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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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陰柔中帶著媚意的男人聲音,用婉轉的語氣說:安靜些。 沈映雪詫異地看向那個聲音的方向,剛才流淚貓貓頭就站在這里,馬賽克取消之后,衣服還是剛才的衣服,但是露出了那張臉。 蘭錦的樣貌很清秀,帶著斯文的書生氣,骨架也不大,只看他的臉就能看出來,這是個瘦削文弱的青年人。 沒想到啊,蘭錦看起來一身正氣,甚至有點迂腐,竟然還有毒蛇一般的變態聲音,只聽這個聲音,比沈映雪更不正常。 那幾個門派的探子也是渾身一哆嗦,閉上了嘴巴。 黢黑的地窖里瞬間只剩下呼吸聲。 蘭錦對沈映雪說:主人,您請吩咐。 沈映雪不打算把簪花巷和魔教混為一談,在創業初期韜光養晦,最好所有人都不會聯想到他身上才好。 沈映雪也壓了壓嗓子,用比平日里稍粗一點音色,帶著笑意,語調緩慢,你們這些人可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這話說出來連沈映雪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想到自己能發出這樣的聲音,原主的身體真的絕了,正常說話的時候就像個溫柔的鄰家哥哥,一旦拉長了尾音,就變成了魔教教主。 現在壓低一些,帶上了男性特有的磁性和低沉,慵懶隨意,漫不經心,看似什么都不在意,但是聽到這個聲音的人,都知道他不好惹。 辭不迫切,不怒自威。 只有對自己極為自信的人,才不會急著去表達自己的觀點,不怕別人不聽,因為他的存在就是至理。 沈映雪在心里大呼賺到了。 那個被荀炎踢了一腳的青羽宮門人說:難道不是簪花巷? 的確是簪花巷。沈映雪調整了一下坐姿,你這個語氣,似乎沒把簪花巷放在心上? 蘭錦給他捧哏,簪花巷確實名聲不顯,世人只知道簪花巷里聚集了一群無名之輩,也怪屬下們不爭氣,直到現在才動手殺了萬寶貴,不然哪里有人敢這樣挑釁? 你說的不錯,過來,低頭。 蘭錦愣了一下,走過去跪在沈映雪身前,仰起頭靠近他,一點都不勉強。 沈映雪透過晦暗的光線,還有出色的觀察力,覺得蘭錦其實有點茫然,但是更多的是期待。 他只是想趁著馬賽克不在,摸摸貓貓頭的臉,看看和之前手感是不是一樣而已! 為什么蘭錦這么上道,直接就跪在他跟前了? 作為一個玩過許許多多r18類游戲的人,他一瞬間腦補了很多。 此時他們兩個都在小黑屋里,他坐在椅子上,蘭錦跪在他面前,仰頭目含期待。 沈映雪覺得,鼠標左鍵一下,他身上的衣服就沒了,再左鍵一下,蘭錦就低下頭嘶不能想了。 擼貓貓的興致瞬間沒有了,沈映雪敷衍地碰了一下他的頭頂,很想拍拍這顆腦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黃色廢料。 他也沒說什么過分的話?為什么突然跪得這么近? 蘭錦蹭了蹭沈映雪的手,用甜的發膩的聲音說:主人 沈映雪手上直接用力,把他推了個跟頭。 蘭錦面色不改,拍拍衣服站起身。 荀炎知道蘭錦對沈映雪的心意,有顧蓮生珠玉在前,并不覺得蘭錦這番舉動奇怪,但是這也實在冒犯。他看得很清楚,這兩個人什么都沒做,可是黑暗里那些探子看不見。 他們只能聽到奇奇怪怪的聲音。 教主的新身份倒是有了,就是名聲可能不太好。再加上簪花巷的歷史,這個新的勢力,大概和從前的名聲差不了多少。 等教主清醒過來,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沈映雪毫不在意別人是怎么想的,他依然用低沉的嗓音,漫不經心道:只此一次,我不會殺你們?;厝ジ嬖V你們的主子,簪花巷一直是有主的,想把簪花巷當軟柿子捏,也不照照鏡子,看看配不配。 說完沈映雪站起身,在蘭錦和荀炎的擁簇下,離開了地窖。 外面的陽光身刺眼,沈映雪不適應地瞇了瞇眼睛,觀察這個沒有馬賽克的世界。 白墻青瓦,地面是用青磚鋪成的,前不久剛下了雨,還有些潮濕。