 商淼遠見他如此通情達理,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說:不然你帶開開回元帥府去吧。 周培青并不理他這話,低著頭,沖女兒說:開開,你先進去,我跟mama有話要說。 周開開見他表情嚴肅,哦了一聲,自己把自己關進雜物間,還關上了門。 門外兩個大人相互看著對方,周培青把女兒支走,卻耷拉著腦袋不說話,商淼遠問:你有什么事? 周培青走過去,定定看著他。 商淼遠往后退了一步。 周培青說:退什么?結婚才多久?我還沒到年老色衰下不了口的地步吧? 院子里的秋千被風吹得蕩了一下,周開開的腦袋從雜物間的窗戶里探出來,聽見他爸很惡心地說:我要是能變成個玩偶被你揣進口袋里就好了。 商淼遠低頭笑了一下,沒說話。 周培青rou麻唧唧地牽住他的手,接著說:我知道這段時間你被家庭的瑣事磨得心煩,出去散散心也好,我會在家里想你的。 商淼遠還是笑著,只哦了一聲。 周培青牽起他的手抬起來放到自己的臉頰上:商先生,你反應這么冷淡,是因為我不好看了嗎? 商先生歪頭盯著他認真看了一會兒,才說:周少校,你眼角好像長皺紋了。 周培青的表情因為這句話驀然變得沉重。 商淼遠立刻說:我開玩笑的。 那天周開開是自己從禁閉室的窗戶里爬出來的,而那個早就將她遺忘的親爹正在光腦上搜索最近的美容院及居家美容設備。 于是晚上商淼遠回家的時候就看見周培青一手抱著娃,一手顛著鍋勺,臉上還戴著個閃閃發光的面具,正在灶臺前忙碌。 第43章 番外二 人說不見棺材不落淚,這句話很適合周培松現在的境地。 判決書下來他都沒這么絕望過,周培青這個挨千刀的,哪兒哪兒都壓他一頭也就算了,連在監獄里都得擠兌欺負他。 繞著cao場跑到第十圈的時候,周培青的兩條腿已經軟得跟面條一樣了,他耷拉著腦袋眼冒金星,旁邊的管教既不催他也不罵他,就是每回他一停下就拿警棍抽他,那玩意兒比周知源的皮帶的滋味兒可難熬多了。 于是第二天下午他就裝病了,可醫生不給他開證明,就算他厚著臉皮拿出元帥家的小少爺的款兒也不給他批。一問,好么,周培青的大學同學。周培青這個挨千刀的!當初就應該給他結結實實戴一頂綠帽子! 又十圈跑完之后,他徹底虛脫了,躺在cao場上裝死。管教見他賴著不起,怕他真有個好歹誰也擔不起責任,不敢再動他,緊急呼叫醫生。 周培青那同學過來翻了翻他的眼皮,聽了聽他的心跳,站起來踹了他一腳,說:你當這是你們元帥府客廳呢?這兒的人,誰也不是你爹媽,沒人有義務慣著你。 周培松本來還在翻白眼,給他一罵,說不清為什么,眼圈忽然就紅了,熱淚滾滾的順著臉頰落到草地上。 旁邊兩個人也不知是真沒看見還是裝沒看見,都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等他吸了吸鼻子從草地上爬起來,管教說:錯過飯點了,晚上關小監室。 所謂小監室,其實就是小黑屋。周培松從小被周知源關小黑屋長大,但家里的小黑屋跟這里的小黑屋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小監室的空間狹窄而逼仄,只容得下一張床和一只馬桶,沒有窗也沒有燈,一進去,人就像直接躺進了棺材里,提前感受那種與世隔絕的氛圍。 周培松軟著腳被人押進了小監室,他躺倒在那張窄窄的小床上,聽見身后啪一聲上鎖的門響,之后就再也沒有其他聲音。周圍安靜得可怕,只能聽見他自己的呼吸聲,而原本疲憊的身體也在這種環境下變得格外神經和敏感,他想到剛剛醫生說的那句話,淚水又滾落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枕著泛有汗酸味的枕頭沉沉入睡。睡夢中,腦海里拉畫片似的憶起小時候,周培青拿辣椒當冰棒騙他,他被辣得張著嘴哇哇大哭,沒出息極了。余珮溫柔地抱著他安撫,給他喂了一根奶油冰棒,然后罰周培青不許吃晚飯,他眼角掛著淚珠,當即沖周培青露出勝利而得意的笑容。他一笑,就醒了,醒來還在小監室里,面對著滿目的黑暗 習慣了田徑運動之后,周培松的身體結實了不少,傷春悲秋的時候少了,注意力也更容易集中,人開放了,慢慢跟周圍的獄友熟悉起來。 這里面三教九流什么樣的人才都有,真聊起天來,比那幫道貌岸然位高權重的有意思多了。 這里頭有個因為殺人被關進來的小孩,說小也不算小,已經二十了,蔫兒了吧唧跟沒長開一樣,看著也就十五六的初中生模樣。 周培松第一次從獄友們嘴里聽見這消息,心里當即只有一個想法:真是人不可貌相,這么個沒長成的瘦猴子竟然敢殺人? 猴子長得雖然不結實,卻的的確確是個Alpha,吃了半年牢飯還長高了兩公分。 有一次倆人被分到一起值日,周培松一邊洗餐盤一邊問:你成年了嗎他們就把你關到這兒來? 小孩兒在一邊接過他洗凈的餐盤擦干,一邊弱弱道:關進來的時候已經十九了。 你殺了你哥? 那不是我哥,是我繼父的兒子,算算繼兄。小孩兒偷摸著覷了他一眼,挺有眼色的,說,少爺,不然你在旁邊歇著,我洗吧。 周培松愣了一下,問:你喊我什么? 少少爺,他們私底下都這么喊你。小孩兒像是怕挨打,往后退了一步。 周培松皺了皺眉,沒吭聲,仍洗著碗,過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你這膽子還沒老鼠大,怎么想起殺人了?殺的還是自己哥哥。 小孩兒見他沒讓自己干活兒的意思,又垂著頭繼續擦盤子了,說:他不讓我上學,把我爸給我留的學費、生活費都搶走了。 旁邊溢滿污水和洗潔精的大盆子突然濺起一片泡沫,周培松把洗了一半的盤子又扔回了盆里,說:能搶走就說明也沒幾個錢,把你錢搶了就跟人拼命?你是不是學傻了?這下好了,別說學費,你后半輩子都吃喝不愁了。 小孩兒也不惱,囁嚅著說:您不是也放著好好的元帥府少爺不當,非得當孔bu分子去嗎? 這話一下給周培松堵住了,他怔著半晌沒說話,心想:是啊,就因為一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他竟然想不開搭上了自己后半輩子 小孩兒見他不說話也不動彈,湊過去,默默幫他洗了幾個盤子。 周培松拍了他的手一下,說: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