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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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裝作被女學生所說的外面世界所吸引,裝作愿意代替她犧牲,但她的目標其實就是被當做鬼嫁娘燒死。 她要化作厲鬼,要將人間變成鬼域,要讓所有人都沉淪在她的仇恨中。 豐洛靈明白了這一切,卻唯有一聲發不出的嘆息。 這就是徹底地、被負面情緒裹挾了的存在。 她其實偶爾也能感受到祂的存在,祂好似一直在用各種例子告訴豐洛靈,這個世界上有時是需要仇恨、需要報復、需要鬼魂的。 如果這個世界不能給受害者以公道,那不如讓它們親自還魂報復。 但豐洛靈始終不贊同這樣的立場,她的靈魂如同波動的水一樣包裹了鬼嫁娘扭曲燃燒的靈魂。 冥藍色的火焰熄滅,連灰燼都沒有留下。 四座的村民躁動起來,謝今夕幾人分別被不同的怨魂鎖定,滿場都是怨魂,哪怕是謝今夕和穆塔都不一定能從圍攻下活下來。 就在這一觸即發之時,火焰熄滅之處卻突兀浮現了一個穿著血紅嫁衣、頭上蓋著蓋頭的身影。 它飄忽不定,似乎在不斷分裂又不斷重新纏繞彼此吞噬。 謝今夕都不敢肯定面前這個厲鬼究竟是鬼嫁娘還是豐洛靈或者說三者都是。 它突然抬手,指了指祠堂,謝今夕了然,在穆塔的幫扶下勉強直起身,站在祠堂正門口扮演起了儐相。 畢竟,任務的要求是要他們參加完正?;槎Y,現在新娘有了、賓客滿座、高堂在上,新郎遠在山外、但也算是有了,還少一個儐相。 謝今夕頓了頓,在滿天飄揚的紙錢下,開口道: 一拜天地。 那個不斷糾纏分裂的身影緩緩躬身。 三拜高堂! 那個彼此吞噬的身影轉身向著豐父和豐母躬身行禮。 夫妻對拜。 那個身影一動不動,然后緩緩轉身對著另一側的空地行禮,那里明明什么都沒有,但好似真有一個人在那里。 謝今夕沒喊一般要接的下一句,而是轉而喊道:禮成! 陳良俊、錢實和孫建業幾乎同時松了一口氣,緊繃了這么長時間,一放松三人幾乎脫力了一般癱在椅子上。 禮成,這算是結束了嗎? 很快,陳良俊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滴在自己臉上,他有些不好的預感抬頭看向頭頂,幸好不是頭頂的槐樹樹枝出了什么問題,但 下雨了。 懸浮的血霧終于凝聚成雨滴落下,一場傾盆大雨打濕了混沌的天地,打濕了飄落在地上的紙錢,滿座的賓客失去了蹤影。 嘈雜的悲喜樂再次奏響,嗩吶的嘹亮的聲音穿透了混沌的鬼域。 血雨打濕了還剩下的幾個人,陳良俊、錢實和孫建業的身影在血雨中消失。 任務完成了,謝今夕也以為自己會消失之時,一只冷如寒冰的手抓住了他。 謝今夕有些愕然地看向穿著嫁衣和紅蓋頭的厲鬼,抓住他的就是它。 但還未等他做出什么反應,他眼前突然一片血紅。 謝今夕突然回想起昨天豐洛靈單獨與他談這次計劃時的那一幕。 濃霧中,失明的豐洛靈囑托道:我和鬼嫁娘之間,肯定是它占上風,但它想要吞噬我也并非那么容易,最大的可能是我和它不斷拉鋸。我和它拉鋸的過程中,對鬼域的掌控會削弱,那些被控制的村民鬼魂很可能會躁動失控,所以必須盡快進入婚禮流程。 陰婚是祭禮,是一種儀式,鬼嫁娘是儀式中心,儀式流程對鬼域內的鬼魂有壓制作用,只要你抓住機會及時進入婚禮流程,賓客就會安靜在席。 緊接著,她卻露出一個笑容,話題一轉:你知道我在現實世界是怎么死的嗎? 沒等謝今夕回答,她就自顧自說了下去:我獨居,死于一次入室搶劫。劫匪闖進我家,帶著刀,哪怕我非常之配合,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交給了他,他還是殺了我。 我死之前真的很恐懼,也很怨恨,因為我未婚夫是個警察。 謝今夕一時不知該怎么接口,但豐洛靈需要的也只是一個聽眾,她與其在和他說話,不如說是在跟自己說話。 但他犧牲在一次抓捕行動中,在我們訂婚之后的第三個月,我們婚期前的第三個月。我臨死之前,除了恐懼就是在想為什么他救得了別人,卻救不了我。我不是怨恨他沒能救我,我是怨恨他拋下我離去。 大義上我理解他,但作為未婚妻,我不能不怨恨他。 