院子中心有一口井,旁邊是一棵大榕樹,樹下是兩張石頭桌子和凳子,沈映雪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是坐在那里發表講話的,不過那個時候他眼中的凳子就是普通的石頭。 找個機會把他們放了吧。沈映雪說,我要到外面轉一轉。 荀炎看了一眼蘭錦:我陪公子一起。 蘭錦注意到了荀炎的目光,知道他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要是換成別人,蘭錦一定會想辦法毒死他,可是這個人是和沈映雪極為親密的荀炎,蘭錦自己還把他當成過沈映雪,根本下不去手。 他低下頭,說:我去處置里面那群人。 沈映雪剛抬起來的腿又落回了原地,你這不是能好好說話嗎? 蘭錦頭更低了:屬下在教主與同僚面前,都是這般講話,只有面對下屬和敵人時,才用那樣的聲音。屬下外表文弱,又沒有教主這般強勢的武功,只能出此下策,讓教主見笑了。 隨機應變,挺好的。沈映雪夸了一句,想起剛才在里面他那一跪,但也要符合邏輯,不要變得太大。 蘭錦目送沈映雪出門,站在院子里沉思。 邏輯是個什么東西?教主是嫌他變得太大了嗎? 可是教主明明還在夸獎自己。 大概教主真的瘋了,剛醒來時才那么捏他的臉。蘭錦有些臉紅,在地窖里教主讓他靠近,他立刻用一個卑微的姿勢把臉遞過去了,沒想到沒有被捏臉,而是被摸了腦袋。 雖然沈映雪把他推了個跟頭,這應該算是教主的憐愛吧。 簪花巷比沈映雪想象中狹窄。 他印象里第一次來,是坐著馬車過來的,沒想到這條巷子竟然這么窄,如果沒有馬車做參照物,根本想象不到能通車。 這條巷子也比沈映雪想象中更臟一些,空氣中總是有揮之不去的泥土混雜著血液的腥味。 這個味道是哪里來的?沈映雪問。 總是有人在附近打架斗毆,還有一些殺人越貨的,也會趁著夜色把人拖到這邊拋尸。 沈映雪沒想到會是這么可怕的答案,什么人這么大膽? 荀炎說:大部分是簪花巷自己的人做的,還有少部分是外面的混混,知道簪花巷亂得很,來渾水摸魚。 因為這么做的人太多了,分不清到底是誰的過錯。這條巷子里原來住的風塵女子,大部分嫁給了暗部的人,還有少部分沒法再住下去,收拾東西搬走了。 簪花巷也從風流煙花地,變成了臭名昭著的拋尸巷,普通百姓都躲著這邊走,就算是白天,這里的人也不多。 倒是有些混混,會拜這邊的人做大哥,像是給臉上貼金似的,好叫人不敢惹。 這里的巷子很深,好幾條交叉在一起,兩邊都是住著暗部的人。這些人隸屬于昨天沈映雪訓話的七個首領。 沈映雪說:不能這么下去,太亂了,容易混進來細作。 魔教就是被這么搞的。 人心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可能在某一瞬間就突然變了。 荀炎看沈映雪今天狀態還好,問道:公子的意思是? 既然決定叫簪花巷,那就繼續下去吧。找人弄些胭脂水粉來,埋在土里樹下,遮一遮血味。自今日起,誰也不能濫殺無辜,有仇怨的,只管上報,得了準許才能動手。沈映雪一想到腳下踩的泥土下面可能有尸體,就有點犯惡心,臉色很不好看,私自行動者,殺無赦。 是。 至于現在的人手,都已經登記在冊了吧? 昨日已經讓李百七負責這件事,想來今天就能做好。荀炎頓了一下,不會像以前那樣了,請教主安心。 那么多人的背叛,對原主而言是個極大的打擊,對現在的沈映雪來說,也是前車之鑒。 沈映雪繼承了原主被人暴打時的記憶,其實也很怕被人背叛,馬賽克的出現,讓他有了逃避的機會,像個真正精神失常的人那樣,什么都不去想不去考慮。 但是他壽命短暫,沒法逃一輩子,只能邁出那一步,賭上性命去信任身邊的人。 或許古代那些皇帝開創王朝的時候,也是這種心情吧。 沈映雪突然拔高了境界,覺得自己非常牛批,高處不勝寒。 他把外面的幾條巷子都看了一遍,粗略估計簪花巷里有四五十戶人家,每戶可能住著三到五個人。暗部的高層各司其職,底下的人卻有很多小團體。 只要這些小團體不會影響到正事,不會蔑視紀律,愛怎么抱團就怎么抱團,不然沈映雪就讓荀炎統統叉出去。 巡視完簪花巷,沈映雪問:你之前說,暗部的人還做了一些生意,是什么生意? 無外乎酒、色、財,醫、毒幾種。荀炎說,您建立暗部時,只想讓他們潛伏再暗處,沒想做的太大。如今暗部的蘭錦負責醫毒,李百七能言善辯,心思靈巧,統領眾人,與外人接觸。 負責培養殺手刺客的陳蔚已經離開,剩下的金如生、張希、高振波、石黎等人,負責傳遞消息、抄寫信件、教導底下的人武識字和武藝。 