后來到了反面世界后,我就常常想我會不會在這里遇見我丈夫。但其實我心里明白,他不會出現在這里的,我不會在這里遇見他。我知道的,他是個英雄,他犧牲時是滿懷著勇氣和信念的。 這么想來,就太好了豐洛靈低低笑了笑,重復道,太好了。 所以我從來不認同祂,從來不曾動搖,我不覺得仇恨和恐懼能夠解決什么,它只會讓我們不斷沉淪下去。我也絕不會讓他守護的世界,被祂就那么吞噬。 謝今夕至今還記得豐洛靈那雙失明的眼睛,它明明沒有聚焦也沒有神采,但在那一刻卻那么明亮、那么堅定。 所以我會幫助你的,我說過,無論生前還是死后。 謝今夕那時只以為她的意思是會幫助他逃離三鎖村、完成第六個世界的任務。 但在分裂狀態的鬼嫁娘一把抓住他,拖著他進入共感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了豐洛靈究竟下定了怎樣的決心。 豐洛靈自己自然不能跟鬼嫁娘對抗,哪怕她是靈媒,她的靈魂遲早會被鬼嫁娘吞噬。 但她此刻糾纏住了鬼嫁娘的意識,兩個魂體不斷互相廝殺、吞噬,這導致面前的厲鬼處于虛弱的狀態。 而這個時候,就是謝今夕的機會了。 此刻婚禮已經完成,滿座賓客散去,鬼門打開之時也已經過去。 如果僅憑謝今夕,哪怕有豐洛靈幫忙纏住鬼嫁娘的主體意識,他也難以控制住鬼嫁娘的魂核,只會也被拖入這種不斷分裂廝殺的狀態。 但不是只有謝今夕 還有穆塔。 三對一不一定可以贏,但三對一,勝利的天平便會傾斜。 謝今夕和穆塔本來會隨著任務結束離開這個世界,但三鎖村是一片鬼域,一片天地顛倒、陰陽復覆的鬼域,而謝今夕正好和鬼域的主宰進行共感。 豐洛靈裹挾著鬼嫁娘的意志,硬生生中止了謝今夕脫離這個世界。 謝今夕只覺得一片血海向他涌來、將他淹沒,他曾在第三個世界學校結束后有過類似的感受,如果說那時是壓抑的黑色洪流,此刻便是一片痛苦的血海。 這片滿含著痛苦和仇恨的海洋包裹著他,恐怖的水壓快要將他的意識壓爆。 他看到了很多、很多,三鎖村所有人死亡的情景在他面前輪番上演,驚、懼、苦、痛、死、傷這篇血海中沒有半點正面的情緒。 謝今夕就像溺水之人死死抓住一條固定的鎖鏈,鎖鏈的另一頭是他永恒的錨點,他在血海中沉浮,卻始終記得這是共感,而非真實場景。 有人在和他共享此刻的感受,也有人為他勉力分擔,而他還有不愿放棄的奢望他想回家。 在所有死亡幻影消失后,謝今夕看到了一團又一團漆黑的能量體漂浮在血海中,對此他并不陌生,這些全部是魂核。 三鎖村所有村民的魂核,都在這里。 謝今夕的意識在其中極力尋找著,終于找到了其中一個互相分裂又不斷彼此吞噬的魂核,他的魂魄上前,一把握住了它。 轟! 這片痛苦和仇恨組成的血海乍然掀起巨浪,而謝今夕已經掌控了核心之處,他順著那綁住他的鎖鏈向著錨點回歸。 脫離共感造成的種種幻境后,謝今夕如同從一場漫長的噩夢中驚醒。 他發現自己的腿不知何時已經痊愈了,而且他身上多出了和曾經出現過的超位我類似的氣息,他既在此處、又像在彼處,既像是實體、又像是無數虛影重疊而成的那個一。 他掌控了女學生厲鬼、鬼嫁娘、豐洛靈和三鎖村內所有怨魂的魂核,這龐大的能量被他的血脈所接受,但同時也難免會影響他的身體,如今的他也難以定義究竟還是不是人類了。 穆塔在他身邊,對他的變化并未多言,而是伸手拉住謝今夕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現在,這片不分天地的鬼蜮中,只剩下了他和穆塔,而謝今夕成為了這片鬼域新的主人。 不斷在下的血雨打濕了兩人,謝今夕抬頭注視著那顆從天上倒長而出的古槐,緊握著穆塔的手,他突然道:現在,我也算是鬼物了。 無所謂了,生而又死、死而復生,生生死死、陰陽復覆,本便是常事。 不過,穆塔,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家嗎? 穆塔牽著他的手,讓他轉身,給了他一個堅實的擁抱。 無論去向何處,也無論未來如何,他都會在謝今夕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1019 18:27:13~20211020 22:33: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25479904 10瓶;sasa、風中玫瑰、寒湘映雪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43章 木偶劇場 謝今夕的目光投向遠方的虛空中, 那里一片虛無,他卻能夠穿透重重空間,看見祂。 謝今夕在超位我的狀態下,曾經見到過祂。 祂是什么, 祂是誕生在新舊和正反世界之間的某種概念實體。 以謝今夕的理解來看, 當人們定義了何為正常、何為物質、何為理性, 那么相對應的也定義了何為異常、何為意識、何為蒙昧, 正面世界肯定了一切正常的、物質的、理性的事物,排斥以及否定了異常的、唯心的、蒙昧的事物。 然而這種否定與排斥, 并不意味著那些東西便不存在了, 相反正是因為否定它們才從混沌中確立了自己, 反面的世界也由此而誕生。 反面世界是一切負面、一切異常的集合體,如果說正面世界是完成的物質世界, 那么反面世界便是破碎的鏡子,每一塊碎片都反映著現實世界那些被否定的、排斥的東西。 而現實世界,否定和排斥了一切異常和蒙昧事物之后,現實世界卻也不如人們以為的那樣美好。 但現實世界再怎么不美好,謝今夕也不期望祂將一切的負面帶回現實。 現在謝今夕雖然依舊沒有抗衡祂的能力,但他至少不是那么被動了。 鬼域之內, 他是主宰, 鬼域可以一定程度上隔絕祂對謝今夕的控制, 比如他現在就可以不用回到自己的世界, 而且他可以隱隱約約感應到其他碎片世界。 第七個世界必然是針對我的死局,在進入第七個世界之前, 我們可以要抓住這個空檔前往其他的碎片世界,祂不會給我太多的時間。 謝今夕想要強大起來,強大到足以抗衡祂的程度, 必須要控制更多的魂核、不斷擴充鬼域。而且,他也可以逐步蠶食不同的碎片世界,讓更多的碎片世界受他控制。 謝今夕笑著看向穆塔,說:我們估計要亂入其他任務了,不知道我們兩個會不會嚇到他們。 嚇到便嚇到,畢竟我們控制怨鬼,也是給他們降低難度。穆塔對此毫不顧忌。 好,那么 謝今夕面前,一片混沌的天地間突兀出現了許多扇懸浮的不同的門,這些門全部是白色的,高度、寬度和門板門框樣式都一模一樣。 門,常常作為從一個空間進入另一個空間的連接點,這些出現的門并非是真實存在的,僅僅是不同碎片世界之間空間連接后具現出的象征。 打開不同的門,就能進入不同的碎片世界。 謝今夕如今還不能窺視到門后究竟是什么樣的世界,因此也無法精確選擇要進入哪個碎片世界。 謝今夕想了想,道:這算不算是隨機門?反正也不知道門后究竟是什么樣的世界,隨便選一個吧,都一樣。 穆塔,你運氣怎么樣? 穆塔看著謝今夕,蛇信從唇上的缺口吐出又縮回,他在意識中回道:我覺得很不錯。 嗯,那就由你來選開哪扇門吧!謝今夕反正是覺得無所謂,他方向感不好,比較討厭在空間問題上做出選擇。 穆塔看向那些一模一樣的門,最終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離他們最近的那一扇。 好,那就這扇! 謝今夕拉著穆塔走到那扇門前,毫不猶豫一把推開,和穆塔一起走了進去。 謝今夕在進入那一瞬間還設想過后面究竟是什么樣的世界,但映入他眼中的景象卻讓他怔了一下。 他們居然出現在了一個劇場內? 謝今夕和穆塔面前是一個巨型的鏡框式舞臺,舞臺的地板和背景都是黑色的,舞臺上尚未亮起燈光。 倒是舞臺外被慘白的燈光照亮,周圍安置的所有觀眾椅同樣都是黑白兩色交錯的,一眼望去好似國際象棋的棋盤。 這一切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很具有未來感的極簡風格,但謝今夕卻又覺得有些抽象。 而且除了他們兩個外,還有六個人,這六個人倒是都非常鎮靜,表面上看起來都是資深者。 不過他們此時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了謝今夕和穆塔身上,畢竟他們倆是后出現的,且一個半人半蛇、一個不像活人。 觀眾入場,那么隨意選個座位坐吧。 一個聲音突兀從舞臺處響起,沒有聲嘶力竭也沒有音響等輔助,但卻讓在場的人都能清楚聽見,并且謝今夕還認出了這個聲音。 這不就是封斯年嗎? 他沒死? 怎么可能? 謝今夕驟然想到了之前封斯年跟他說過的話,他可以聽到敘述,當上層敘事者需要他時,他就會再次出現。