也就是說后面的人不重要。 還有一個曼奴,是暗部唯一一個女人。說到這里,荀炎猶豫了一下,她此刻在韓敬那邊,幫韓敬逃過正道的追捕。 沈映雪說:這么說韓敬的處境還不錯? 荀炎想到李百七給他看的信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他處在韓敬的位置,絕對屈辱至極,稱不上好??墒菗Q成韓敬那就未必了。 沈映雪問:韓敬怎么了?被抓住了? 沒有。荀炎低聲道:曼奴與許多青樓妓院都有來往,她能幫韓敬做的不多,如今韓敬躲在她那里,假扮成了青樓里的姑娘,正在接客。 沈映雪沒想到韓敬還有這個遭遇,吃驚地睜大眼睛看著荀炎。 他印象里的韓敬個子不到一米六,面容稚嫩,長了一副聰明相。去掉馬賽克后的韓敬,個頭比他還要高一點點,雖然說不上膀大腰圓,但也是正常男人的身形。 韓敬這樣一個常宿花樓的風流公子哥,扮成那里的姑娘是什么樣子?還接客? 荀炎說:曼奴有一種藥粉,可以讓人陷入昏睡,至今無人發覺韓敬的性別。 沈映雪大開眼界。 公子是否打算讓他回來? 回來吧,在那里實在委屈他了。沈映雪經歷過現代的開放觀念,不覺得女裝是多么恥辱的事情,但是他知道,這件事對古代人來說打擊有多大。 三國演義里還寫,諸葛亮給司馬懿送女裝氣他。 韓敬做出這么大的犧牲,要是還能背刺,那絕對是個能忍辱負重成大事的,輸在這樣的人手里,沈映雪也不怨。 荀炎又說:公子可還記得江寒楓? 今天馬賽克不在,沈映雪對他還有印象,那個練劍的?他怎么了? 他追過來了。荀炎講了一下昨天與江寒楓的相遇,還有郡王對他的看重。 沒印象,別理他們,時候到了,自然就露出馬腳來。 他真是這么說的?高殿上,身著淺淡綠衣的少年坐在中央,他有著一頭白發,眼睛是比常人淺淡的灰藍色,默然凝視殿下伏地的下屬。 是,這是他的原話,屬下不敢記錯,他確實說,簪花巷一直都是有主人的。 少年低聲道:簪花巷的主人你下去吧。 從簪花巷回來的下屬慢慢爬起來,他的半截身子都已經被腐蝕萎縮,連眼睛都瞎了一只,那半邊身子,甚至連衣服都掛不住,只能用繩子捆綁,但是依然能見到里面深紅色的肌膚。 他一瘸一拐地離開,不知往后命運如何。 簪花巷的主人嘴上說著不在意,離開之后,就派了那個聲音妖媚的男人回來,給他們幾個都用了毒。 不止是他,其余前去打探簪花巷消息的人,也都變那人毒成了這般不人不鬼的模樣。 那個人手段狠辣,心思歹毒,絕對不是個好惹的。 白發綠衣的少年倚拖著手臂沉思了一會兒,招來下屬,把簪花巷主人的消息告訴其他人,尤其是顏家和孫家,務必不能遺漏。 下屬領命而去,少年又道:備車,我要親自去江南。 是,少主。 馬賽克短暫地離開了一會兒,很快又回來了。 沈映雪又變成了高度近視人畜不分的樣子。 簪花巷的事情有荀炎和其他人幫著打理,沈映雪的生活和以前區別不大,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看電視劇,閑暇時候去看看小烏龜,曬曬太陽,或者聽手底下的人說話。 沈映雪的病情果然是瞞不住的,就算他思維和正常人一樣,馬賽克擦掉的記憶,還有每日喝的藥,都被人看在眼里。 不過那幾個小首領沒敢往外面說,只有他們幾個人知道,之前那個關于沈映雪瘋了的傳言是真的。簪花巷的其他人,只知道暗部換了主人,甚至不清楚沈映雪還活著。 沈映雪制定的新的規章制度開始實施。 李百七他們買了成堆的胭脂水粉,鋪路前先把原來的泥巴路翻了一遍,翻出來好幾具尸骨,早都爛的不成樣子,匆匆用草席一卷,丟到了城外的亂葬崗。 清理完尸體,再將這些脂粉混著水和泥土拌勻,鋪在路面上。土里的血腥氣一時半會兒散不了,整個簪花巷散發出一種詭異的味道。只是血腥氣一直是淡淡的,混著脂粉香味,不算難聞,甚至還很容易讓人想到美人鄉英雄冢這樣的俗語。 沈映雪翻看過賬本,簪花巷的收入用來買脂粉綽綽有余,那些胭脂水粉可能會過期,如果到時候血腥味還沒散完,味道變得奇怪起來,還得再買一批。 外面在下雨,沈映雪躺在窗邊的矮榻上看電視。 荀炎從外面進來,收起傘抖了抖水,放在門邊,公子,這幾日前來試探的人更多了,只是都在暗處,沒有之前那么光明正大。 沈映雪說:由著他們去,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